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寧風笙被裹在厚厚的毯里，抱上了車。

懷里摟著那個盆栽布偶，燒得迷迷糊糊，只知道喃喃著“南川”兩個字。

冷老爺看著這副模樣，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原本不想讓看到南川世爵現在的況，但眼下已經瞞不住了。

車駛向醫院，寧風笙靠在車窗上，小臉燒得通紅。

……

醫院走廊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寧風笙被保鏢抱著，走向手室。

不安地扭著：“南川呢？笙笙要見南川……”

“南川小子在治病，笙笙要乖乖的，等醫生治好他。”冷老爺聲安。

手室外的紅燈還亮著。

莫斯和一干保鏢站在手室外，見到冷老爺和寧風笙，他十足意外——

“冷老先生，你怎麼來了，還把寧小姐給帶過來了！？”

“沒辦法，吵著要見那小子，”冷老爺沉聲問道，“手怎麼樣了？”

莫斯眼睛通紅，言又止：“已經十個小時了，醫生說況很危險……您不該把寧小姐帶來的，爺吩咐過，絕不能讓寧小姐知道他的病況，更何況……”

現在急救中，活下來的概率很低。

寧風笙吵著要下地，保鏢才放下去，就抱著盆栽玩偶跑到手門口，眼地盯著那扇門：“南川在里面嗎？他什麼時候出來？笙笙想他了。”

冷老爺把拉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他病了，還在治療，你別吵他……”

“莫斯叔叔，南川會好嗎？”寧風笙驚慌不安地問。

莫斯飛快地了眼睛：“會的，寧小姐別擔心。”

寧風笙這才安定一點，抱著那盆布偶盆栽，頭靠在冷老爺子的肩膀上，眼神直直地盯著手室的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紅燈始終沒有熄滅。

莫斯不停地看手表，手指在側攥得發白。

“爺爺，南川怎麼還不出來？”

“很快就出來了，笙笙乖，先吃藥。”

寧風笙乖乖吃了降燒藥，額頭著降溫。

急救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主治醫師面凝重極了：“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手失敗了，心臟驟停三次，沒能搶救回來……”

莫斯幾乎是撲跪在地：“醫生，你再想想辦法，再救救他，爺他還那麼年輕！他還有寧小姐要照顧，他舍不得的……”

寧風笙被莫斯的哭聲嚇到，呆呆地站起來。

冷老爺臉凝重無比——

手室的門再次打開，護士推著擔架車出來。

白的布蓋著一個人形，一只手垂在外面，手指修長，無名指上戴著枚維多利亞人戒——

“南川！”寧風笙認出那只手，跌跌撞撞地沖過去，“南川醒醒，笙笙來了！”

擔架車停下，白布下的人毫無反應。

寧風笙扯開白布，看到南川世爵白到發青的臉，眼睛閉著，烏紫。

他的手指很涼很涼，沒有一溫度。

寧風笙小心翼翼地他的手：“南川別睡了，笙笙有話跟你說……”

“笙笙乖，南川小子累了，讓他休息吧。”

“不要！南川不會不理笙笙的！”寧風笙哭喊著，被保鏢攔開。

拼命掙扎，小手一直向南川的方向。

冷老爺和莫斯隨醫生推著擔架車進了一個房間，門輕輕關上，隔絕了的哭喊。

寧風笙被放在長椅上，噎著，不明白為什麼不讓南川醒過來和說話。

懷中的盆栽布偶傻笑著，與這悲傷的氛圍格格不。

“三小姐，你冷靜點……”

“我不會吵醒南川的，我就陪著他，笙笙會乖乖的，等他醒來……好不好？”

寧風笙的心臟痛得快裂開了，雖然不懂死亡的真正含義，但是……

一種無形恐懼攉了，讓很害怕很惶恐……

在怕什麼，也不清楚，就是渾都抖個不停。

淚眼朦朧中看到一個影從那間閉的房門走出來。

是南川被推進去的房間……

南川世爵形拔如松，臉卻蒼白得明。

“南川！”寧風笙驚喜地跳下長椅，向他跑去，“你終于醒了！”

保鏢被寧風笙的反應嚇得不輕：“寧小姐，你在說什麼？”

“南川，你等等笙笙，不要走！”

寧風笙追著那抹影跑著。

南川世爵仿佛看不見，眼神空，徑直向走廊盡頭走去。

他的腳步輕得詭異，沒有一點聲音。

“南川你怎麼不理笙笙？”寧風笙小跑著跟在他后，手去拉他的角，卻抓了個空。

愣住了，再次嘗試去牽他的手，手指卻直接穿過了他的手掌。

“不要！南川不要走！”寧風笙撲上前想要抱住他，卻整個人穿過了那道影，重重摔在地上。

膝蓋著地面，刮破一層皮，疼得鉆心。

寧風笙哭著大喊：“南川，你不要笙笙了嗎？”

那個影猛地站住了。

南川世爵緩緩轉，目依然空，但他確實看向了寧風笙。

“南川，抱抱笙笙，抱抱……”寧風笙哭著坐在地上，出雙手。

兩個保鏢著寧風笙說話的方向，什麼也沒看見，只覺得滲得慌，一點都不敢再了。

南川世爵走到面前，蹲下，手想去的淚水。

但當他的指尖到的臉頰時，再次穿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寧風笙崩潰地喊，“南川怎麼了？為什麼我抱不到你？”

“……”

“南川是要變星星離開了嗎……笙笙不要南川變星星……笙笙要南川陪在邊，永遠不離開……笙笙不能沒有南川……笙笙錯了……”寧風笙驚慌不安地喊著，“笙笙道歉，南川原諒笙笙好不好……”

兩個保鏢想要逃跑了，完全是靠意念撐著。

寧風笙的淚水決堤般涌出：“對不起，笙笙想南川了……笙笙很很南川，南川不要丟下笙笙……”

南川世爵看著，薄了，說了句什麼，卻沒有聲音傳出來。

他的眼睛里慢慢凝聚起一顆淚珠，沿著臉頰落，在半空中閃爍了一下，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