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白的背上一面銀的月紋。

一彎月浸在了水波裏,一線水滴，沿著脊椎骨，筆直地沒，藏于看不見的深。

gray說,林以檸的背型很,這大約得益于多年跳舞,背直且纖薄。

這月落在的背上,落在輕的蝴蝶谷上,便仿佛月跌進了雪，于潺潺春水之間,氤氳出粼粼的熒白。

卻不知,月和雪，哪一種才是真的人間絕。

落地的窗簾已經被拉上，林以檸雙手撐在鋼琴邊上,指腹被得有些泛白。看到牆鏡裏的自己，因為剛剛跳過舞，雙頰著淺淺的紅暈，眸裏覆了一層水。

舞的口,輕紗堆疊,勾勒出凝白如脂。雪白脖頸旁,薄薄的歐紗下可見銀的小星星。星星害，藏在薄紗之下,被染上了薄紅。

有溫涼與月一同浸水中，沿著水線而下，落在那一顆水滴上。

星星出了臉。

牆邊溫燈忽明忽暗,牆鏡裏的雪幾經變換,黑白琴鍵被出了混的琴聲,在深濃的夜裏，一圈圈開。

*

翌日是周六，林以檸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房間裏裝了遮窗簾，黑黢黢的仿佛還在深夜。

過手機，纖白的手臂上烙著深深淺淺的紅痕。屏幕上已經有十二個未接來電，都是桑鵲打來的。

林以檸給桑鵲撥了回去。

嘟嘟響了三聲，電話被接起，桑鵲甜亮的聲音自聽筒裏傳來：“檸寶，你怎麽不接我電話！”

“我剛醒。”

一開口，林以檸自己都怔住了，的嗓子啞的不得了，像被糙的砂紙刮過。

桑鵲也有一瞬的沉默，旋即聲線裏帶了點試探，“晏析……回來了？”

“嗯。”

不需要林以檸多說什麽，桑鵲秒懂，“禽.。”

林以檸：“……”

“檸寶，你最近有沒有空？京市西郊新開了一個度假村，我們有時間去玩兒呀。”

“好，我問問晏析的時間。”

桑鵲輕嘖了聲，沒忍住，又八卦道：“你們昨晚的戰況這麽激烈啊？”

林以檸沒答，還不太習慣和朋友討論這種私的事，即便是關系非常好的朋友。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gray說，你在那兒做了個全背。”桑鵲語氣裏帶了些興，“寶貝兒，沒看出來啊，你居然這麽瘋。”

的確瘋，連林以檸自己也沒想到，能忍得了那樣的疼。

“怎麽樣？是不是把我們小晏總收得服服帖帖的？”

林以檸繼續保持安靜，聽筒裏傳來桑鵲咯咯的笑聲。

林以檸想起昨晚晏析看到這面紋的樣子，他湛黑的眼底晦暗如深海，沉濃的緒在翻滾，落下的吻卻極輕，像是生怕弄壞了，帶了虔誠和信仰。

聽筒裏，桑鵲曖昧地笑出聲，“不鬧你了，那我去和大胡商量一下時間，你也問問析哥的安排。”

“好。”

林以檸掛斷桑鵲的電話，正要起床，林臣的電話又來了。一接起，這位大爺就哀嚎道：“以檸姐，你人在哪？我在秦湘裏等了你一個晚上。”

林以檸：“……”

林臣說他昨晚上肚子裏的饞蟲犯了，什麽東西都食不知味，就想吃林以檸之前在倫敦給他包的水餃。

為此，他大晚上的跑到裏秦湘裏，敲了半天的門都沒有人開，以為林以檸還在醫院忙，也不敢打擾，就這麽坐在家門口，最後居然直接睡過去了。

林以檸想不通這位大爺的腦回路，聽完他的話只覺得好笑又可憐，想起冰箱裏正好凍了水餃。

“那你過來吃吧，我這裏有現的。”

“啊？”林臣顯然還懵著，“不是，你在哪兒啊？”

林以檸咬，覺得和晏析的事著實沒有必要繼續瞞著林臣。

“我給你個地址，你正好過來吃午飯。”

“好嘞！以檸姐，你就是我親姐！”

結束和林臣的電話，林以檸撐著手臂從床上起來。上沒有任何黏膩的覺，晏析在事後這件事上一向溫，會幫清洗幹淨。

下有涼涼的覺，林以檸瞥了眼床頭，果然有一管藥膏。

床邊沒有的睡，林以檸抓了件晏析的白T恤套在上，去浴室沖澡。

溫水熨帖了皮，喚醒了所有的孔，整個人也跟著神清氣爽起來。從浴室出來，林以檸一邊著漉漉的頭發，一邊走出了臥室。

晏析不在客廳，又輕輕推開書房的門。

敞闊的書房裏，晏析正在電腦後理工作，聞聲擡起頭。

他鼻梁上架了副金邊眼睛，深邃的眉眼隔了薄薄的鏡片，生出些別樣的氣質。

林以檸微訝，走上前，隔著書桌彎下腰，和晏析對視。

“你什麽時候開始戴眼鏡啦？”

“偶爾戴一下。”晏析低著的視線收回，“走了。”

林以檸微怔，連忙抓住領口的布料，又上晏析含笑的眼睛。繞過書桌，晏析手，將人攬在前，又去看林以檸的腳。

雪白的腳步輕晃著，指甲蓋著健康的淺，纖細的腳踝上有淺淺的一圈痕跡。

“怎麽不穿鞋？”

林以檸彎著眼睛，“你把家裏都鋪了地毯，不就是默認了我可以不穿鞋？”

晏析微微挑眉。

雖然初衷的確如此。

他將人圈進，下抵在林以檸的肩頭，“那有些人什麽都不穿就敢進來，是不是默認了我可以為所為？”

林以檸怔住，看晏析角勾起的笑。

“我穿了睡的！”為自己辯白。

“哦。”

晏析點點頭，指腹輕輕挲著。

“聲音怎麽這麽啞？”

從林以檸一進來，晏析就聽出了聲音裏的異樣。

林以檸看著始作俑者，烏亮的眸子裏明明白白一個意思——你還好意思問。

晏析輕笑，去吻的耳垂。

林以檸推他，晏析卻擡手摘掉眼鏡，偏頭咬上紅的。林以檸後背低著書桌，狹小的空間裏，全然沒有掙紮的空間，只能被牢牢束縛。

手肘不小心在了桌邊的鍵盤上，一串奇怪的代碼被發送了出去。

三秒之後，江照私聊晏析：【晏總，您剛才在群裏發的是什麽意思？】

晏析瞥見電腦屏幕上的“神代碼”，一手按著林以檸的後腦，一手在鍵盤上輕敲：【家裏貓發的】

工作群裏安靜無聲，一衆人大氣兒不敢。

晏析：【今天就到這裏，辛苦各位了】

關掉聊天框，晏析專注著眼前的事。

片刻，樓下響起門鈴聲，叮咚叮咚響個不停。

林以檸去推晏析。

好半天，晏析才不舍的將人松開，他低眼看著林以檸嫣紅的，還有那串小星星上新添的齒痕，深深吸了口氣。

整個人又煩又燥。

林以檸紅著臉，樓下又傳來“叮咚”一聲。

“你下去開門，我……去換服。”

舒緩了好一會兒，晏析才起，幫林以檸理了上的T恤。他走出書房，沉著一張臉，林以檸聽見漸漸走遠的腳步聲，倚在桌邊，了發熱的臉頰。

*

樓下，晏析走到門口。

門鈴聲每催促一下，他的臉就黑一個號。

門打開，出林臣一張天真爛漫的笑臉，“以檸姐，我……哥？”

林臣眨眨眼，“哥，你……怎麽在這兒？”

晏析薄薄的抿著，視線下來，沉默不語。

林臣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咽了咽口水。

“誰給你的地址。”晏析問。

“以……以檸姐。”

不知道為什麽，林臣覺得，晏析哥看他的視線好像更兇了。

半晌，晏析側，沒什麽緒地淡聲道：“進來吧。”

林臣心中打鼓，立在門外，猶豫著到底是應該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萬一邁錯了，他會不會直接被丟出去？

“不進來？”

“進！”

林臣不敢再啰嗦，直接擡腳進來，整個人還拘著。

風荷舉這地兒他沒來過，一進來，便免不了帶了幾分打量。

有明顯的生活痕跡，卻不是他哥晏析喜歡的風格，牆上還掛著一幅彩明麗的油畫，像是某個高中校園。

太和溫馨了，一點不像個單男人的居所，倒像是個家。

家——林臣腦中映出這麽一個奇怪的字。

他著實也沒想通，明明是林以檸讓他來的，為什麽晏析也在這兒？

這風荷舉是可是京市有名的豪宅，顯然不會是林以檸的住，那就肯定是晏析的了。所以，是以檸姐來了他哥這兒？

林臣一拍腦門，頓覺自己明白了。

“哥，你最近又不舒服？”

林臣想起來一件事，林以檸在陳忠譽的醫療團隊任職，而陳忠譽的團隊也正是晏家的私人醫生團隊。

晏析瞥向他，角抿出鋒銳的弧度。

林臣：“……”

“你這麽快就來啦。”林以檸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

換了一香芋的家居服，長發披著，凝白素，顯然一副完全的生活狀態。

林臣有點懵，看看晏析，又看看林以檸。

“以檸姐，你……”

“姐什麽姐。”晏析倏然出聲打斷，眉頭微微蹙起，顯然是已經不爽林臣很久了。

“嫂子。”

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