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被俊年深含淚的眼睛騙了!
都是假的啊!
阿嫵鼻子也酸酸的,覺得太子對自己好,是自己遇到最好的人之一,可是在他心里,其實有許多人和事都比自己更重要。
沒了自己,他依然是那個金尊玉貴的年郎,依然騎馬獵,談笑風生。
這是早就知道的,但是此時此刻,還是有些難過了。
他早不記得那個阿嫵的子了,明明丟了,也許死了,他卻并不以為意。
找都不曾找一找……
此時晨曦微熹,過貂絨大氅茸茸的邊緣灑在阿嫵眼睛上。
阿嫵攥了指尖,靠在年郎父親的肩膀上,睜著眼睛,著上方,聽著他們父子說話。
最后終于,一行人抵達了營帳前,太子先下馬,恭敬地接過景熙帝手中的韁繩,侍奉他下馬。
阿嫵見此,突然就很生氣,他為什麼這麼孝順?能離遠點嗎?皇帝也沒老到不能下馬吧?
景熙帝單手抱著懷中的阿嫵,下馬。
就在他下馬的那一瞬,大氅的籠帽輕輕一,于是阿嫵一頭秀發便了出來。
阿嫵心狠狠一,只能閉著眼睛,埋首在景熙帝懷中。
一旁太子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景熙帝懷中的子,子秀發挽一個簡單的發髻,看上去簡潔利落。
他挑眉,好奇:“父親,這是?”
景熙帝自然知道,太子早就好奇了,他一路跟著自己便是想問。
這確實是一件為父不尊的事,而自己如今的行徑只怕是已經讓那個做兒子做臣子的笑掉大牙。
但他依然一臉波瀾不驚,只仿若無事地道:“邊侍奉的,似乎有些困乏了,為父先把放下。”
只是簡單這一句,已經足以讓太子臉上彩紛呈。
他既震驚,好奇,又不可思議,又有看熱鬧的新奇。
不過此時此刻,所有的表都被他死死地著。
他微俯首,用一種特別做作的恭謹聲音道:“父親,要不要孩兒幫你?”
景熙帝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喝你的茶吧。”
說完,抱著懷中阿嫵,徑自邁主營中。
第28章 箭
阿嫵也終于松了口氣。
想, 命好,踩著懸崖邊緣要掉下去的時候,總是讓拉住最后一草爬上來。
而景熙帝抱著阿嫵進了營帳后, 放下, 待要出去, 角卻被拽住了。
其實握住他袍角的力量很是細弱,他完全可以輕易拂開, 但他還是停下腳步。
垂下薄薄的眼瞼, 他看到小姑娘睜著一雙潤嫵的眼睛, 仰臉看著自己。
他發出很低的疑問聲。
阿嫵拽著景熙帝的角爬起來,挪蹭到景熙帝袍角下,低聲道:“三郎,你是不是離開后, 便不會回來, 你不要我了, 是不是?”
景熙帝不聲:“何出此言?”
阿嫵仰臉看著他, 像是即將被拋棄的孤兒:“三郎家的小公子一看便是富貴出, 家里規矩大講究多, 阿嫵看了, 自慚形穢。”
說的是實話, 不過顯然景熙帝會誤會另外一層意思。
他抬起手, 指尖溫地落在阿嫵發間,低聲道:“怎麼突然想這個?”
阿嫵聽這話, 卻是確認了。
他從骨子里瞧不上自己, 只是一場逢場作戲的玩樂,以后會斷得干干凈凈,不會讓自己連累半分他的聲名。
這兩日他待自己的好, 未嘗不是一種補償。
這自然是自己想要的,但今日,看著太子的意氣風發,想著他們終究是君臣父子,而自己呢,只是一塊被他們隨意丟棄的巾帕,用過,覺得好用,喜歡,但丟了就丟了,并沒什麼好可惜的。
連以為對足夠真心的太子尚且如何,更何況眼前心思難測的帝王。
男人細致的溫,其實也是翻臉無的冷漠。
跪在他面前,微歪著腦袋:“三郎,你陪陪我。”
晨間的風自營帳的隙吹來,景熙帝不錯眼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潤烏黑的眼睛在下,流淌著而依賴的。
對他充滿眷和不舍。
這讓他想起自鳥巢中墜落的雛鳥,它們睜開眼看到這人世間,便對第一個看到的人生出依賴之心。
景熙帝緩慢地蹲下來,兩手掐住阿嫵的腰肢。
他和平視,對著的眼睛道:“別胡鬧,外面有人。”
他明白這個看似單純其實足夠妖冶的小娘子,知道要什麼。
當然不能胡鬧。
阿嫵卻是不管的,的神中有著天真的固執,對著他出手:“可是阿嫵就是想要。”
白而抖的手,落在他致華麗的襟間。
低聲道:“三郎,阿嫵想要你,現在,給我。”
的聲音很輕,很,卻如同一塊火石潑灑在油鍋里,景熙帝瞬間被點燃了。
也許他本來便是一個瘋子,只是生在皇室,裝裹起帝王權勢,披上了道貌岸然的龍袍,為金鑾殿高高在上的戲子。
于是在這個晨間的營帳,在他的親生兒子近在咫尺時,他以一種忍而瘋狂的方式要了這個向他索歡的小娘子。
他抿著鋒利的,茶的眸子盯著眼前這纖弱凈白的子,在自己下是如此弱可憐,以至于讓人——
更想狠狠欺負。
雖然昨晚已經荒唐過,不過一夜的歇息足以讓強健的帝王恢復過來,晨間萌發的更是讓他一發不可收拾。
此時,一個三十幾歲男人的腰力,足以讓這個脆弱而可憐的小娘子淚水漣漣。
隨著沉悶的撞擊,的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落在的狐皮大毯上。
十指深深陷狐毯的發中,無助地哭泣著。
如同怒海中掙扎沉浮的溺水者,難耐地承著自己幾乎不能忍的巨漿。
自始至終,作瘋狂的景熙帝都居高臨下而又冷靜地看著,看著每一個細微的表。
當一切結束時,景熙帝終于放開。
他垂著眼,優雅的指尖緩慢地整理著自己的袍。
此時的阿嫵地敞開來,窄瘦的薄肩在輕輕著,帶那一頭的青也跟著。
景熙帝眼角余瞥到這樣的阿嫵,心想真的一點不懂事,太氣,太任了。
還勾著自己做這種放荒唐的事,讓自己知道自己可以這麼荒無恥。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代明君,英明神武,德才兼備。
關鍵……他明白太子一定知道了。
剛才他聽到他就在不遠走,他是經過事的,一定猜到自己敬重的父皇一大早在營帳中做了什麼。
景熙帝這輩子當皇帝,當人父,從來都是恪盡職守,他沒犯過這種錯誤。
這個看似纖弱的小姑娘發了他心底藏的暗。
他眼瞼輕輕耷下,長指過阿嫵的發:“我說了,不能胡鬧。”
***********
太子還是很會看一些眉高眼低的,他品過茶后,便和福泰聊著:“和父皇共騎的是何人?”
福泰陪笑:“是一位年輕娘子。”
太子擰眉:“哪里來的?什麼時候的事?”
他從來不知道父皇可以這樣,太荒唐了,竟然這麼抱著一個年輕娘子。
他知道父皇沒這麼抱過皇后,沒抱過其他妃嬪,甚至沒這麼抱過自己或者德寧。
父皇從來都是居高臨下,莊重從容,便是垂下眼,對自己多一些包容和藹,但那也是長者風范,是帝王之恩。
這是什麼妖姬禍水,竟能讓父皇如此寵溺縱容?
福泰自然知道太子驚訝,不過他也沒辦法,只好低聲音道:“也就這幾天的事。”
太子津津有味,睜大眼睛:“這是哪里來的?后宮妃嬪?還是哪里進獻的人?怎麼突然就得父皇如此寵?”
福泰哪里知道啊,他也想問問這到底怎麼回事,方越似乎要查這人來歷,卻被皇上制止了,所以他好奇得很。
他只好吞吞吐吐:“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
太子以拇指支著下,嘖嘖嘆息:“這世上竟有此等不知廉恥的子,魅君王,竟引得父皇——”
福泰聽此,趕看看左右,很無奈地道:“殿下,這話可不能說。”
畢竟是皇上寵的人,能得皇上寵,無論人家什麼出什麼來歷,都有可能一朝得勢,后宮的事不好說,歷朝歷代各種匪夷所思的事還嗎?
太子一窒。
他回憶起當時的景,父皇翻下馬,可那子自始至終偎依在他肩窩中,只約出一把青。
應該是極的子,可后宮中哪個妃嬪不,父皇怎麼如此糊涂起來?
不過在片刻的困后,他喃喃地道:“父皇說我沉迷,不顧大局,他如今若有什麼心儀子,豈不是便能明了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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