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將年的變化看進眼底，眼神沉了沉，趁熱打鐵道：

“我不管你們存著什麼樣的心思，進展到什麼階段，趁早斷了。”

側的手握拳，蘇斯言眼神堅定，不卑不：

“蘇阿姨，我可以等，但我喜歡，不會輕易放棄。”

年眼神微閃，結輕：

“至，至得聽說。”

側握拳的手掌慢慢松開，他的眼神飄遠，聲音鄭重：

“我會尊重的選擇。”

蘇母氣得子一，口發悶。

輕閉眼，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比還高半個頭的年。

他立在前，書房明亮的燈灑在他上，將他眼底的緒也照得一清二楚。

蘇斯言不是個緒外的人，大多時候都是淡淡的，心思細膩而深重。

而此刻，年毫不躲避地直視著。

即使臉上表依舊很淡，可眼底的倔強卻藏著這個年紀的意氣風發。

蘇母靜靜看著，心底有一瞬間的松。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

沉默了好半晌，才開口說話：

“你真的覺得自己是真的喜歡嗎？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幾乎天天黏在一起，你像個大哥哥一樣照顧，而也喜歡依賴你，或許這只是一種習慣，這只是一種錯覺！”

“你們都還太小了，本不懂什麼是真正的喜——”

“這不是錯覺。”蘇斯言打斷蘇母。

他雖然沒談過，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但他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年。

喜歡還是習慣，他分得清。

或許一開始，他對蘇瑩瑩確實是哥哥對妹妹的。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早已發生了變化。

比起哥哥這個份，他好像想要的更多了。

蘇母看著他，緩緩點了下頭：

“好，就算你分得清，那瑩瑩呢？從小在象牙塔長大的孩子，如今也才十七歲，經歷過的事和遇見的人都太了。”

“這個年紀的人連喜歡是什麼都搞不懂，又分得清什麼是喜歡呢？”

“就算現在是真的喜歡你，那又能說明什麼呢？”

“從小到大喜歡過的東西還嗎？小時候因為芭蕾舞服裝漂亮喜歡上了芭蕾，又因為太累沒練幾天就放棄了；再長大點喜歡上了鋼琴，因為枯燥無聊放棄，后來再也沒過鋼琴；初中的時候覺得板很酷，學了一段時間后也是無疾而終。”

“書法、畫畫、音樂，有哪一樣是堅持到了最后的？”

“你覺得現在對你的這點喜歡又能持續多久？”

蘇母笑笑，一字一句話語像利刃般從四面八方砸進蘇斯言心底。

蘇母輕嘆了口氣，以年長者的姿態看著眼前低垂著肩膀的年，繼續道：

“人生很長的，你們都還太年輕了，你在這個年紀又能給什麼呢？一腔孤勇站在邊的勇氣嗎？”

蘇斯言沉默著，沒說話，眸卻一點一點黯淡下來。

就這麼僵持著，好半晌蘇母的聲音才再次傳來：

“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將來若是后悔了，你們要怎麼辦？老死不相往來嗎？”

“你蘇叔叔和阿姨是真的把你當了自己的兒子——”

蘇母上前一步，一手搭在他肩上，語氣放：

“斯言，就當阿姨求你，這段時間你們就先不要見面了。瑩瑩馬上就要高考了，小孩子嘛，學校里同學多，學業也忙，沒準過個幾天，這事也就忘了。”

說著，神一凜，語氣堅定：

“不管最后有沒有考上A大，我都會把送出國。”

直到最后一句，始終沉默傾聽的蘇斯言眼眸終于有了猛烈的變化。

他嚨艱，艱難咽了下，才開口：

“我答應你，我會離遠遠的。”

沉默半晌，蘇斯言似輕笑了下，才說：

“本來就沒什麼安全，離開家幾天都會掉眼淚，就別送出國了吧。”

“如果非要選一個，我出吧。”

他的聲音低沉，即使在這種時候，也淡得聽不出什麼緒。

蘇母錯愕向他。

年的眼底沒有不甘、沒有怨恨。

只有……平靜的接。

明明是想要的結果，可那一瞬間，蘇母的心底劃過一抹難過。

暗自想著，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

蘇斯言收拾了下東西，連夜趕回了學校。

保研申請接近尾聲，蘇斯言卻突然選擇放棄，毅然決然轉向申請國外名校。

導師對此到不解，但蘇斯言心意已決，導師也只能選擇尊重。

申請國外留學需要準備不材料，蘇斯言也有意將自己全心投其中。

忙起來了，就沒有時間想其他的事。

日子平穩進行著，和往常好像沒什麼不一樣。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悶著一氣。

沒什麼存在，但哪哪都不舒服。

這種緒他從沒在外人眼里展過。

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蘇斯言會對著手機一個屏幕發呆。

大概是高考即將來臨，蘇瑩瑩忙于學業，給他發消息的頻率低了很多。

但只要到了休息的時候，仍然會給他發幾條消息過來。

不管他有沒有回應。

最新的一條消息停留在昨天——

蘇瑩瑩：【哥哥，媽媽說你最近很忙，讓我不要打擾你。那我就再說最后一句，我這次月考考得不錯，嘿嘿覺A大在向我招手了！】

……

蘇斯言指尖停頓片刻，繼續往上從上往下翻著：

蘇瑩瑩：【哼/jpg.哥哥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蘇瑩瑩：【這個漂亮妹妹馬上就要十八歲了，唉，某些人不會忘了吧？】

……

蘇瑩瑩：【想你了哥哥，可以給你打電話嘛？】

蘇瑩瑩：【你高中數學老師也是姚老師？就那個胖胖的，天吶！老姚剛剛得意洋洋地當著全班同學面夸你！震驚！他平時毒什麼樣了？！】

蘇瑩瑩：【雖然哥哥畢業了，但江湖仍有哥哥的傳說。拜/jpg.】

……

蘇瑩瑩：【這次月考全校名次進步了30名，多虧了哥哥的輔導，好開心/jpg.】

……

蘇斯言指尖一直到沒有回復的第一條消息——

蘇瑩瑩：【哥哥你昨晚就回學校了嗎？這麼著急？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蘇瑩瑩：【是太忙了嗎？那也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哦！】

一直盯到屏幕自熄滅，蘇斯言才放下手機，閉眼睡覺。

日子忙碌而充實，蘇瑩瑩沒再發消息過來。

那些消息，他也依然沒有回復。

直到某天，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號碼并不陌生。

蘇斯言看著來電顯示，冷淡的眸子終于有了變化。

眸一沉，他猶豫著按下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