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你是不是瘋了？”

他的怒氣從齒間溢出來。

“桑總的太臟了，給您洗洗。洗應該沒什麼用，您平時要注意消一下毒。”

轉又倒了杯水，這次的水明顯比剛才更燙，熱氣直往臉上撲。

“桑總還有事嗎？”

低頭看了一眼水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要是再說話，就燙死他。

桑白滿臉水漬，水珠不停從下滾落下去，神翳，難以置信。

從前的舒念，就算自己死也不可能會傷害他一下。

實在太陌生了。

現在跟以前簡直判若兩人，跟哪神經被繃斷了一樣，徹底放飛自我了。

“舒念，你是不是瘋了？”他又問了一遍。

“瘋了的是你。”舒念一句都不想跟他多說。

“你跟沈晏宸很嗎？”

舒念轉，桑白在后問。

頓了一下，回頭看他。

“桑總想問什麼？”

“第一次見面，在場那麼多人，他偏偏選了籍籍無名的你負責這個項目。”

“上次在商場他突然出現，瞬間事急轉直下，都完。”

“這一次，項目剛剛轉到怡手里他就來了。”

桑總走上來兩步，微微傾盯著的眼睛，似要看穿所有的。

他比高很多，這是他第一次彎腰跟說話，是為了興師問罪。

舒念揚微笑，眼里無盡涼薄。

“原來桑總是來為你的白月打抱不平。項目沒在你白月手里，你不甘心？”

“不好意思，踢到我你算是踢到鐵板了，這個項目我不會讓出去，你有本事就開除我。”

桑總淋淋的臉看起來寒意格外重。

“你跟沈晏宸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他為什麼這麼關照你？”

舒念覺得他有病。

他自己在期間劈白月，不爭不搶退出了，他居然還敢跑來關注的私生活。

這麼好奇是吧？

舒念頭一揚，目涼薄又譏諷：“他為什麼關照我嗎？因為我是他老婆，我們結婚了，他不關照我，難道關照你嗎？”

【我是他老婆】

【我們結婚了】

這是第二次說這話，第一次是他拽去醫院。

那會兒是在氣頭上。

這一次也是在氣頭上。

兩次氣頭上雖然都是氣話，可儼然把那男人當的退路了。

他不再是的首選了嗎？

不管怎樣，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是別人的。

這些年他早把當生命中的一部分，這樣說，無異于的某一部分要叛逃。

等桑白回過神來的時候，手已經掐到舒念的脖子上了。

纖細的脖頸在他手里，像一株的花枝，稍微一用力就會折斷。

他怒紅了眼睛，掐的脖子，過度用力以至于手背上青筋暴起。

偏他手里的這株花十分執拗，被他掐了脖子還是繃了臉冷冷瞪著他，一點不肯認輸。

頗有魚死網破的態勢。

這副模樣，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

上一次這樣是什麼時候呢？

細細想起來，應該是高二那年的夏天，被隔壁班的幾個小混混攔在放學的路上。

當時一個小孩，以一對眾，也是這樣擰直了臉不肯認輸。

那是和他的初相見。

這樣的表，應該是對敵人的。

好像在告訴他，初見是這樣的神，分別是這樣的神，命運像在此刻形了閉環。

桑白像是忽然被燙到手，猛的一下松開了。

舒念呼吸到新鮮空氣，白皙的脖頸一圈紅痕，臉也漲紅了，只剩一雙眼睛依舊清冷。

“當年桑總護過我一次，以至于那些人的拳頭沒落在我上。今天桑總差點把我掐斷氣，算是還了當年的救命之恩。”

“從此我們兩清了。”

手中的紙杯早就被變形了，順手丟進垃圾桶里，轉離開了茶水間。

桑白呼吸有些不暢，剛才那杯灑出去的水好像灑在他的呼吸道里了。

舒念離開不久后桑白也走了，他沒回辦公室，直接回了景麓花園。

茶水間有個儲室，里面堆滿雜，還有兩盆比較高的常綠植。

此刻從常綠植后面走出來一個人。

手里拿著手機，神震驚。

**

舒念回到辦公室，楚嘉寧和文溪就忙不迭湊上來：“桑總找你什麼事？”

舒念搖搖頭，打開了被停的方案——以為再也沒有機會的方案。

倆人看到脖子上的紅痕了，面面相覷，不敢再說話。

只是楚嘉寧在心里又給桑白記上一筆：達不到目的就打人的暴力男。

至此，對桑白的濾鏡全部碎。

竺親自下令，還是之前的人跟著舒念做這個項目。

陳星和趙華也湊過來，眼里沒有對事業的，全是對偶像的崇拜。

“所以昨天晚上不是我在做夢，我真的跟沈總一起吃飯了。不僅如此，他還聽到了我們這些底層勞人民的心聲，今天就過來給我們討回公道了。”

兩人歌頌了一番沈晏宸的功德，這才開始找舒念分配任務。

馬上要放年假了，這個項目最早也要年后才能敲定方案，舒念把他們之前負責的版塊給他們，只讓他們按照之前的做。

如果不是桑白和云怡從中一腳，方案應該在年前就能定下來。

**

下班后舒念接到了桑白的電話。

已經把他電話拉黑了，如今能聯系的只有微信，桑白是用新號碼給打的。

“舒念。”他的聲音通過電流傳來，明顯比下午和了很多，“這周末跟我回家看看我母親。馬上要過年了。”

桑白的母親，黃向春士，一個保養得很好的貴婦人。

雖然人幾乎不在他們面前面，但是時時刻刻關注著兒子的向。

當年桑白第一次帶去見黃士的時候，的第一句話就是：

“追在桑白后面這麼多年，終于被他帶回來見母親了，開心嗎？”

的話極盡諷刺，聽得出來。

他們吃飯的地方在一家小餐館，環境不好，黃士面嫌棄，可是那餐館是挑的。

黃士看不上，故意辱，也看得出來。

但那時候桑白，一顆真心全捧到他面前了，覺得他愿意帶見媽媽，是、想跟有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