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管是誰！”

“日后最好是別犯到老子手上！”裴烈憤憤的道，“不然老子非得好好教教怎麼做人。”

“嘖嘖...”趙熠搖了搖頭，無語極了：“這麼個人兒，你都下得去手，真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

裴烈大咧咧的在他側的椅子上坐下，膛劇烈起伏著，看上去氣得不輕，讓人給他連上了好幾盞涼茶，才將那火氣消下去。

趙熠見狀笑了笑，頗為幸災樂禍的道：“瞧瞧你那點出息，堂堂大男人跟一個子計較作甚？”

說著，他的目看向了站在雕花窗臺前，那道一不的俽長影，戲謔的語氣： “你看，咱們那位最是眼里不得沙子大理寺卿謝大人，都沒說什麼呢。”

裴烈聞言抬眸了過去，果然看到一墨紫長袍，面冠如玉，絕風華的謝之宴站在窗臺前，面容沉靜看著樓下方向。

因著五樓獨特的構造設計，能將其余四樓外面發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剛剛一樓大堂發生的一幕，這里能看得清清楚楚。

“謝大人今日來早啊！”裴烈眼神一亮，方才的不快好似煙消云散。

“聽聞最近京中不太平，接連出了不案子。”

“可不是嘛，咱們謝大人那大理寺的犯人都快裝不下呢。”趙熠懶懶的將斜靠向椅背，姿態散漫的道。

“不過...”說著，他話鋒一轉：“近日這京中出的事，確實有些多......”

比如這江家嫡回京一事，就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

而剛剛樓下那位......

巧了不是？

看來，這京中不久就有好戲看咯！

這般想著，趙熠抬手張開手中折扇，臉上再度浮現出一抹玩世不羈的笑意。

裴烈點了點頭，神若有所思的道：“陛下此次從佛寺回來，昭告天下大肆選秀，是要有什麼大作嗎？

“表哥的心思我可猜不準，等他來了就知道了。”趙熠不在意的道。

裴烈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說的也是。”

之后，兩人說說笑笑，聊起了其他的。

而背對著他們的謝之宴，始終面沉靜的看著樓下方向，一言未發。

許久，趙熠終于忍不了，開口道：“誒，阿宴！”

“兄弟請你來，可不是讓你一個人站那發呆的。”

謝之宴嗤笑一聲，語氣狂妄：“你這地方，還能做什麼？”

趙熠角上揚，笑得幾分放浪不羈。

“酒在手，人管夠，你若實在憋久了，就去樓下探索探索，包你大開眼界……”

謝之宴沉默不言，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趙熠也不在意，向來清冷孤傲，潔自好的大理寺卿，定然是瞧不上這些風塵子的。

只是，他瞧著謝之宴一直盯著樓下看，神專注，頭都不回一下的，頓覺稀奇。

出于好奇，趙熠便起走了過去，一旁的裴烈也跟著走了過去。

三人站在雕花窗臺前，正巧看著樓下一襲紅的江晚棠與青樓的頭牌行云公子，走進了二樓雅間，并關上了門。

趙熠搖著手中折扇，頗為慨的道：“方才樓下那位瘋是瘋了點，但那張臉……”

“嘖嘖...”他頓了頓，話語里滿是驚嘆：“別看帶著面紗，生得可是真要人命噢！”

饒是趙熠在這尋歡樓中閱無數，也從未見過如此姝無雙的子。

也難怪他們樓里素來不隨意見客的行云公子，都被吸引。

只是想到那子的份，和方才大膽荒唐的行為，趙熠搖了搖頭。

然裴烈瞧見那兩人‘含脈脈’走進雅間的一幕，氣便不打一來。

他冷“哼”了一聲，氣憤道：“哪里來的瘋人，簡直是有辱斯文！”

“再漂亮又如何，能與艷冠京城的江家大小姐媲？”

聞言，趙熠不挑了挑眉，這樣的話從裴烈一個大老里說出來，頗有幾分好笑。

“還真能...”

裴烈頗為詫異的看向了趙熠。

然后者笑著道：“裴兄口中的瘋人，可不是普通的子，是江家剛從鄉野接回來的嫡二小姐，江大小姐的妹妹！”

裴烈瞳孔震驚，大聲道：“就是這兩日轟整個京城的那位江家二小姐？！”

趙熠搖起手中的折扇，點了點頭。

裴烈頓時面不屑：“哼，虧我本還以為是什麼弱可憐，人心善的淳樸子，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傷風敗俗的瘋婆娘！”

“小小年紀，玩得倒是花！”裴烈面鄙夷，“想來在那鄉野之地，狂野慣了。”

“與姐姐江大小姐那般端莊優雅的大家閨秀比，差遠了！”

“裴將軍慎言！”

然趙熠還未開口，站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不茍言笑的謝之宴卻是突然開了口，話語肅然：“在背后污蔑子清名，非君子所為。”

“你當明白，世人眼中，子的清譽重于命。”

裴烈自覺有失君子風度，慚愧的道：“大人說的是，是裴某失言了。”

謝之宴沒再說什麼，只是平素慣有的溫和消減至于無，面冷峻。

反倒是趙熠，臉上出明顯的詫異，看向謝之宴的眼神里都多了幾分深意。

“阿宴，你今日的反應有些反常啊！”

“莫不是瞧上這位江二小姐了？”

依趙熠多年來對他的了解，從來都是雅正端方的謝之宴，應當是最瞧不上江家二小姐這般行為放的草包子的。

縱是生得再，也不了他的眼。

樓下已經恢復一片歡鬧景象，謝之宴收回目 ，神冷淡：“并未。”

“你知道的，我無心，且最厭惡脂味。”

“我只是覺著，不應當因一時氣怒，而隨意詆毀一子的名節。”

說罷，他便轉朝著雅間的長桌走去。

趙熠撇了撇，頗為無語的道：“得，又是一個不懂風月之趣的。”

“不過...”說著，他話鋒一轉，看著看著謝之宴在桌前坐下，難得的正經問他，“我是真好奇，這天底下究竟得是什麼樣的子才能你的眼？”

后者眼神都懶得給一個，涼涼道：“自不可能是你樓里這些。”

趙熠頓覺來氣：“是是是，你高潔，你高嶺之花不可攀！”

“是小爺我淺，就我樓里這些鶯鶯燕燕。“

“環燕瘦的，爺都！”

說罷，趙熠翻了個白眼，走到桌前的金楠木上坐下，只覺無趣至極。

然，謝之宴手中端起一杯清茶，茶葉浮，他漫不經心地用杯沿拂開，輕聲道：“我謝府日后的當家主母，自然得是端莊得，善于持家的大家閨秀。”

“京中端莊賢淑的名門貴眾多，我也沒見著哪個能你眼啊？”趙熠不滿的嘟囔道。

謝之宴沒說話，這時坐在一旁的裴烈頗為嘆道：“依裴某之見，京中能與謝大人相配的，唯有那江家大小姐江晚芙，只可惜...已經與那蕭小侯爺定下了婚約，不日便要完婚。”

“是你看上了那江大小姐，覺得可惜吧？”趙熠毫不留的揭他的心思。

聞言，裴烈的臉上多了幾分臊意，只能干咳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們在說誰，什麼江大小姐？”

突然，一道悉的清冽聲音從雅間外傳來……

幾人紛紛側目了過去。

只見來人著玄，頭戴金玉冠，一支龍紋長簪把他墨長發束起，至尊至貴，容俊，宛若謫仙，只是周都著一極冷傲然之意。

乃是當今的新帝姬無淵。

他笑著走了進來，在謝之宴的側坐下，抬手便放在他的肩膀上，很是稔自然的姿態，仿佛早已習慣。

在座其余兩人也都見怪不怪了。

天子近臣，可不是白來的。

“方才聽到你們在討論什麼江家大小姐，可是你們誰瞧上了，需不需要孤下旨賜婚？”姬無淵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