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絨，考慮得怎麼樣了。”

臨睡前，楚絨收到了汪文老師發來的信息。

盯著對話框的聊天信息，微微出神。

直到——

“叮咚——”

平板傳出聲響，是喬婉邀請上游戲的消息提示音。

發愣間隙，手機屏幕上再次彈出一條信息，

“小絨，難道你不想證明自己嗎？”

楚絨默默嘆了口氣。

怎麼可能不想。

可是五年前的事查不清楚，本就沒有勇氣重新出發。

旁人都說是天才，可天才怎麼會和別人撞思路？又不是共用一個大腦。

楚絨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想把這件事完全忘掉，可它就像已經深深扎骨里的刺，輕輕一都會引起刺痛。

如果能找到證據證明的設計手稿比瑟妮還要更早就好了。

沉默了片刻，楚絨敲了幾個字發過去。

“老師，我再想想。”

驚月在點香的時候不小心到了琉璃盞，簌簌煙灰往下滾，落了滿地。

“小姐，對不起。”

“沒事。”

楚絨隨手拿了紙巾了落在平板屏幕上的灰，似想到什麼，作一頓，

“小姐，小姐？”

驚月看著怔在原地，下意識喊了幾聲。

楚絨如夢初醒，顧不得穿鞋子，

“驚月，謝謝你，我想到了！”

說完這句話，飛快地跑出了門。

沈厲尋的房間在二樓盡頭，“啪嗒——”一聲猛地推開了門。

很不巧，男人剛沐浴完，自氤氳水汽中踏出，發梢垂落的水珠在鎖骨打了個轉。

浴袍帶子松垮系著，袒的膛還蒸騰著熱意，未凈的水痕順著飽滿的理蜿蜒而下。

“楚昭昭。”

沈厲尋攏好浴袍，拿著巾隨意了的額發，淡淡道，

“進來要敲門。”

楚絨第一時間背過去，敷衍嗯了嗯，

“二哥，當初是誰去國際學校幫我收拾東西的？”

“是我。”

等著男人換好了服才轉過去，抬眸時眼底似掬了一捧碎星，眼波流轉間泛起粼粼的。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平板，就是學校里發的，每個人都有一個，我想起來了，我之前畫的《蝶變》設計初稿就在平板里，時間比瑟妮還要早！”

沈厲尋喚了驚月，對方把的拖鞋拿過來。

聽到這句話，神微頓，皺起眉角，提起此事語氣里多了幾抹嚴肅，

“我印象里沒有。”

他去了書房，書架頂上放了個盒子，里頭歸置著楚絨高中時期的東西。

當年出事后，日日將自己關在家里，誰也不愿意理，話也不愿意說，眼看著狀態越來越差，不得不提議，讓去外國讀書。

其實就是躲。

但從高臺跌進深淵的痛苦即便是年人也無法承，更何況那一年才15歲。

沈厲尋想起來這件事，心里還是會像窒息一樣痛。

是他太無能，查不出真相，讓無端背負這一份罪名。

楚絨站在桌子前看著盒子里面的東西，目虛虛地浮在半空，像是看著什麼，又像什麼都沒看。睫偶爾輕一下，如同停駐的蝶，連呼吸都變得極輕。

半晌，深呼吸一口氣，明眸漸起盈潤可憐的水汽，纖睫輕輕栗，終于將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了口，

“二哥，我沒抄襲。”

沈厲尋薄微抿，聲音低沉而緩慢，

“我知道。”

他拍了拍的肩膀，溫聲道，

“昭昭，你先回去睡覺，我去查。”

楚絨木訥地點點頭。

回到房間，本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半個小時后，沈厲尋悄無聲息地進了的房間。

剛將空調調高兩度，寂靜無聲的房間里突然響起一道俏中著清冷的聲音，

“查到什麼了？”

他嘆了口氣，緩緩道，

“監控顯示拿走你平板的是一個李至鶯的生，在那之后改名出國了，至今還沒有回來。”

“現在已經派人出去找了。”

對方是有備而來，所有事都做得滴水不。

楚絨從床上坐起來，沒有哭，沒有鬧，憤怒到極點，原來是平靜的。

甚至能聽得見臺邊那盞香爐往外散煙時發出的“嗞嗞”聲響。

短暫出神過后，楚絨冷笑了一聲，語氣淡淡，

“我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爬起來打開報名網站，準備好一切之后，給汪文發了條信息。

“老師，我會參加比賽的。”

—

一個星期后，國，比利佛山莊

陸惜看著郵箱里的通過回復，垂了垂眼睫，漫不經心道，

“一同通過初賽的還有誰？”

“有一位是小姐認識的，伊恩，而另一位……”

傭人默默低下了頭，

“只知道名字zoy，其他的查不到。”

“查不到？”

陸惜輕笑了一聲，細指著杯，香檳在杯底打著旋，金燦燦的氣泡如碎鉆般簌簌上涌。

過玻璃杯沿，眼底的冰冷更濃一分，

“查不到我要你們這群死人干什麼？”

“小姐……”

“惜惜？”

圓形門廊外突然傳來呼喚聲——

“陸惜。”

陸惜立馬從躺椅上坐起來，朝跪在地上的人投去眼神，后者立馬站起離開。

放下杯子，了聲道，

“姐姐，我在這兒。”

陸雯走進傘下，微微一笑，

“惜惜，怎麼樣，通過了嗎？”

“通過了。”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惜惜，這一次加油做，等你了勞倫斯的學生，爸爸媽媽一定會認可你的。”

陸惜眸暗了幾分，不過片刻就被掩飾下去。

抱著陸雯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的頸窩，委屈道，

“我不要他們的認可，我只要你的。”

“我一直都是認可你的。”

山頂別墅的風大，吹得紫藤簌簌抖，空氣中飄散著一陣濃郁的花香。

“你剛病好，別吹風了。”

陸惜垂眸，乖乖嗯了聲，想到了什麼，又揪住了陸雯的袖子，語氣弱弱，

“姐姐，這次因為我的病耽誤了你和姐夫的回國行程，姐夫不會怪我吧？”

陸雯笑了笑，

“當然不會，比起回去，你更重要。”

回到房間，陸惜漸漸收斂起笑意，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文件，掃了上面的容兩眼，嘖了聲。

這位天才設計師zoy，還真是夠神的。

除了一個名字，一幅稀世珍作以外，任何消息都沒有。

就連微博都是沒有經過實名認證的。

可笑的是，的人氣還不低，自從知道參加勞倫斯的藝培訓比賽后，網絡上出現了大批支持的人。

這些網友，造神敗神全在一念之間。

陸惜咬了咬牙，心底的戾氣越來越深。

哪來的天才，擋路的，都得去死。

“Ayla，幫我訂回國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