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宴收回視線,聲音聽不出緒:“把之前整理的所有關于時序的資料,全部調出來,做一份詳細的獨立文檔。”
特助心下微凜,立即應道:“是。傅總,這份文檔的用途是……?”
“以備不時之需。”傅程宴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傅玉不會善罷甘休,喜歡玩招,總要準備點東西應付才行。”
特助瞬間明了。
這份關于時序的資料,也會是毀了傅玉的一把好手。
他不敢怠慢:“我立刻去辦,保證詳盡無誤。”
傅程宴淡淡“嗯”了一聲,重新拿起筆,目落回文件上,側臉線條冷,仿佛剛才那段曲從未發生。
……
樓下,黑轎車。
傅玉猛地甩上車門,腔劇烈起伏,猩紅的指甲深深掐進真皮座椅里。
“他算個什麼東西!”聲音抑著怒火,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尖利,“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敢在我面前擺譜!我看他能撐到幾時!”
時序慢條斯理地系好安全帶,側頭看著因憤怒而格外明艷的臉,角噙著一懶洋洋的笑。
“媽咪,生氣容易長皺紋。”他語氣輕飄,帶著點哄勸的意味,“傅程宴要是那麼容易就被打倒,反而無趣了,不是嗎?”
傅玉猛地轉頭瞪他:“無趣?我要的是有趣嗎?我要的是傅氏!是把他踩在腳下!你看看他剛才那副樣子,好像我們才是跳梁小丑!”
“他越是鎮定,說明底牌越多,力越大。”時序出手,指尖輕輕拂過傅玉的手臂,帶著安的意味,“經偵介,已經在后方的那幫老狐貍不可能坐得住。火燒得夠旺了,我們只需要……再輕輕扇點風。”
他的讓傅玉繃的神經稍稍松弛,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翻涌的緒。
“扇風?怎麼扇?他現在防我跟防賊一樣!”
時序收回手,眼底掠過一算計的。
“他防的是您,可未必防得住那些關心傅氏未來的‘自己人’。”
他慢悠悠地說,哼了哼。
“幾位一直對傅程宴強勢作風不滿的傅氏元老,不是正愁找不到機會發難嗎?您出面,未免顯得太急迫。但如果是由他們自發地擔心集團前景,聯合起來要求傅程宴給出明確解釋甚至……暫時出一部分權限,以穩定人心,是不是就順理章多了?”
傅玉眼睛一亮,怒火漸漸被冰冷的算計取代。
是啊,何必親自沖鋒陷陣?
借力打力才是上策。
比起傅氏更迭的東們,和傅老爺子一個歲數的那幾個老家伙,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紅緩緩勾起一抹艷麗的冷笑:“說得對。我是該去拜訪一下幾位叔叔伯伯了。傅程宴年輕氣盛,是時候讓長輩們教教他,什麼尊重。”
時序看著重燃斗志的模樣,滿意地笑了。
他喜歡這副充滿野心和攻擊的樣子,像一朵淬毒的玫瑰,迷人又危險。
想到這兒,時序的眼前忽然浮現出沈書欣的臉。
他對比一番,還是沈書欣更麗一些。
車子緩緩駛離傅氏大樓。
傅玉拿出手機,開始翻找通訊錄,腦子里飛快盤算著該從哪一位開始下手。
時序則靠在車窗上,目有些散,眼底深卻閃過一不易察覺的晦暗。
傅程宴……確實比他想象中更難對付。
那種泰山崩于前而不變的鎮定,不是強裝出來的。
但這反而激起了他更濃的興趣。
摧毀這樣的對手,才更有就,不是嗎?
尤其是,他也許能夠得到沈書欣……
那雙清澈平靜的眼睛,偶爾掠過警惕和疏離,像羽一樣輕輕搔過他心底最暗的角落。
憑什麼最好的東西,總是傅程宴的?
傅玉還在低聲打著電話,語氣變得憂心忡忡,仿佛真是為了傅氏未來碎了心的。
時序聽著,眼底掠過一嘲諷,隨即又被更深的漠然覆蓋。
……
接下來兩天,傅程宴依舊忙得不見人影。
沈書欣獨自待在空的別墅里,明明是他的痕跡,卻抓不住一溫度。
的手指劃過手機屏幕,看著斷斷續續的聊天,心底忍不住嘆息。
面對喜歡的人,就是會想要每天看見對方。
連續幾天不見人影,沈書欣覺得都快異地了。
這天早上,終于沒忍住,撥通了他的電話。
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那頭背景音嘈雜,他的聲音帶著一夜未眠的沙啞:“書欣?”
只一聲,的心就了下來。
“你還在公司?”輕聲問,指尖無意識地揪著被角。
“嗯。”他應得簡短,似乎正抬手示意旁人安靜,背景雜音漸弱,“寶寶吵得你不舒服嗎?”
“沒有,我們的孩子一直很乖。”沈書欣垂下眼,“我就是……想看看你。”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
他再開口時,嗓音低了幾分:“讓保鏢送你過來。”
“好!”
沈書欣立馬應下來,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一小時后,沈書欣站在傅氏頂層辦公室門外。
特助見到,像是見到救星,低聲音快速道:“傅總昨晚又沒合眼,勸不……”
沈書欣點點頭,輕輕推開門。
傅程宴正站在落地窗前講電話,背影拔卻難掩疲憊。
聽見靜,他回過頭,見到是,冷峻的眉眼倏地一松。
他很快結束通話,朝走來。
“抱歉。”他手,自然地將攬進懷里,下頜輕蹭的發頂,聲音里帶著責備,更多的是心疼。
想和道歉的地方有很多,多到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兒開始。
沈書欣埋在他前,嗅著他上悉的冷冽氣息,混雜著一夜未散的咖啡苦香和淡淡的煙味,心里酸又安定。
“想你了。”聲音悶悶的,手環住他的腰,“道歉做什麼,我們之間沒什麼好道歉的。”
他低低“嗯”了一聲,收攏手臂,將抱得更:“書欣,他們說是常覺虧欠,我以前不懂,但是遇到你,我終于明白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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