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兩個小時后，楚絨才被鶴鈺從浴室里抱出來。

渾發，連指尖都泛著，乖順地趴在床上，連一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回國到現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鶴鈺似乎積攢了用不完的力，將翻來覆去地折騰。

到最后，實在不住，眼淚簌簌往下掉，嗚咽著推他，尖尖的指甲在他手臂上留下幾道長長的紅痕。

喊疼喊累也沒用，他現在是個聾子，殘忍的聾子。

哭得嗓音發，試圖從他下逃開。

鶴鈺其實已經能聽見一點聲音了。

的哭聲，的求饒，的，帶著哭腔，像小貓的爪子撓在心上。

可他卻忽然覺得，聽不見也好。

至不會被的嗚咽聲影響，不會因為的示弱而心。

他微微直起，拉開一點距離，果然，的聲音又變得模糊不清。

他勾了勾，指腹蹭過漉漉的臉頰，掉眼淚，作溫。

但床頭那盞小燈映眼底，依舊是一晃一晃的。

楚絨終于崩潰，抬手一掌扇在他臉上。

“啪——”

力道不算重，卻還是將他的臉打得偏了過去。

鶴鈺神未變，甚至眼底還浮起一極淡的笑意。

他轉回頭，舌尖抵了抵發麻的腮側，扯了扯，更加兇狠。

“你……！”

氣得發抖，卻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枕邊，所有的抗議都被吞進炙熱的吻里。

“我看你就是為了報復我！”

楚絨帶著哭腔控訴，聲音又又惱，

“你就是生氣了！”

起初，鶴鈺的右耳只能聽見模糊的聲響，像是隔著一層厚重的水霧，可不依不饒地重復著這兩句話，每個字眼都像是一把小錘子，一下下鑿開那層屏障。

等到他完全聽清楚，哭哭啼啼的聲音耳，那一瞬間，所有的緒都平了。

他停了作。

鶴鈺垂眸，看著氣鼓鼓的小臉，眼底的冷戾早已褪盡，只剩下化不開的溫。

他低頭，薄在泛紅的臉頰上輕輕一吻，聲音淡淡，

“昭昭，我不生氣。”

楚絨還在噎，睫漉漉的，鼻尖紅紅的，像只了委屈的小。

鶴鈺的指腹輕輕蹭過眼角的淚痕，眸和而暗沉。

他不會生氣，也不會跟計較。

因為是他的。

從始至終，都是他的。

誰也搶不走。

他低頭，再次吻住的，這次溫至極，像是安，又像是無聲的占有。

楚絨嗚咽了一聲，卻終究沒再推開他，只是手指無意識地攥了床單，任由他的氣息徹底籠罩自己。

—

清晨的過紗簾灑進來，楚絨坐在床上發呆，渾酸痛導致的心差到極點，不想看見鶴鈺那張臉，偏偏他還非要往面前湊。

“不想看見你。”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鶴鈺不不慢地嗯了一聲，拇指蹭過微微鼓起的臉頰，

“不想看見我，想看見誰？”

他俯，薄幾乎在耳畔，

“你二哥嗎？”

楚絨瞬間僵住，瞪圓了眼睛向他，

“你能...你什麼時候恢復的？”

鶴鈺垂眸看著，薄微勾，卻不回答，像是在欣賞慌的表。

急了，推他，

“你說啊！”

男人這才微微直起，居高臨下地睨著，眼底帶著惡劣的笑意，淡淡道，

“你昨晚哭著求我輕點的時候。”

“……”

楚絨的臉倏地紅，連耳尖都燒了起來，昨晚那些破碎的嗚咽，帶著哭腔的哀求，像回放的畫面，清晰無比地撞回的腦海。

惱得抬手就要打他，

“你這個混蛋！”

鶴鈺任打了幾下，帶著薄繭的掌心包裹住纖細的手腕，往下，牽住的手，十指相扣。

“你走開！”

楚絨把他蹬遠了。

這一整日都在生氣，氣他昨晚的強蠻橫不講理不懂心疼人。

不好，也不想讓鶴鈺好。

推開書房門時故意把腳步踩得很重，跑過去，又非要跟他同一張椅子坐。

“我要跟你一拍兩散！”

湊在他耳邊，一字一頓地宣布，還故意把一拍兩散四個字咬得極重。

楚絨本來想說離婚。

但想了想這兩個字不好，就換了現在的。

鶴鈺神未變，修長的手指依舊穩穩地簽著字，連筆鋒都沒抖一下。

見他不理，楚絨更來勁了，出一張紙，裝模作樣地開始寫退婚書。

寫到一半，突然覺手肘下一空——

鶴鈺走了那張紙。

他垂眸掃了一眼歪歪扭扭的字跡，終于開口，嗓音低沉平靜，

“字不錯。”

話落，他隨手將那張紙一團，扔掉。

而后，鶴鈺緩緩掀開眼皮，濃的睫在冷白的燈下投下一片影，那雙漆黑的眸子像是淬了寒星，直直進眼底。

他角微勾，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嗓音低沉而緩慢，一字一頓地碾過的耳，

“至于容，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