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玉一點都不生氣,只是垂著眸看向了沐海江。
“聽見沒?你兒子說我是個第三者,你怎麼說?”
沐海江凌厲的眼眸掃過沐志遠,又掃向了面各異的兒,轉頭聲對宋懷玉道:“你累不累?
要不我們坐下來我們把話說清楚?
老胳膊老了,老站著也不好。
你放心,你要是還想揍我,我一定蹲著讓你揍,絕不躲閃。”
王艷:“.........”
能不能跳起來給這兩個老東西幾拳!
這老東西可從沒對自己這麼有耐心過。
沐小草見鬧得差不多了,站起扶著下了凳子,然后拉著坐進了沙發里。
見宋懷玉不鬧了,沐海江長長松了一口氣,提步坐在了宋懷玉的對面。
見宋懷玉面如常,沐海江這才冷冷道;“老一輩的恩怨,我本不想牽扯到家里的小輩。
但既然你們要這樣誤會你們大娘,認為我冷落了你們的親媽,虧待了你們親媽,那剛好當著所有人的面兒,我們將此事做個了斷!”
宋懷玉依舊神淡然。
“小草,你們別怕。
今天連同你們父母所的委屈和磨難一并給咱們討回來!”
齊玲見宋懷玉偃旗息鼓了,忙打水讓婆婆梳洗了一下,然后扶著坐在了沐海江的邊。
沐紅梅這會兒也不敢哭鬧了,就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了秦沐好幾遍了,可秦沐連個眼神都沒給。
難道,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嗎!
秦沐本想回避,卻被沐海江給住了。
“沐啊,你是我沐海江的孫婿,沒什麼是你不能聽的,坐下。”
秦沐也沒有再反駁什麼,聽話地坐在了沐小草的邊。
“老大,去將紅琛他們三個也下來。”
“爸........”
“去下來。
他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有些事,他們也應該知道。”
待所有人都到齊了,即便是十分寬敞的客廳此時也顯得有些仄了。
看見自己的三個孫子,王艷又是悲從心起,哭得不能自已了。
沐海江掃了一眼眾人,滄桑的眼眸此時竟有些微微發紅,顯得十分脆弱。
“當年老家發生大難,懷玉帶著孩子們逃出去后曾給我送來了一封求救信。
但那封信終究沒能送到我的手中,我回到老家看見那些殘垣斷壁,以為他們母子.......不在人世了。
那段時間我生不如死,瘋了般地在炮火連天的地方尋找我的妻兒。
那段時間,我很激王艷對我的照顧,并關心我,鼓勵我走出了那段低谷。
可是王艷,你告訴我,當年劉存壯團長帶給我的那封信,去了哪里?”
王艷的眼中迅速閃過了一抹慌,隨即哽咽道:“都已經過去幾十年了,我哪里還記得你問的是什麼信啊。”
“你,你撒謊,王艷。
那封信,你記得比誰都清楚。
要不然,那年劉存壯走投無路之下想要投奔我,卻被你給趕走了。
因為,你怕我會知道當年那封信,從而知道當年宋懷玉曾在我的老家等我去救!
事后你找的借口是:怕劉存壯的事會牽連到我,故而趕走了他。
可你知道嗎?
去年我去海市辦事,我又見到了劉存壯,他現在已經被平反,還在海市擔任公安廳廳長。
從他的里我才知道,你都干了什麼,而我,又錯過了什麼。
王艷,你怎麼敢的啊!
劉團長當年與我一起出生死,同手足。
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卻打著我的名義,生生斬斷了我們多年的義。
即便他現在還活著,可我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就是這個人,親手斷了他妻兒和劉存壯的希,讓他們經歷了好多年的非人折磨。
尤其是宋懷玉,在那危險的地方冒險等了他整整兩個多月,實在躲無可躲才遠走他鄉,經歷九死一生,保下了他沐家的一獨苗。
想起當年往事,即便現在居高位,沐海江心頭依舊悔恨難當。
要是自己早點回去,說不定........
“你明知道懷玉在等著我救命,可你拿到信后一句話都沒給我說過。
因為那時我負重傷,不管是家信還是什麼的都是你這個護士暫時保管著。”
王艷掩面而泣。
“我也不知道劉存壯送來的信那麼重要啊。
當時那個年代能保住命都已經很不錯了,我哪里還有力再去管一封信啊?
你也不想想,那時我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殘酷的戰爭,雙方死傷無數。
我們都忙得暈頭轉向的,本就忘記了當時手里收到過什麼。
還有我娘家那邊吃了上頓沒下頓,我拿點糧食錢財救濟一下他們,你就翻臉不認人,將你所有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那可是我的娘家人。
你借用你的東西救濟一下他們不行嗎?”
“別顧左右而言他。
那時候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憑什麼要讓你拿著我的東西去幫助你的家里人?
我傷好后,那件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要不是我見劉存壯,那件事,你還想瞞著我多久?
我發了瘋地去找人,你卻把懷玉給我的第二封信也給焚毀了。”
宋懷玉當然記得自己的第二封信寫了什麼。
那是逃到王家村后,剛好遇見了一支北上的部隊。
不知道沐海江在哪里,遇見當兵的就寫信找人。
信里,明確告訴他自己帶著孩子落腳在了某省某縣某村。
并在信里告訴他,小兒子失蹤了,兒,死了。
為了保住沐家的最后一獨苗,住進了一戶王姓人家暫時落腳。
要是他能找回來,也就不用再過這種擔驚怕的日子了。
可惜,幾十年過去了。
的一頭烏發添了白發,也沒能等到他的到來。
“王艷,你燒了信,還說聽別人說宋懷玉母子已經死在外邊了。
你明知道我有妻兒,他們還活著,且極好,我很看重他們,為了他們寧愿放棄提干的機會也要承認他們的存在。
可你卻毀掉了關于他們的一切,讓我與宋懷玉他們分離長達幾十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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