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培敏瞇了瞇眸子，眼角褶皺都劃出算計的弧度，“你確定，能萬無一失？”

“您也太不相信我了。”

沈明棠很有把握。

在藥的治療效果上造假宣傳，落在任何一個科研人員和集團上，都是滅頂之災。

溫頌前途無是板上釘釘的了。

就看商氏集團，會到多大程度的影響了。

沈明棠替姜培敏續了杯茶，輕言細語地開口：“這件事我如果辦不好，您想怎麼樣，我都沒有二話。”

“但是，如果了，希您能答應我一件事。”

趁機開口提要求。

姜培敏心不錯，瞥了一眼，“什麼事？”

“我想……”

沈明棠揚笑笑，“嫁給周聿川。”

靠自己，肯定沒辦法了。

但如果姜培敏重新執掌商氏集團后，愿意替說上那麼幾句話，那周家權衡利弊，再加上肚子里這個孩子……

那也不是沒有可能了！

姜培敏臉上劃過一厭惡，不過沒拒絕，“這個我可以答應你。”

說著，話鋒一轉，語氣冷至極：“那我也把話和你說清楚，要是辦砸了，周家也保不了你。”

這個沈明棠，前后從這里拿走了九位數的資金。

現在研發搞得一塌糊涂，唯一能寄予希的，就是商郁和溫頌那邊能一敗涂地。

否則，這筆賬，肯定是要和沈明棠一一清算的。

錢，會從周家討回來。

沈明棠的命，也要了。

沈明棠被的眼神盯得后背發涼，心里沒由來的有些沒底，面上卻不敢怯，訕笑著說：“我當然清楚周家不會為了我，和商家作對。”

“所以您放心，就算是為了自己的這條命，我也會拼盡全力把溫頌從高臺上拽下來的。”

姜培敏終于滿意地點點頭，“你心里有數就好。”

看中的，就是沈明棠這恨了溫頌的勁兒。

心里有恨的人，做事才能夠果決，夠不擇手段。

-

溫頌也確實如們所說的一樣，坐在實驗室愁眉不展的。

江尋牧一抬頭，就看向的苦瓜臉，不由失笑，“怎麼了，還在為發布會的發言稿頭疼？”

臨床試驗的最后一批數據，今天上午已經出來了，沒有一點問題。

唯一能讓溫頌頭疼的，江尋牧只能想到這個。

溫頌單手撐著下，“簡直一點頭緒都沒有。”

溫頌還是習慣，在實驗室里埋頭苦干。

上臺發言，明顯不在的舒適區。

“不著急，還有時間。”

江尋牧微微一笑，“而且，只要你拿出來的數據夠，其他人本沒心思去在意你說了什麼。”

這個世界的原則就是，功者說什麼都會被追捧。

溫頌抿了抿，“尋牧哥，不能你替我上臺嗎？”

“小頌，”

江尋牧很在上看見這樣孩子氣的一面，輕笑著勸道：“你不可能永遠躲在幕后的，你上的天賦和能力，注定了你會越站越高。”

越來越耀眼。

耀眼到，他可能再也追不上的步伐。

溫頌心思都在發言稿上，沒察覺到他眼底的落寞，扯笑了下，“站得越高，一不留神，就會摔得越慘。”

沈明棠和商家是怎麼盯著的，太清楚不過了。

江尋牧斂了笑，嗓音溫和又有力地開口：“那你也只管往高的地方站，真摔下來了，還有我和老師接著你。”

溫頌心里的燥意輕而易舉地被平復了，“這些年，幸好有你和老師。”

要是沒有江尋牧和老師，本走不到今天。

還有……

商郁。

是他親手安排的這條路。

藥發布會的事，不止是忙，事關整個商氏集團，商郁也忙得不可開。

和商郁最近幾次見面都是在公司，也都是在會議上，十分公事公辦的場合。

不過，在發布會的前一晚，還是接到了商郁的電話。

剛洗完澡出來，聲音也似染了水汽，“喂。”

“剛洗過澡？”

樓下，商郁倚在路燈旁，仰頭看著房間發出的燈，嗓音徐沉，“頭發還沒吹吧？”

還沒等回答，這人就已經篤定了。

溫頌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這麼了解自己了，一邊用浴巾著頭發，一邊甕聲道：“還沒有。”

“那去吹。”

男人的聲線過聽筒落在的耳朵里，似愈發的磁好聽。

溫頌不想去，敷衍地應下：“那我去吹頭發，先掛了。”

“不許掛。”

電話那頭，對方的每個字都著不容反駁的力道，“你吹，我聽著。”

“？”

溫頌被那紙巨額違約金的協議鎮著，覺得他有怪癖也不敢說出口，隨手把浴巾往沙發上一丟，就去浴室拿吹風筒。

不喜歡在浴室吹頭發，剛洗過澡，整個浴室的空氣都漉漉的。

每次都是把吹風筒拿出來在房間吹。

以前，商郁縱著這一點，甚至經常幫吹。

商郁過落地玻璃旁一晃而過的人影，看出作里的不愿。

路燈的線明晃晃地落在男人冷深邃的臉上，卻從中照出一抹顯而易見的寵溺。

窩里橫。

和誰都好脾氣，就是不聽他的。

他慣出來的壞病，只有他能慣出來，的這個壞病。

在心里，他從來都和別人不一樣。

商郁想著，角的弧度不自覺更深了，指骨分明的手指著手機在耳畔，催促道：“怎麼還不吹？”

“吹吹吹。”

溫頌無可奈何，提醒道：“我要吹了，你聲音調小點，不然又嫌我吵到你。”

聽人吹頭發。

什麼奇怪的病。

商郁低笑著應了一聲，“嗯。”

話音一落，呼呼呼的聲音就過聽筒傳了過來。

聲音極大。

明顯是故意開了免提，讓他聽個夠。

不遠，商二看著自家爺眼角都快笑出褶子了，不由皺眉，“你說，小姐和爺說什麼甜言語了？能樂這樣。”

商一也有一點不能理解了。

按理說，以小姐目前這個態度，明顯是避之不及的，不可能說什麼甜言語才對。

商一想了想，“可能，這就是？”

只要足夠腦，對方放個屁都是甜言語。

以自家爺的這個頂級腦來說，小姐很可能只是呼吸了一下。

溫頌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家樓下守著三個大活人。

作利落地吹著頭發，七八干就關掉了吹風筒，拿起手機，“我吹完了，你大晚上打電話過來，到底什麼事？”

就為了聽吹個頭發不。

電話那頭，似有晚風拂過，男人低沉的嗓音也一并傳了過來，“不張？”

“什麼？”

溫頌下意識反問了一句，話音剛落就反應了過來。

他問的是明天發布會，不張。

溫頌想了下，如實說：“有點張，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丟商氏和你的臉……”

“站到窗邊來。”

話還未說完，就被商郁出聲打斷。

愣了一下，起往窗邊走去，一低頭，就看見了那抹站在路燈旁的筆影。

男人似是剛結束應酬，依舊是白天的那西裝，但襯頂端的紐扣解開了兩粒，領帶也不知所蹤。

袖口隨意地往上挽著，出一截勁瘦有力的小臂。

溫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男人似乎與對上了視線，不疾不徐地開口：“張什麼？出什麼事，都有我給你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