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林以檸下班之後便直接打車去了風荷舉。

即便沒有人住，屋子也被打掃得很幹淨，與上一次來時的空落落不同，玄關已經心的放好了拖鞋,看來是晏析專門請人來收拾整理過。

林以檸換了鞋,將手裏拎著的大袋子放在沙發上,又重新打量起這房子。牆上多了一幅油畫,畫得是夕西斜裏的學校,橘的晚霞鋪染開，林以檸一眼就看到了樹蔭下的自售賣機。

這是清池中學的圖書館門口,上次帶晏析去過,告訴他，這是他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晏析逗，是不是在這裏對他一見鐘。

林以檸拿出手機拍了照片發給晏析。

【晏總,你有點過分哦】

把這樣一幅畫掛在家裏最顯眼的地方，可不就是時時刻刻提醒，當初對他印象深刻，近乎于一見鐘。

晏析沒回,這個時間他人應該還在飛機上。

林以檸又往廚房走去,把帶來的水餃凍在了冰箱裏。

餐廳的桌子上多了一些小擺件,廚房裏也新添置了幾個小家電，像是一個空的大盒子被一點點裝滿,變得溫馨起來。

像築巢。

林以檸走回客廳，拎著大紙袋上了樓，推開帽間門的一瞬,微微怔住。原本空的帽間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塞了將近三分之二的東西。

左邊的一塊區域整齊地掛著男式正裝,從淺到深,僅襯衫就有幾十件。林以檸走上前，拉開其中一個屜，看著在燈下熠熠的表盤，咽了咽嗓子。

右邊的區域添置了一多半的裝，大都是春夏款，區分的鞋子、包包、珠寶和各類小配飾也都一應俱全。林以檸翻過一條巾的標簽，價位相當于兩個月的工資。

資本家的消費觀還有些不太適應。

再往裏的一間帽間還空置著，林以檸猜想，這是晏析專門給預留出來的。可的東西，估計連一面櫃子都裝不滿。

置于這個奢華的帽間，林以檸恍惚生出一種不真實。

又拿出手機，給晏析發了條信息：【晏總，你是準備包.養我麽……】

將手機放在一邊，林以檸把拿來的大紙袋打開，裏面裝著一套芭蕾舞，還有和舞鞋。

林以檸將子展開，潔白的擺如花般綻放，薄薄的輕紗堆疊在口，細細的肩帶上零星點綴著幾顆水鑽。至于背後，是幾近深V的設計，中間一層明薄紗，配以羽裝飾。

這件子，是林以檸專門找了朋友設計的，每一都有特別的小心思。

晏析是七點的飛機，從機場到風荷舉大約需要四十分鐘的車程，林以檸算了算時間，抱著換洗的服去了浴室。

*

因為飛機晚點，晏析到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門推開，客廳裏亮著一盞暖的燈，這幾年工作忙碌，日常都是天南海北到飛，常常深夜回來，面對的就是一個黑而空的大房子。

這是第一次，房子裏有了暖。

換了鞋，晏析走到沙發邊，看到窩在沙發裏淺的一團。林以檸換了薄的居家服，許是因為洗過澡，長發如海藻般鋪開，蓬蓬的，有點。

察覺到靜，在一起的纖長眼睫了，緩緩睜開眼，眼底染著一層水霧。

視線裏映出一張悉好看的臉，下頜線幹淨利落。

晏析擡手扯松領帶，輕聲問道：“困了？”

“沒有啊。”林以檸眨眨眼，坐直，擡起雙臂。

晏析順勢將抱起來，像抱小孩子一樣。

林以檸沒什麽骨頭地伏在他的肩頭，“你怎麽才回來。”

“飛機晚點。”

林以檸在晏析頸邊蹭了蹭，“不，我給你包了餃子，凍在了冰箱裏。”

“還好，在飛機上吃了一點。”

“那我去給你煮……”

林以檸剛要推開晏析，腰卻被圈住，手撐在晏析的口，西裝涼的布料上還沾著屋外的寒氣。

“不急，讓我看看。”

四目相對，視線纏在一起。

晏析的指腹在林以檸的腰間輕輕挲著，他甫一低頭的瞬間，林以檸卻撐著他的口偏頭。

“不……不要……”

這要是親了，林以檸完全可以預想接下來發生的事，那的驚喜就泡湯了。

“你……你休息一下。”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林以檸心口怦怦直跳，在上從來就不是一個外放的人，鮮能做出什麽出格之舉。

這是第一次。

去嘗試取悅一個人。

不想失敗。

晏析聽懂了林以檸話裏的含義，也看清了眼底的張，角勾起淺笑，“好，那我先去洗澡。”

林以檸：“……”

臉頰緋紅，不過一瞬。

*

趁著晏析去洗澡，林以檸小跑進了帽間，將已經準備好的舞換上，許久沒有穿過這樣的服，還有些不太適應，直到將舞鞋系好，香檳的綁帶繃在腳背上，林以檸深吸了了口氣，踩著的舞鞋，走到梳妝臺前。

沒有化很濃的舞臺妝，只是簡單的打了一個底，選了一支晏析應該會喜歡的口紅——了的莓果。

上次塗這個，晏析的視線就在的上凝了很久。

林以檸猜，他應該是喜歡的。

將頭發盤好，林以檸轉過，從鏡子裏看到薄薄的輕紗下，若若現的銀白月。

這才是的驚喜，也是的。

取了件外搭披在上，輕手輕腳地走進練舞室。

練舞室的燈還黑著，落地窗的窗簾也沒有拉，林以檸正要擡手去開燈，手腕卻冷不防地被握上，整個人被拉進一個清爽悉的懷抱。

男人的膛堅炙熱，鼻息間有淡淡的木質香，混了薄荷的清涼。

“別咬。”

溫涼覆上來的前一刻，林以檸輕聲提醒道。

晏析聽了勸，薄輕輕上紅，手下是芭蕾舞繁複的裝飾，孩子的腰纖細不盈一握，他偏頭輕吻著林以檸的，掌心掐著纖腰，愈發難耐。

黑暗的環境放大了所有的，林以檸微微輕著，整個人攀附在晏析前，被地承著他施予的親吻。

一吻結束，晏析低著眼，一雙漆黑的眸子在夜裏愈發深湛。

“我的口紅……”林以檸小聲控訴。

選的最漂亮的一支口紅，就這麽被吃掉了。

晏析的上也沾了薄薄的淺紅，看著有些人的昳麗。

他勾起，用指尖擡起林以檸的下，視線凝在那一抹嫣紅瀲滟上。

泛著水的紅，勝過了這世間千般彩。

林以檸抓著晏析前的布料，小聲道：“你不是想看我跳舞麽……”

“嗯。”晏析輕應，視線落在纖長的眼睫上，一瞬不瞬。

林以檸被他看得愈發張，手指不自覺蜷起，“那你之前說得話，還算不算數？”

“當然。”

晏析沒有問是哪一句，他和林以檸說得每一句，都永遠作數。

林以檸咬，擡起眼，烏亮的眸子澄亮，“那你……能不能再給我彈一遍PlayingLove？”

“當然可以，檸檸想聽，我可以彈一百遍，一千遍。”

晏析擡手，按亮林以檸後的開關。

練舞室倏然被和的燈裝滿，他也才看清面前的孩子。

這還是晏析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看到林以檸穿芭蕾舞服，潔白的舞包裹著玲瓏曼妙的曲線，前的輕紗堆疊出繁複的花紋，托著凝白的皮。

晏析眸愈深。

他在林以檸纖薄的鎖骨上看到了一串銀的星星。大小各異的星星連一道曲線，沿著鎖骨的方向延。

林以檸知道晏析看到了，不自覺的深呼吸，口起伏，帶著鎖骨上的星星也似乎微微了起來，似是有了生命。

四周靜寂無聲，落地窗外的夜深濃，映出一如盤的銀月，落下皎皎的熒白。

皮上有微涼的，覆在銀的星星上，沿著一弧曲線輕輕挲著。

“什麽時候紋的？”晏析低聲問道，凸起的結輕滾。

“你……出差的時候。”

林以檸雙手握在前，手指不自覺地攪在一起。

直到星星上傳來溫的，不沾半點和，仿佛虔誠的信徒在親吻他的神。

林以檸深吸一口氣，還沒有開始跳舞，的小已經有些發。

一即離的一個吻，晏析擡起頭，看林以檸瀲滟的眸。

他的檸檸得不可方，在這樣的夜裏，像極了沐浴在月裏的神。

晏析走到黑三角鋼琴前，將琴蓋揭開。

他出手指試了一個音。

“叮——”

清越的琴音，音質比清池中學那架更好。

晏析擡手，角勾著淺弧，“林以檸小姐，請——”

偌大的練舞室，燈自然應該聚焦在最的主角上。

林以檸走到練舞室的正中間，手臂舒展，虛虛一禮。

蓬起的擺下，纖細的一雙并得嚴合，收的舞鞋帶著綁帶，將纖細的腳踝完全束縛。

晏析在鋼琴前坐下，一個音符後，輕快的琴聲自指尖跳躍而出，林以檸點起腳尖，和著音符輕快起舞。

燈映著纖薄的影子，擺旋出輕的波浪，的舞步和琴聲相和，極輕極快，在三面牆鏡裏疊出現，仿若一只振翅翻飛的蝴蝶。

琴聲忽而一頓，林以檸的舞步也跟著慢了下來，像一只想要休憩的鳥兒，輕輕著氣，努力調整呼吸，準備進下一段旅程。

輕緩的曲調自黑白琴鍵上緩緩淌出，林以檸附，雪白的天鵝頸揚起，繼而輕旋。的作慢了下來，瑩白的線映著修薄的後背，薄薄的輕紗下，有月若若現。

和屋外的月相映輝。

“叮——”

音符忽然錯了一拍，輕緩的琴音戛然而止。

林以檸卻沒有停下舞步，了晏析一眼，在他的凝視裏自如的旋轉。揚頸、臂、擡、旋轉，繃著子，將每一個作都做到極致。

直到心裏的節拍數完，這首PlayingLove漸進尾聲的時候，林以檸才點著足尖，一路輕旋至晏析邊。

甫一靠近，的手腕就被握住，整個人直接跌進了晏析懷裏。

口起伏，是劇烈運之後最常見的形。

只眼下，更多的卻是張。

林以檸知道，晏析發現的了，從他彈錯那一個音節開始。

“叮——”

一小片琴鍵被下，黑白琴鍵了音，林以檸直接被晏析抱坐在了鋼琴上。

晏析輕著那面薄紗，茶黑的眸子深得不見底。

“讓我看看。”他開口，沉沉的音，盡是蠱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