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人只說有關皇后娘娘的傳言，怎得不將其他傳言一并上奏？”謝侍郎哂笑。

劉進一頭霧水，吏部侍郎也不著頭腦。

流言是他們放出去的，除了和皇后有關的話，還能有什麼其他傳言？

下一刻，劉進氣得險些在早朝上罵臟話。

“啟稟陛下，一些醉鬼吃多了酒，不知從何聽來幾句閑言碎語，便在那里大肆胡扯，幾位大人竟然如市井的長舌婦一般，將這些話拿來朝堂浪費陛下寶貴的工夫，浪費眾位大人寶貴的工夫。”謝侍郎沒有及時說正事，張便了幾句。

“你……你罵誰長舌婦！”吏部侍郎率先紅臉。

剛才就數他說得最歡。

謝侍郎挑眉：“誰急眼便罵誰。”

劉進也在挨罵行列，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紅，最后只冷哼一聲。

謝侍郎繼續道：“臣昨日正好在外用的晚膳，也聽說了一些閑話。幾位大人既然熱衷于此，臣便也投投幾位大人所好。”

“臣聽說劉公的夫人生前與劉公貌合神離，不愿意為劉公生孩子，便灌醉劉公讓別的子為他生兒育……”

劉進氣得額角青筋暴起，急忙打斷他：“信口雌黃！謝侍郎怎可公然嚼舌！”

謝侍郎無辜地看向蕭峙：“陛下圣明，臣剛才已經說過，臣是在投幾位大人所好。這也是臣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市井閑言，并非臣胡編造，劉公若不信，可以出去打聽打聽。”

其他人乍然聽到如此匪夷所思之事，紛紛豎起耳朵等著下文。

劉進惱怒：“你堂堂禮部侍郎，怎可學市井潑皮，在朝堂上公然胡言語……”

謝侍郎朝吏部侍郎幾個人努努下：“怎得他們胡編排皇后娘娘，劉公不惱也不阻止？我還聽說劉公那幾個子都是你夫人邊的陪嫁丫鬟所生，可憐夫人心有所屬，被劉公強行娶了去……”

劉進氣得破口大罵，指著謝侍郎徹底失去理智：“閉！孽畜你休要胡言語！來人……陛下！此人留不得，此人妖言眾！子已經亡故，你為何連一個死者都不放過！”

他一生的痛，被謝侍郎當眾拿出來調侃，他怎能不氣？

謝侍郎若說的是謠言便罷了，可這些都是事實。

蕭峙清清嗓子，曹旺當即帶著侍上前，拖著劉進去旁邊暖閣調整緒。

劉進一走，謝侍郎又側眸看向吏部侍郎：“張侍郎？”

吏部侍郎呼吸一，不好，難道還有與他相關的流言？

下一刻，謝侍郎皮笑不笑，一口氣說完：“陛下，臣還聽說張侍郎風流，曾經連邊的丫鬟都只挑年輕貌的，時常有人自薦枕席；侍郎夫人善妒，但凡有人與張侍郎眉來眼去，不出三日便會從府中消失。張侍郎妻家有財有勢，張侍郎在府中不敢對夫人大呼小，在外醉酒后，稱其夫人為河東獅。”

有劉進的例子在前，吏部侍郎的事算不得多彩。

吏部侍郎卻氣得跳腳：“你胡說什麼？我何曾懼了？”

在他眼里，懼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他從不愿意承認這件事。

百之中有人笑著點頭，都是曾經和吏部侍郎喝過酒，聽到他喊自家妻子為河東獅的人。

謝侍郎再接再厲，又當眾轉述了其他幾人的后宅私。

說到后來，劉進一伙哪里還有心思彈劾秦家和皇后。

甚至沒人敢再開口，生怕謝侍郎里會冒出一些有關他們的流言蜚語。

蕭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似乎還沒聽過癮，意猶未盡道：“好端端的，怎會一夜之間多了這許多謠言？”

吏部侍郎幾人鐵青著臉，左右為難。

若附和，那秦家和皇后的那些閑話便也了謠言，否則憑什麼有關皇后的便是真相，有關他們的才是謠言？

若不贊同，那他們的那些后宅私便會為全城笑柄。

中書令等人沉道：“陛下，定是有人惡意造謠！對皇后和諸位大人如此大不敬，乃重罪！請陛下準許，讓大理寺嚴查此事！”

謝侍郎點頭附和：“請陛下下令，讓大理寺嚴查此事！”

這時候，劉進被一個侍攙扶著回到朝堂，聽到這話，白著臉彎下腰：“請陛下嚴查造謠之人，還大家公道！”

連劉進都低了頭，吏部侍郎等人還有什麼可堅持的？

此次朝堂大戰，以劉進黨羽完敗而結束。

下朝后，初二——如今的夏統領，笑著向蕭峙稟話：“啟稟陛下，劉公差遣去邊疆的心腹，已經被活捉。”

蕭峙頷首：“先扣著，明日給大理寺。”

“陛下英明！”初二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揚著，他家陛下如此機智，他與有榮焉。

此前查到邊疆有人打聽秦家的事，蕭峙不讓他們手；劉進黨羽差人散播有關秦家和皇后的謠言，蕭峙還是不讓他們手。

初二起初是有些著急的，直到此時，他才明白蕭峙的用意。

蕭峙早已做好安排，一旦出現秦家和皇后的閑言碎語，便將幾位大臣的后宅之事也宣揚出去，有皇城司協助，大臣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如此將水攪混，秦家的事假假真真摻和其中，待案子肅清，昨晚宣揚出來的所有閑言碎語都會被及時扼殺。

日后即使再有人把秦家和晚棠的事拿出來議論，也多半沒人敢信，更不敢繼續宣揚……

吏部侍郎一下朝跟著劉進去了劉府：“劉公，接下來該怎麼辦？”

劉進沉著臉道：“做好善后，莫要牽扯出咱們。”

“就這樣算了？”吏部侍郎不甘心，憑秦家老太爺那些混帳事，以及皇后在潁州接外男之事，皇后的位子其實完全可以爭一爭。

“不然呢？張侍郎懼的謠言是真的？還是本侍中的謠言是真的？難不吳大人、柳大人他們的謠言是真的？”劉進臉上罩著厚厚的霾，他沒料到新帝還有這麼一手。

被扯下遮布的不僅僅有劉進黨羽，還有一些與他并不好的大臣。

他就算能說服他的人忍辱負重地承認那些謠言是真的，別人呢？他如何勸？

他的子都在正妻名下，他們必須是嫡親脈，怎麼能是一個丫鬟的？

他丟不起這個老臉！

“可……”吏部侍郎覺得跟其他人比起來，他的那些事都不算事兒，承認也沒什麼，還想再爭取一把。

劉進瞪他一眼，扼殺了他的念頭：“告訴他們，推三兩個人出來頂罪，這件事不會被深究，陛下也只希這些風言風語都是謠言。咱們且安安分分等著封后大典吧，皇后換不掉了。”

吏部侍郎垂頭喪氣地離開，不一會兒，劉府后門被人敲開。

此前在豆花店和劉進換消息之人，貿然來拜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