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是我心思歹毒，害了你，冤枉你，陷害你，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姐夫是為了姐姐才幫我遮掩，你要怪就怪我一個人，要恨就恨我一個人。”

陸惜神淡然，眉眼間不見波瀾，呼吸平穩而輕緩，整個人著一沉靜的氣息，

“是我做錯了事，該怎麼彌補你，我已經想好了。”

楚絨怔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應。

陸惜表現得太過平靜，平靜到近乎詭異，讓心里莫名發悶，聽著對方低聲下氣的道歉，竟沒有一報復的快意，只有計劃被打的慌與茫然。

這人的道歉像是在演獨角戲，完全不需要，也不在乎的配合。

果然，下一秒，陸惜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周圍的人都被眼前這一幕所震驚，像水般涌了過來。

人群談時窸窸窣窣的聲音耳，楚絨的臉變得難看起來，就知道這人憋不了好屁，心腸都是黑的。

陸惜想演戲，可不想奉陪！

轉想走，卻聽見一道清晰而堅定的聲音，

“大家不用可憐我！”

“我就是陸惜，是之前陷害楚小姐抄襲的罪魁禍首！”

周圍瞬間炸開了鍋。

這件事前不久上過新聞熱搜，眾人還有印象，一陣過后，議論聲此起彼伏，場面也由剛剛的混不堪歸于統一，

“原來就是啊！小小年紀做這種事，現在跑來找別人原諒，晚了！”

“楚小姐，別原諒！這種人本不配！”

這時，涌的人群中突然沖出一對中年夫婦，其中一個是金發碧眼的高大外國男人，二話不說，揚手就朝陸惜狠狠甩了一掌。

這掌很響，力道也很大。

陸惜幾乎是被扇倒在地，重新爬起來后，卻一眼都沒看向對方，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似乎是在問——你滿意嗎。

楚絨皺起眉，思緒混，像有一萬只飛蟲在眼前舞，垂在側的手指下意識攥了擺。

眼前這一切無所適從。

吵鬧的人群，時不時閃的相機快門聲，陸惜的笑臉以及男人的罵聲。

下意識抬起頭，視線看向那不斷咒罵著什麼的男人上。

沈厲尋跟提過，陸惜出于聲名顯赫的頂級藝世家，不過有個的傳聞，陸惜是養。

那眼前這位應該就是的養父了。

他說的是法語，楚絨聽不懂，但從猙獰的面貌和狠戾的語氣來看，應該是罵得很難聽。

“啪——”

又是一掌。

清脆的聲音響徹四周。

“賤人！”

這一句是帶有口音的中文。

所有人都聽見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記者也越來越多。

陸惜被扇得偏過頭去，角滲出，卻仍倔強地爬了起來，臉上笑容不減，

“楚小姐，你滿意嗎？”

“大賽冠軍我也不跟你爭了。”

直勾勾看過來，咧著出的在笑，

“我只有一個要求，你把姐夫還給我姐姐好不好？”

提起陸雯，陸惜臉上的笑更深了些，眉眼間蘊著溫，乖順，平和。

“我姐姐人很好的，離不開我姐夫，我求你了，楚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把姐夫還給我姐姐吧。”

金發的男人似是再也無法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上前拖拽著陸惜要往外走。

“等一下。”

楚絨突然喊住了他，朝著男人禮貌一笑后，蹲下，用僅可兩人聽見的聲音在陸惜耳邊道，

“你這出戲演得不錯的。”

陸惜呼吸重了幾分，眼底劃過一抹裂痕。

楚絨眨眨眼，繼續說，

“你是不是以為這樣，我就能原諒你了？”

“我不想原諒你，更不想原諒沈書辰，要是沒有今天這一出，我或許還沒那麼想破壞他和他夫人之間的。”

“不過嘛，既然你這樣求我，那我就非要他跟陸雯離婚，嘻嘻我就是看不得壞人幸福，你們仨一起下地獄吧。”

陸惜整張臉的臉開始變了。

剛剛有多平靜似水，現在就有多猙獰可怖。

要不是男人橫攔著，陸惜定是要沖上前刮花的臉。

“你這——”

罵出口的話也被手閉麥。

楚絨眼神冷冷的看著陸惜被拖走，最后朝眨眨眼，招招手，無聲做了個拜拜的口型，之后轉頭，看向一旁陷呆愣癡傻的商場經理，角的笑意淡了淡，放狠話道，

“明天我要是在新聞熱搜報紙上看見我的臉，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經理回過神來，悻悻一笑，道，

“楚小姐放心，我這就去理。”

小曲很快就過，圍著的人群也漸漸散完。

楚絨靠在沙發上，手里拿著杯鮮榨的橙，沒心思喝，指尖著那吸管，圓扁，瞪玩夠了，心跳也恢復了正常。

了角，眼底浮起一抹冷笑。

第一次見這麼瘋的人。

刺激。

“叮咚叮咚——”

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幾聲。

拿起來一看，是沈厲尋的消息。

他也是夠厲害的，半個小時前發生的事，他遠在京都都能知道。

信息只有簡短的幾個字：

“陸惜會被關進神病院。”

楚絨看了一眼就熄屏，沒回。

沈厲尋這個人很懂分寸，他不會一直沒完沒了地給發信息，而是以有效的理由適時適當地出現，不會太招人煩。

這也是為什麼沒有拉黑他的原因。

時間剛過六點，楚絨拿上買好的禮準備去赴約。

剛到地下停車場就接到了喬婉的電話，人在電話那頭鼻音很重，

“昭昭，今晚可能聚不了了，我們下次再聚吧。”

皺了皺眉，

“你怎麼了，哭了嗎？”

喬婉在電話那邊安靜了一會兒，慢慢地開口，

“沒…沒有，我是冒了，你別擔心我，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楚絨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又說不上來，不放心又問了句，

“真的嗎？”

“真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去找你。”

“好。”

掛了電話，楚絨剛要拉開車門，倏然，一只大手從的肩側出，重重按在車門上，“嘭——”的一聲，車門又合上了。

轉過頭，猝不及防撞進男人的視線里，背后是冰冷的車門，前是他撐在兩側的手臂，將困在這方寸之地。

楚絨眉頭蹙，眼底滿是不耐，

“沈書辰，你有完沒完？”

沈書辰垂眸看，角微揚，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從前追我的時候，也是這樣有耐心的。”

他嗓音低沉而固執，

“你理解一下我，我也不想就這樣放棄。”

過去的事被再次提起，楚絨心里一陣煩躁，冷冰冰地威脅，

“你信不信我舉報你昨晚酒駕？”

男人淡淡一笑，

“隨你吧。”

同他是沒有用的，這麼多年，楚絨也算是了解眼前這個人。

重重呼了口氣，想到剛剛發生的事，眼珠子一轉，笑了笑，

“其實我覺得你昨晚的提議不錯的。”

沈書辰微微一愣，眼睛一亮，聲音都抖了抖，

“當真？”

楚絨點點頭，接著說，

“嗯，這樣吧，你如果能跟陸雯離婚，三天后，你過來找我，我跟你領證結婚，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