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抱腰
準確來說,沈清溪還是第一次看到郗勁工作時候的樣子,而且是在這種近距離的況下。
修長的手指上著一只鋼筆,時不時低頭在本子上寫上幾筆,男人的神嚴肅而認真,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是在認真傾聽,而後說上幾句自己的見解。
從沈清溪這個方向,是剛好能看到郗勁的側臉的,他的臉部的廓線條流暢而致,高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的眼鏡,給整個人又平添了幾分斯文的氣質。
但以前,是從沒發現郗勁戴眼鏡的。
午後的正好,桌面上的杯子裏,不時飄過來陣陣的茶香,本來是一個很適合休閑的場面,此時在座的人卻各個嚴肅。
小林先生說一句,沈清溪就翻譯一句,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張,到了後來就漸漸放松下來,盡量把每一句話都做到準,表達清楚意思的同時,又結合中文的語境進行一下修飾。
對于工作,向來都是很認真的,而郗勁的問話與回答,也都一一譯給小林夫婦聽了,雙方的談雖然語言不同,但也算是非常順利。
從對話可以聽出,小林夫婦目前認為,他們的兒之所以會來中國,完全是因為另一方的哄騙,并且還拿出了從兒電腦上截屏的聊天記錄,兩個年輕人一直在用生的英文流。
死去的男孩兒名蘇彭宇,是一名高中生,在他發給日本孩兒的的信息中,的確反複出現‘etome’‘please’‘iloveyou’這樣簡單的英文,持續了好多天,并且發來了詳細的家庭地址。
在聊天的末尾,小林玲子最終回答了‘yes’,至此就再沒有新的信息出現。
兩個人究竟是怎麽見面的,又是如何策劃了這場逃跑事件,最後在那個骯髒的小旅館裏發生了什麽,目前這些也只能是由活著的小林玲子來回答,但這姑娘目前神狀態并不好,拒絕講出實。
但據現場殘留的證和走廊監控,杯子上的指紋,警方已經做出判斷,玲子是有故意殺人的可能的,因為農藥就是去外面商店裏出來的。
小林父母則是認為,兒格溫順善良,是絕不可能做出殺人的事,被蘇彭宇從日本騙過來,整個人于被脅迫的狀態,而也本不認識中文,所以不知道自己了什麽東西。
兩個人這次前來,就是準備給兒做無罪辯護,然後將帶回日本去。
沈清溪對這些事并不是太懂,也只是進行了一些翻譯的工作,後面出現的那些複雜的法律用語,就拿出隨的專業詞典進行查詢,漸漸就有些吃力起來。
法律翻譯本來就是一個專業的領域,大學的時候沒有選修過這個,詞彙量就不是很多。
好在,郗勁已經將這些資料整理了英文文件,小林先生都是東京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完全是能夠看懂的。
饒是這樣,沈清溪還是有些忐忑,等待終于結束談話,兩邊的人再一次起握手時,的手心已經一層薄汗,整個人狀態不太好。
日本人禮節繁多,這會兒又是沒完沒了的鞠躬。
郗勁直接過去寒暄了一下,就直接朝著沈清溪走了過來,子微微低了低,他觀察了一下的神,用中文說道:“一會兒在樓下等我。”
之後他又反回去,神如常的整理桌上的文件,那小林夫婦也就以為,郗律師是在同翻譯告別,也就沒有怎麽在意。
*
等到一行人下了茶樓,又各自告別之後,沈清溪才出來,走到一間小雜貨店門前的影裏,悶悶的站在那裏等待。
大太曬著有些熱,便了外頭的大挽在手臂上,只穿了一件白的薄襯衫在外頭,這服的領子和袖都是有一些蓬起來的設計,顯出些許的俏皮來,倒是也不太單調。
等到男人從馬路對面大步走過來之後,已經發了好一會兒呆了,臉頰有一半在下頭,有些淡淡的紅暈出來,又添了俏的樣子。
郗勁從以前初見的時候,就一直覺得這人皮生的很好,白白的。
不同于西方人那種白板紙似的,沈清溪的皮中帶著那種水的覺,的,惹得人莫名就生出一種保護來。
稍稍往前站了站,男人高大的子就堵在前頭,替徹底阻斷了。
沈清溪瞇了下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小林先生和太太走了嗎?”
“已經回酒店了。”郗勁點點頭,擡手扯了下領帶。
他似乎是很不喜歡那種被束縛的覺,所以在工作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扯領帶,然後把領口扣子松掉,前的鎖骨和的就若若無的顯出來,看起來很是人。
後的小助理已經不見蹤影,想必是已經被他打發走了。
沈清溪往四周看了一下,才抿抿說道:“你要不要勸一下小林先生和他的太太,讓他們找一個專業的日語法律翻譯?我好像不怎麽能勝任。”
這麽說也是有原因的,畢竟這方面的語基本都不了解,就生怕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造一些流上的誤解,那的責任就大了。
郗勁倒是搖搖頭,并不怎麽在意,又給解釋道:“沒關系的,你這次的工作容本就是隨行翻譯,平時跟著小林夫婦口譯一些日常對話就可以,法律翻譯已經找到了,但是因為有一些事兒,沒有趕過來,這次倒是難為你了。”
沈清溪這才松了口氣,這人最怕就是給人添麻煩,又想到那些生的法律名詞,就覺得腦袋裏一團麻,都快郁悶死了。
兩個人又站了一會兒,郗勁瞇了下眼睛,又問:“昱昱最近怎麽樣?”
“小孩兒想你的。”沈清溪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畢竟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不讓小孩子見親叔叔。
“哦。”男人慢慢應了一聲,意味深長的接著說道:“那你呢?你想不想?”
“什麽?”沈清溪擡頭看他,有點兒愣怔。
男人挑了下眉,代替回答:“你不想。”
他這麽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清溪的錯覺,竟然從這淡然的語氣中聽出一不滿來。
這又怎麽可能呢?那麽高冷的一個人啊!
眨了一下眼睛,沈清溪再要問些什麽,郗勁已經大步朝他的車子那邊走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見沒有反應,他才又轉過來:“怎麽不過來?”
沈清溪也只好跟了過去,上車坐好:“你要帶著我去哪兒?”
“去兒園接小孩兒,昱昱不是想我了嗎?”隨手拽上安全帶,郗勁淡淡說道,從側臉也看不出什麽表的。
但是時間還早啊,要等兩個多小時呢。
沈清溪心裏這麽想著,卻并沒有說出來,反正他樂意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大不了提前把小孩兒接出來算了。
他的眼鏡已經摘掉了,估計也就是工作的時候才戴一下,平時從來沒見他拿出來過。
沈清溪看了一眼,就有些好奇:“你近視多度?開車不戴著,沒關系嗎?”
男人已經發了車子:“傅致知給的,平鏡。”
“為什麽?”沈清溪更奇怪了。
“看著和善點兒。”郗勁簡短的回答,稍微皺了下眉頭,又補充:“傅致知說的。”
“他……說得對。”沈清溪忍了一會兒,帶著笑意說道,剛才張的心也就緩解了一點兒。
凡事總是有原因的,肯定是郗勁之前眼神太冷,把客戶嚇走了,傅致知才想出了這麽個注意。
反正能遮一點是一點,而且有了眼鏡之後,人的氣質也會跟著改變,斯文一點也看著親切些。
又一想到傅致知說這話時無可奈何的表,沈清溪更是樂不可支,但也不能笑得太放肆是不是?就繼續強忍著,臉頰邊兒的小酒窩若若現。
郗勁轉彎的時候,空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就掃見了人的這副表。
“想笑就笑吧,別憋壞了。”沉聲提醒一聲,他又繼續說道:“我對于工作上的事,向來認真。”
言外之意就是,雖然傅致知這個提議很無理,但是為了工作,他也照做了。
“哦……”沈清溪拉長聲音應了一聲,笑盈盈提醒一句:“其實你不戴眼鏡也可以啊,把自己的表收一收,別老那麽冷就行了。”
說這話的時候,就帶了調侃的意味,不知不覺又回到了之前那種輕松的對話模式中。
好看角彎了彎,郗勁并沒有答話,雖然這人的話和傅致知一樣,都不怎麽中聽,什麽表收一收,他的表怎麽了?
但為了能讓開心,他也就忍了。
又掃了後視鏡一眼,看到後面墜著的那輛白轎車,郗勁的臉忽然沉了沉。
“怎麽了?”沈清溪這會兒也覺得不太對勁,後面的那車跟得也未免太了吧?
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這白田車忽然就連超了三輛車,猛的到了郗勁的車後頭,好像還有繼續加速了的意思。
馬路上一排車呢,想躲都沒地方躲去,郗勁眉頭皺得更深,打了一下方向盤,嘗試著從側方超過前車,開到另一條路上去。
結果也就在這個時候,後頭的白的車卻像失控了似的,不管不顧的向前一撞,直接就給追尾了。
沈清溪只覺得自己子猛的往前一彈,好在有安全帶綁著,整個人才沒有飛出去,因為急剎車的原因,又重重的彈落回座椅裏面,脖子頓時就不得勁兒了,腦袋也暈暈的,有點兒想吐。
郗勁跟的狀態也差不多,但是他的反應卻沒厲害,還能迅速頭查看的況:“你怎麽樣,傷到沒有?”
“還可以吧。”沈清溪搖了搖頭,自己解了安全帶。
兩個人下車之後,才看見郗勁的汽車後頭被撞擊的凹進去一片,車漆也掉了一塊兒,後頭那田車卻沒這麽好運,車頭簡直慘不忍睹,裏面的駕駛員呆呆的坐在那兒,半天都沒靜。
馬路上‘滴滴滴’喇叭聲一片,因為這起事故,通都有些堵塞了,後車的司機不知道真相,探出頭正在大聲的嚷嚷。
嘈雜聲一片。
郗勁只是簡單的查了一下車子的況,確定沒什麽大的問題,就直接拉著沈清溪,沉著臉要把往車裏塞。
他這個樣子,渾的氣場比往常的時候都要冷上幾分,像是憋著很大的火氣一樣,讓人看著就覺得害怕。
“你幹什麽?”下意識就躲了一下,又覺得那白田車裏的男人很眼,瞇著眼睛又仔細去瞧。
郗勁又拉了一下,語氣嚴肅:“上去,我帶你去醫院檢查。”
沈清溪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在關心自己的傷呢,從剛才開始,他的眼神就一直盯在上,包括剛剛悄悄按脖子的作,他一定也瞧得一清二楚。
就急忙解釋道:“我沒有事兒的,現在發生了事故,你這麽一走,證據什麽都沒了,萬一被找麻煩怎麽辦?哪怕先拍個照呢。”
這麽說著,那田車車門一開,駕駛員也走了出來,是個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人,長相倒是不錯,就是氣質油膩了些。
居然是周子青的前夫,徐波。
“你是……”沈清溪只見過這個男人兩面,第一次還是在他跟周子青打架的時候看見的,印象就不太深,想了一會兒才認出來。
徐波也不答話,就跟大病一場似的,眼睛布滿紅,就連子上都是幹皮,看著憔悴的很。
“郗律師,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撲通一聲,徐波就朝著郗勁的方向跪了下去。
這人跪地的聲音太大,就是實打實的膝蓋接水泥地的靜,沈清溪聽在耳朵裏頭,都不住覺得生疼,有點兒被嚇到了,就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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