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和江家姑娘的婚事定在了十月。
沈六被江家先下手為強,到沈知揚被各家權貴盯上,一個個都想讓他做自家婿,沈四索兩腳抹油,行走江湖去了。
他自小輕功練得好,一心想著天下安定之后,他就要江湖,做游俠,劫富濟貧,行俠仗義。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是逍遙快活。
某天,他到了黎州,楚見晴楚大夫的家鄉,便想著上門拜訪。
結果剛到楚家醫館門前,就遇到了病人家眷上門鬧事。
醫館門前滿了人,病人家眷哭著喊著說:“我兒子的本來只是有些跛腳,被這個楚大夫一治,竟然治了殘廢,現在走都走不了,只能坐椅!大家快來看啊,黑心大夫,害死我兒了!”
“子做什麼大夫?我就說大夫不靠譜吧!”
“楚家后繼無人,只有一個丫頭片子,這楚家醫館早就該關門大吉了!”
不管楚見晴說什麼,來鬧事的那些人都用更大的聲音把說的話蓋過去。
圍觀的行人不明就里,真以為是楚見晴把人家孩子的治殘了。
鬧事的病人家眷甚至揮舞著拳頭要往楚見晴上招呼。
醫館里的男大夫和藥都攔不住,眼看著那拳頭要打到楚見晴上。
沈知揚飛掠過人群,一把折了男子的手臂,擋在楚見晴面前。
楚見晴一抬頭就看見了他,很是詫異道:“沈……知揚?”
沈知揚一把將手的男子掀翻,回頭道:“好久不見,楚大夫。”
楚見晴低聲問道:“你怎麼在這?”
沈知揚笑道:“路過。”
京城距離黎州千里之遙,怎麼走都不會路過。
但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鬧事的病人家屬被沈知揚掀翻出去,另一個抱著孩子哭的婦人喊得更大聲了,“快來看啊,黑心大夫找打手打人啦!”
“我可不是打手。”沈知揚高聲道:“我也曾是楚大夫的病人,從只能坐在椅,到現在行自如,多虧了楚大夫的悉心醫治!”
他的聲音很響亮,這話一出,立刻有在楚家醫館治好病的人附和,“楚大夫醫不凡,是個好大夫!”
“這孩子肯定不是楚大夫治壞的!其中必有緣由!”
醫館的男大夫見狀,連忙道:“你們來鬧無非是想要錢,耽誤了孩子的治療是一輩子的大事……”
“就是你們醫館治壞了我兒的!”
鬧事的夫婦二人哭鬧著不肯罷休。
沈知揚道:“既然你們認定是楚大夫治壞了孩子的,那就報,讓衙門來斷案!”
他說著,回頭看向楚見晴,“楚大夫,你意下如何?”
楚見晴道:“報吧。”
鬧事的夫婦見楚見晴說報,心里一慌,開始胡囔囔著楚家有錢,肯定會拿錢收買員什麼的。
沈知揚嗤笑道:“道理講不通,報又不肯,你們倒不如直接說要多錢得了!”
鬧事的男子爬起來,剛要開口說話,沈知揚上去就是一腳,將人踹飛出去。
這邊正鬧著,正好一隊兵朝這邊走來,沈知揚亮出腰牌,讓人把鬧事的夫婦二人拿下,傷了的小孩則留下救治。
趴在小孩上哭的婦人見狀,罵罵咧咧地想跑,被兵抓了個正著。
兵將這夫婦二人帶回衙門,男大夫把小孩背進了醫館里,楚見晴忙著救人,沒空跟沈知揚寒暄。
沈知揚笑道:“你忙你的。”
藥給沈知揚倒了杯八珍茶來,沈知揚坐在外邊喝茶,看著楚見晴救治病人。
楚見晴忙完了,衙門那邊也來回話了,原來是這孩子本不是鬧事的婦人親生的,那是個后娘,看孩子傷了之后,竟然有大夫不要銀錢幫著救治,反倒起了貪念,故意把孩子的拖得更嚴重來上門訛錢。
那爹倒是親生的,只是娶了后娘就了后爹。
沈知揚聽了,直接讓他們按律法懲治那對夫婦。
傷了的小孩則留在楚家醫館醫治,日后若是他愿意,便留下當藥。
楚見晴忙完之后,去洗了手,才出來見沈知揚。
沈知揚笑著問:“你不?我請你吃個飯吧。”
楚見晴道:“你遠道而來,該我請你吃飯才對。而且你剛剛幫了我一個大忙……”
“也行。”沈知揚一副怎麼樣都行的樣子。
楚見晴帶著沈知揚到對面酒樓,點了幾個地方特菜,讓沈知揚嘗嘗鮮。
兩人曾經朝夕相過很長一段時間。
分開之后就斷了音訊。
沈知揚這次來黎州,說是路過,其實是沖著楚大夫來的。
剛好遇到楚見晴被人訛上。
沈知揚問楚見晴,“楚大夫守著這家醫館這麼久了,有沒有想過,懸壺濟世,到走走看看?”
“想過。”楚見晴道:“只是我孤一人,唯恐遭遇不測。”
也羨慕師兄弟們天涯海角隨意去,偏偏他是個子,父親臨死前還曾再三囑咐,讓找個好郎君嫁了,楚家的醫館讓師兄弟接手了去。
楚見晴沒聽他的,獨自撐了好幾年。
上一次離開黎州,是人之托去帝京,給沈知揚治。
如今他好了,轉道來了黎州,問想不想走出黎州,去懸壺濟世,去看天下之大。
自然是想的。
沈知揚道:“或許我說得還不夠清楚。”
楚見晴看著他,一時間沒說話。
“其實我想問的是……”沈知揚再次開口道:“楚大夫,你可愿與我一同行走江湖?”
楚見晴眸微,“跟你一起?”
“是,跟我一起。”沈知揚道:“我保護你。”
楚見晴看著他,緩緩地笑了,“好啊。”
沈知揚舉起酒杯,“那就這樣說定了?”
楚見晴舉杯跟沈知揚了一下,“說定了。”
兩人同時飲盡了杯中酒。
初夏的風拂過他們的發梢,吹得袖翩然,飛揚又重疊。
沈知揚看著楚見晴,眼里笑意泛泛。
治好了他的,他帶著走遍天涯海角,行萬里路,看盡天下風。
從此,江湖路遠,有人并肩同行,攜手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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