在林以檸微怔的視線裏,晏析低笑出聲,薄薄的音從間溢出,昭示著主人此刻愉悅的心。
一旁,桑鵲已經給大家分好蛋糕,“喂喂喂,吃蛋糕啦,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
林以檸頰邊染著不正常的紅暈,“沒……沒什麽。”
端起桌邊的小碟子,有些心不在焉地挖了一小勺。
晏析立在邊,又湊近,“怎麽樣,要不要換?”
林以檸:“……”
衆人識趣的散開,做各自的事,將足夠的空間留給林以檸和晏析。
林以檸抿抿,小聲囁嚅道:“才……不是玩。”
晏析看努力為自己分辯的樣子,角的笑意更甚,又瞥了眼小碟子裏的油蛋糕。
三角形的一小塊,上面墜著幾顆銀的小星星。
“好吃麽?”
“還可以。”
“我嘗嘗。”晏析擡手,指尖在林以檸邊輕輕抹了下,指腹上便沾了薄薄一層油。
白覆上修白,他含著指尖,了下,“是還可以。”
林以檸臉頰愈紅,不知道為什麽有人連一個嘗油的作都要做得這麽。
不去看晏析,又挖了一小勺油,正要送到邊,手腕卻被晏析捉住。
“再給我嘗嘗。”
“哦。”
林以檸將小勺子遞到晏析邊,晏析低頭,就著銀的小勺了下,舌尖上也沾了油。
紅白相映,生出些昳麗。
林以檸想要收回手,卻被晏析握。
“你要不要也嘗嘗?”
“啊?”
在林以檸不解的視線中,晏析一手抓著的手腕,一手上的後腦,將紅的向自己。
油的甜在齒間蔓延。
*
林以檸和晏析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快要淩晨一點。
這度假村是趙家開發的,趙意濃特別叮囑了酒店經理,一定要給帶來的朋友準備最心的服務。
房間裏早就準備好了專屬的私人睡和泡溫泉的一應用品。只是折騰到這個時間,林以檸已經沒有再去泡溫泉的力,只想洗個澡,躺在舒服的大床上睡覺。
睡疊得平整,放在各自的竹框裏,林以檸拿起最上面的一件黑真睡袍,頓了頓。
竹筐的下層還放著兩個扁扁的盒子,黑的殼,不知道裏面裝得是什麽。林以檸揭開最上面的一個盒蓋,一件純白的襯衫,JK制服的款式,領口系著格子樣的蝴蝶領結。
只是,服的質地有些輕薄,是類似歐紗的質地。
林以檸拎起整件襯衫,然後沉默了。
極短的樣式,連正常襯衫的一半都不到,放在襯衫下面的,是一件格子百褶。林以檸都不用再拿起子,就已經猜到了長。
再傻,也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什……”
後響起晏析的聲音,林以檸慌忙將襯衫團在懷裏,一雙烏亮的眼睛怔怔看向晏析,盡是慌和恥。
可來不及了,晏析已經看到了。
眸微滯,晏析走上前,凝視著盒子裏的百褶,又順勢揭開下面的盒蓋。
紅的一件,輕的綢款,完全不同的風格。
結滾了滾,晏析看向林以檸。
林以檸下意識搖頭,“不……不要。”
晏析低著眼,黑眸湛湛。
溫的燈映在他的眸子裏,帶了幾分蠱。
“檸檸穿給我看,好不好?”
“……”
晏析起那件百褶,遞到林以檸面前。
*
酒店是獨棟的日式原木結構,房間裏亮著一盞暖黃的壁燈,隔著推拉的柵格門,是一汪氤氳著霧氣的湯泉。
木窗支開,可見遠山如黛。
桑鵲說,冬天可以在這裏一邊泡溫泉,一邊看雪山,如果再下點小雪,煮一壺梅子酒,就更愜意了。
林以檸卻無暇遐想這些,整個人在被子裏,烏黑的長發如錦緞般鋪開,細白的脖頸邊一小片格子布料,淺棕打底,繪著巧克力和暈染藍的線條。
很的款式。
片刻,有腳步聲漸行漸近,林以檸細白的手指攥著的白床單,咽了咽嗓子。
晏析穿著酒店提供的私人浴袍,同樣是黑的真質地,腰帶系得松松垮垮,正擡手拭著漉漉的頭發。
他走上前,薄白的眼皮微掀,看到林以檸頸邊的格子領,角牽起。
林以檸讀懂了他眼底的笑意,纖長的眼睫了。
半晌,房間裏響起吹風機的呼呼聲,不間斷的響在耳邊,像是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床邊微微塌陷下去一小塊,晏析倚在床頭,看林以檸烏亮的眸子。
“熱?”
林以檸凝白的臉頰染著一層胭脂。
晏析手,將薄被往下拉了拉,林以檸用指尖攥著被邊。
兩人僵持。
被子還是下去了半截,薄白輕盈的襯衫,領口系著大大的蝴蝶領結。格子領蓋住了那一串星星紋,藏在輕紗下的皮像鍍了一層月。
黃的燈落下來,林以檸偏頭向窗外。
月鋪染在峰巒之上,皎皎的瑩潤。
晏析倚在床頭,修長的指尖著那枚銀質的打火機。
林以檸說他長,一支打火機,用了幾年。晏析反問:如果不長,怎麽會在一個人上栽第二回?
的確是這個道理。
房間裏安靜無聲,只窗外偶爾有淺淺的蟲鳴聲。
“噠——”
打火機的帽被撥起,打破了一室的寧靜。
林以檸轉頭去看晏析,看他修白的指尖按著蓋帽,又是清脆的一聲“噠”,像空氣裏裂帛的聲音。
晏析輕輕挲著打火機蓋帽上的寶石,不及豆大,清的祖母綠。
林以檸又咽了咽嗓子,想要去拉被子,卻被晏析阻止。
不解,向倚在床頭的男人。
晏析低眼,眸中沾著笑。
“冷?”
“有點。”
窗子支起,有夜風湧進來。
浸在月裏的峰巒,山巔上的芽頂出了尖尖。
春天到了,萬正在悄悄蘇醒。
林以檸看著晏析手裏的打火機,“你為什麽總在那顆寶石?”
像是一種特殊的癖好。
“習慣,也喜歡。”
晏析著打火機,指腹依然落在那顆祖母綠的寶石上,他沉下,偏頭去吻林以檸的角。
“覺不太合。”
“嗯……?”
林以檸發出含糊的聲音。
晏析在上輕吻,又低下眼,“看著有點繃。”
林以檸:“……”
獨棟的日式小院私極好,可即便這樣,林以檸也聽見了一些響。
聲音從窗外飄進來,不大,卻很難被忽略。
“你說,你這個樣子,像不像我的小學妹。”晏析倏而開口,視線落在款的格子領上。
林以檸微怔,長睫輕,眼神有些閃躲。
“你好像從來沒過我學長。”
“……”林以檸還沒開口回答,打火機驀地落在上,冰涼的金屬。
晏析將打火機重新在指尖,視線一瞬不瞬地凝在林以檸的臉上。
“這是我十五歲的生日禮。”
算算時間,已經跟了他十多年了。
“從來沒離過。”
“哦。”
晏析看林以檸烏亮的眸子,看纖長的眼睫輕輕。
“我剛才忽然發現,可以用它做點別的。”
“什……什麽?”
薄薄的在林以檸耳邊,晏析含著白的耳垂輕吻,像在品嘗一件極味的佳肴。
片刻,他擡起頭,看林以檸眼底的閃躲,凝白的脖頸也染上了霞,過分人的模樣。
“檸檸喜歡嗎?”晏析著打火機,蹭了蹭。
林以檸抿著,不說話。
夜濃稠,旅人已歇。
山間的春夜氣重,不多時,窗外便落下蒙蒙細雨,隔著朦朧的簾幕,遠山延綿。
房間裏已經熄了燈,月亮躲在了雲後,僅有一點薄薄的從支起的窗子裏洩進來。
借著這點薄,晏析正在認真研究手上的布料。
百褶的格子,下面一層是輕的白紗,手極好,白紗上系了蝴蝶結,細細的帶上串著一顆瑩白的小珍珠。
是設計師別匠心的手筆。
晏析開帶,小小的珍珠順著細帶下來,落掌心,圓圓的一顆,泛著瑩潤的。
仔細端詳了半晌,晏析將瑩白的珍珠收在掌心,指間依然著那支打火機。他像個好學的孩子,將打火機上,祖母綠的寶石完替換了珍珠的位置。
“檸檸覺得,這樣好不好?”
敏而好學,不恥下問。
窗外傳來簌簌的雨聲,滴落在湯泉裏,開一圈圈水紋。
夜裏,晏析低低的聲音複又響起:“學長。”
*
翌日,三月十五號,消費者權益日,也是林以檸的生日。
還有一整天的假期,林以檸幹脆一覺睡到了午後。
大家識趣地不來打擾,晏析也心的為準備好了下午茶。
傍晚的時候,因為周恕北臨時有事,帶著桑鵲先行離開。胡楊幾人也沒面,大約都在忙各自的事。
林以檸和晏析吃過晚飯,正窩在沙發裏休息。
在想,是今晚回市中心,還是明天一早直奔醫院。
“這裏離西郊游樂園很近。”晏析冷不丁地開口。
林以檸懶洋洋的從沙發裏擡起頭,人還有有些困倦。
一整天了,還沒緩過來。
今早東方既白的時候,才終于得了安穩睡覺的時間。
“要不要去坐天?”
林以檸心尖微。
晏析會意,“收拾一下,我帶你去。”
林以檸對西郊的天有種特別的執念,大約是因為人生裏的第一次天經歷就在那裏,卻因為酒後斷片,全無印象。
之後回國,和桑鵲一群人也在年夜來坐過一次,卻遇上了罕見的斷電。
二十分鐘後,車子在西郊游樂園的門口停下。許是因為工作日,又地郊外,游樂園門口沒什麽人。
高高的天矗立在游樂園的正中央,在夜裏亮著藍白錯的燈,明亮又耀眼。
晏析牽著林以檸的手,一路走到天的腳下。
排隊空無一人,天靜靜的旋轉著。
林以檸從來沒有驗過這麽清靜的游樂園。
和晏析一起進了乘坐艙,艙門關閉,大大的空間裏也只有他們兩個人。
天緩緩上升,隔著落地玻璃,京市的夜景一點點被收眼中。
“我以前真的來和你坐過天嗎?”
林以檸忽然意識到,那一次,也是的生日。
“不記得就算了,這不是又給你補上了?”晏析擡手,順了順黏在臉頰邊發。
林以檸彎著眼睛笑。
天升至最高的時候,忽然發出“咔噠”一聲。
緩緩移的乘坐艙忽的靜止下來,懸在高空。
林以檸微怔,不是吧?這種事還能讓遇到第二次?
下意識的往窗外去,卻發現目之所及,所有的乘坐艙都亮起熠熠的燈。
不是藍白的燈,是熠熠的小燈,點點金,鋪染了整整一圈,懸在夜裏,像神落在人間的皇冠。
林以檸轉頭看向晏析,便見形頎長的男人緩緩屈膝,在面前半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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