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段聞洲應了聲，渾沒骨頭似的一歪，倚著門框，有意無意地攔住要出去的陸星延。

“這麼早就來了。”他主寒暄，“醒得早啊，阿延，對未過門媳婦兒的妹妹這麼上心啊。”

“你又打趣我。”陸星延拍了兩下他肩膀，無奈道：“我來看熙熙的，不過一早就沒看到。”

他往外張兩眼，走廊上依舊沒姜純熙的影，“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熙熙，給發了消息也沒回。”

“沒看到。”段聞洲回答得格外認真，有模有樣地反問：“你作為男朋友，不應該對的行蹤了如指掌嗎？”

“熙熙就算是我朋友，那也是一個獨立的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有去哪里不告訴我的權利，是自由的。”

“哦—”男人裝模作樣地點頭。

姜純熙是自由的。

嗤。

姜純熙只能是屬于他的，自由這種東西想都不要想。

段聞洲斂著眸子，遮住眼底壞到極點的心思。

陸星延渾然未覺，繼續說道：“剛才薇薇說，熙熙昨晚不放心，執意要在門口守一夜。”

他自圓其說：“現在不在的話，應該是回去換服了吧。”

話音剛落，便看到孩從拐角走了出來。

低著腦袋，上還穿著和昨天一模一樣的服。

“熙熙？”陸星延詫異地喊了聲。

孩渾一僵，頓住腳步。

幾步之外，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地站著。

段聞洲角的笑意似有若無，盯著看的時候像是在看志在必得的獵。

姜純熙偏開目，迎上陸星延的視線，點點頭。

慢吞吞挪著步子走近：哥哥，你這麼早就來了啊。

“來看你，不過一來就沒看到。”陸星延抬手想幫去下顎的水漬，卻沒想到孩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的作。

他懸在空中的手蜷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了，熙熙？”

搖搖頭，臉不紅心不跳地比劃：沒事，剛才去了趟洗手間，恰好和哥哥錯過了吧。

姜純熙不給男人再次開口的機會：我進去看看。

“不著急。”陸星延攔住，口吻有幾分罕見的強，“你累了一夜，我送你回去洗個澡換服。”

見眼底都是疲憊，他心疼得厲害，聲詢問：“吃早飯了嗎？”

姜純熙抿，目從陸星延后的男人上刮過，遲緩地點了點頭：吃了點，我包里有昨天帶來的零食。

“那回去洗個澡睡覺吧。”

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疾步從陸星延邊經過。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看著孩進去的背影，陸星延無聲嘆了口氣，“熙熙的脾氣很犟，是吧。”

“看不出來。”

段聞洲沒表態，“不是我朋友，我不了解。”

“很多時候我希不要活得那麼辛苦，但總是不聽，偏要一頭扎進去。”

孩走進病房時纖薄的背影歷歷在目，陸星延越是心疼，就越是無力。

段聞洲卻沒他那麼多彎彎繞繞的腸子，一針見地問：“哪里來的辛苦。”

“什麼？”陸星延一愣，顯然沒意識到他會問這些，隨后怔怔回答：“在姜家過得并不好，的我也沒那麼清楚，大都聽聆兒說的。”

“嗯。”

他不咸不淡地應了聲，示意陸星延繼續往下說。

“熙熙也不是一開始就過得不好，聽聆兒說，好像是十歲的時候，和薇薇被綁架，雖然最終兩人都平安獲救，但自那之后，姜家的人就開始不喜歡熙熙了。”

十年前？

段聞洲不清楚。

十年前他不在明京，沒死人的綁架案也不會鬧到人盡皆知。

他隨口一問：“也是那個時候，姜純熙就不會講話了？”

“嗯。”陸星延點頭，“沒人知道們被綁架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可能是被嚇到了吧。”

他頓了頓，“其實……也不算不會。”

男人眉梢一挑，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

“我聽熙熙說過話，在高中畢業的晚會上，雖然只說了一句。”

陸星延的口吻很是懷念。

他陷進回憶里，毫沒有察覺到旁邊的人眼里的嫉妒快泛濫災了。

“那時候說了什麼？”段聞洲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愿意。”

嘎嘣-

關節錯位的聲音響起。

“什麼我愿意。”

陸星延疑地看了眼聲源，發現段聞洲只是在百無聊賴地掰指關節。

“熙熙和聆兒是高中同學，們的畢業晚會上，聆兒攛掇我們倆在一起。”

段聞洲眸暗了下去。

這和他聽到的消息不一樣啊。

不是才談沒多久的麼，怎麼從高中畢業就開始了啊。

他沒吱聲，聽陸星延繼續往下說。

“但是那時候我和熙熙還不悉，就提出先做朋友，不過聆兒喝了點酒，非要我問熙熙愿不愿意做我朋友。”

“然后你問了，說我愿意？”

“哪有，熙熙那時候才年，我問如果二十歲，還沒談的話，愿不愿意當我的朋友。”

“也就是那個時候，熙熙說我愿意。聆兒聽到開口講話，酒都嚇醒了。”

“這樣啊。”

段聞洲意味深長地勾了勾。

能說話，那就不是啞。

可明明會說話，卻不肯說。

是遇到了什麼，才不肯說？

段聞洲對越來越有興趣了。

一個能緩解他癥的啞。

他偏頭看向病房里的景象，姜純熙站在病床前，不知道在比劃什麼，反正頂著一張苦瓜臉不太高興。

陸星延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熙熙總是很容易讓人心疼。”

“那你從源解決的辛苦不就好了？”

段聞洲丟下這句話，擺擺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