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聲音尖利的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扎進程馨月的耳。

誰能想到，一進門就是一掌。

臉上火辣辣的痛還沒有消失，腦子嗡嗡作響。

下意識地捂住迅速紅腫起來的側臉，指尖冰涼。

沒有哭，甚至沒有立刻反駁，只是抬起眼，冷靜地看向幾乎陷癲狂的傅玉。

“姑姑。”程馨月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穩，帶著一被誤解后的然，“您冷靜一點。那晚我已經和您說過了，洗手間里面的水聲很大，我什麼也沒聽清。更何況，把這件事捅出去對我有什麼好？”

即便當時聽見了，也要一直否認。

“好？”

傅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上下打量著程馨月，眼中滿滿的都是嫌棄。

“你這種攀高踩低的東西，為了向傅程宴表忠心，什麼做不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點齷齪心思！你是不是又跑去找傅程宴了？你就想毀了我們母子，是不是？！”

程馨月心底一沉。

傅玉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任何解釋在此刻都蒼白無力。

看著傅玉因憤怒而扭曲的艷麗面孔，又瞥了一眼始終懶洋洋靠在沙發里，仿佛置事外的時序，忽然覺得無比荒謬。

真是瘋到一起去了！

“姑姑，我再和您說最后一次，不是我。”程馨月放下捂著臉的手，直脊背，聲音冷了幾分，“您信也好，不信也罷。但如果是我做的，我不會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辦法。”

將他們的母子關系曝出去，程馨月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好。

但，大概知道是誰做的。

“滾！”傅玉本聽不進去，指著大門，口劇烈起伏，“給我滾出去！別再讓我看見你！”

程馨月最后看了一眼，那眼神復雜，有嘲弄，有一極淡的憐憫，但更多的是冰冷的決絕。

沒有再說一個字，轉拿起自己的包，踩著高跟鞋，步伐穩定地離開了這片令人窒息的狼藉。

門在后關上，也讓傅玉重的息消失。

走廊里安靜無聲，程馨月臉頰上的痛楚愈發清晰。

走到電梯口，可鑒人的金屬門映出此刻的模樣：

發微，半邊臉頰紅腫，但眼神卻異常清明冷靜。

不是挨了打只會躲起來哭的人。

傅玉這一掌，徹底打碎了們之間最后一點面。

電梯下行，拿出手機，沒有毫猶豫，撥通了葉銘澤的號碼。

“葉總。”的聲音聽不出緒，“現在方便見一面嗎？”

……

半小時后，程馨月坐在一家會所的包廂里。

對面，葉銘澤慢條斯理地沏著茶，作優雅從容。

他抬眸，目落在程馨月臉頰那依舊明顯的指印上，眼神里掠過一了然的玩味。

“程小姐這是……”他語氣溫和，帶著恰到好的詢問。

程馨月沒有迂回，直接開口，目銳利地看向他：“網上的消息，是不是葉總放出去的？”

葉銘澤斟茶的作未停，角卻緩緩勾起一個弧度。

他將一杯清茶推到程馨月面前，聲音平穩，甚至帶著點贊賞：“程小姐很聰明。”

他竟然直接承認了。

程馨月心口一窒，盡管早有猜測，但親耳聽到確認，還是讓后背竄起一寒意。

盯著他：“為什麼？”

“時機到了而已。”葉銘澤端起自己那杯茶，輕嗅茶香，語氣淡漠得像在談論天氣，“傅玉這步棋已經沒什麼價值，不如廢利用，把水攪得更渾一點。”

他頓了頓，抬眼看向程馨月，眼神里帶著一探究和嘲諷：“怎麼？程小姐這是替他們母子打抱不平，還想回去告？”

程馨月著自己依舊發燙的臉頰，冷笑一聲。

看著葉銘澤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忽然覺得，與虎謀皮雖然危險，但至這只老虎足夠強大，也足夠坦誠他的惡意。

比那對緒不穩定的母子可靠得多。

“葉總說笑了。”程馨月微微前傾，語氣變得直接而堅定，“挨了這一下，我和他們之間那點塑料分也算到頭了。現在，我只相信葉總你能給我想要的。”

葉銘澤聞言，低低地笑了起來，像是十分滿意這個答案。

“很好。”他放下茶杯，聲音里帶著一蠱，“那就讓我們……繼續合作愉快。”

……

別墅主臥。

沈書欣靠在床頭，平板電腦的映著微微蹙起的眉心。

屏幕上，關于傅玉和時序的料依舊高居熱搜榜首，各種不堪目的猜測和嘲諷甚囂塵上，傅氏集團的價也到了明顯的波。

刷了幾頁，心越發沉重。

這不對勁。

以傅程宴的手段和效率，若是想，不可能讓輿論發酵到這種地步還毫無作為。

除非……他故意不？

或者，有另一力量在持續地維持著這個熱點？

有人在背后搞鬼。

這個認知讓沈書欣心頭泛起涼意。

會是誰呢？

放下平板，了太，拿過手機，撥通了傅程宴的號碼。

響了幾聲后才被接起，背景音很安靜，約能聽到車輛行駛的風聲。

“書欣？”傅程宴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疲憊，但依舊低沉悅耳。

“你還在公司嗎？”沈書欣輕聲問，指尖無意識地蜷起來，“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

“今晚暫時不回來了。”傅程宴的聲音放緩了些，“爺爺半夜的飛機落地，我去接機。”

傅老爺子要回來了？

沈書欣微微一怔。

看來這一次的風波大到連在外度假的傅老爺子都收心回來。

不過想想也是，傅玉畢竟是傅老爺子的親生兒。

鬧出這樣不堪的丑聞，甚至牽連到整個傅氏的聲譽，傅老爺子怎麼可能還坐得住。

“程宴，我跟你一起去接爺爺吧。”沈書欣輕聲說。

掀開被子下床，走到帽間前，挑選著服。

“爺爺這個時候回來，心肯定不好，我和你一起去也能夠讓爺爺稍微分點心，別把注意力都放在姑姑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