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相干的人！”鹿鳴用力想掙，眼眶泛紅，“他是季臨川，我……”

頓了頓，把“我的人”幾個字咽了回去，換了更直接的訴求：“我要知道他怎麼樣了，時野，把手機還給我。”

“不可能。”時野的回答很干脆，“在你想清楚之前，不會讓你聯系任何人。”

“時野！”鹿鳴的聲音提高了些，帶著怒意，“這和我們之間的事無關，他傷了，我必須知道他的況！”

“有關。”時野看著，眼神里帶著偏執的占有，“只要他在一天，你就不會安分，現在這樣正好，讓你看清楚，他給不了你安穩。”

“你簡直不可理喻！”鹿鳴站起，想去搶遙控，“把電視打開，我要聽后續！”

“我不會讓你看的。”時野攥著的手腕，力氣大得讓骨頭生疼，“鹿鳴，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你現在在誰的地方，邊是誰。”

“放開我！”鹿鳴掙扎著，眼眶有些發紅，“季臨川是為了救人傷的，你怎麼能這麼冷漠？”

“救人？”時野冷笑一聲，“在你眼里，他永遠是完的，是嗎？”

“至他不會像你這樣，用囚的方式留住一個人。”鹿鳴的聲音帶著氣音，“他明磊落，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

時野的眼神暗了下來，握著手腕的力道加重了些，“在你心里，我就這麼不堪？”

“是。”鹿鳴看著他，毫不退讓，“你用錯誤的方式彌補錯誤，只會讓一切更糟。時野，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時野松開手，后退了一步。

房間里陷短暫的沉默，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作響。

鹿鳴了被紅的手腕，走到窗邊，背對著他。

“把手機還給我，我要給季臨川打電話。”

“我說了，不可能。”時野的聲音從后傳來，“鹿鳴，別我對你采取更極端的方式。”

“你還能怎麼樣？”鹿鳴轉過，眼神里帶著絕的疲憊，“把我鎖得更？還是像顧淮卿一樣，把我藏起來，直到我瘋掉？”

時野的臉變了變，“我不會像他那樣。”

“你已經在這麼做了。”鹿鳴的聲音很輕，“時野，放過我吧。你看，宋時微得到了懲罰，顧淮卿也走了，那些糾纏我們的人和事，都結束了，我們也該結束了。”

“我說過，只要我在，就不算結束。”時野走到面前，目沉沉地看著，“你是我妻子，這是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

“我不是。”鹿鳴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我們早就離婚了，時野。從簽下協議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

“那本協議我不認。”時野的語氣很堅定，“我會讓它變一張廢紙。”

鹿鳴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神里只剩下麻木，“隨便你。”

走到沙發邊坐下，蜷起，像一只傷的。

電視還關著，剛才新聞里的畫面卻在腦海里反復閃現。

季臨川的臉，他溫的笑，他傷的手臂……每一個畫面都讓心如刀絞。

時野看著落寞的背影，心里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發疼。

他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聲音放了些：“周姨做了你吃的點心，我讓熱一下端上來。”

鹿鳴沒應聲。

他又說：“小葡萄……我可以安排你見一面。”

這句話讓鹿鳴的幾不可察地了一下，但依舊沒有回頭。

“前提是，你好好吃飯，不再想著逃跑。”時野補充道，語氣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試探。

鹿鳴終于轉過頭，看著他，眼神里帶著審視：“你說真的？”

“我從不說謊。”時野迎上的目。

鹿鳴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好，我吃飯，但我也有條件，你必須告訴我季臨川的況，現在就去查。”

時野的臉沉了沉，顯然不愿意。

“我不管！”鹿鳴的緒徹底失控，眼淚終于掉了下來，“時野，要麼你把手機還給我！我要給醫院打電話！我要知道臨川的況！求你了……”

最后那個“求”字，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時野看著淚流滿面的樣子，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剜了一下，嫉妒和憤怒像毒藤一樣瘋狂滋長。

他從未見過鹿鳴為誰這樣失態，哪怕當年失去孩子的時候，也只是沉默地掉眼淚。

“求我？”他冷笑一聲，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嘲諷，“為了季臨川，你竟然求我？”

“鹿鳴，你忘了你現在的份了嗎？你現在是我的人，你的心思只能放在我上。”

“你簡直不可理喻！”鹿鳴看著他，眼淚模糊了視線，“時野，你把我留在這里，看著我痛苦，對你有什麼好？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恨你！”

“恨就恨吧。”時野的聲音里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偏執，“只要能把你留在邊，恨我又何妨？”

他松開的手腕，后退一步，擋住了電視機的位置，“季臨川的事，你別想再打聽，我不會讓你聯系任何人。”

鹿鳴的手腕上留下幾道紅痕，看著時野，忽然笑了起來，笑聲里滿是絕和悲涼：“時野，你真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就算我的人在這里，我的心也永遠不會在你上。”

“我的是季臨川，這輩子都是，如果他有事，我也不會獨活。”

時野的瞳孔驟然收，他上前一步，手想的臉，卻被偏頭躲開。

“你敢說這種話？”他的聲音發，眼神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恐慌，“鹿鳴，你別我。”

“是你在我。”鹿鳴看著他，眼神里沒有了眼淚，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靜，“放我出去，我要去醫院找他。”

“不可能。”時野斬釘截鐵地說，“在你想清楚之前，哪里也別想去。”

“想清楚什麼？”鹿鳴反問，“想清楚怎麼像個木偶一樣被你困在這里？還是想清楚怎麼忘記季臨川，忘記小葡萄？”

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時野，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會想盡辦法離開這里。”

電視屏幕還黑著，但鹿鳴仿佛還能聽到新聞里關于季臨川的報道。

他的樣子，他的聲音，他說“小鳴，等我”時溫的眼神，一遍遍在腦海里閃現。

心口的疼痛越來越清晰，像有無數針在同時扎著。

兩人對視著，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硝煙在彌漫。

掛鐘的滴答聲越來越清晰，每一聲都像敲在心上。

時野看著決絕的眼神，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

他轉走到門口，背對著：“好好待著，別耍花樣。”

門被關上，落鎖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

鹿鳴緩緩蹲下，抱住自己的膝蓋，額頭抵著冰冷的墻面，心里一片混。

黑暗中，只有抑的嗚咽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織在一起。

不知道季臨川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小葡萄有沒有好好吃飯，不知道季臨川會不會像新聞里說的那樣……

不敢想，也不能想。

必須冷靜，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里。

窗外的夜越來越濃，像一張巨大的網，將這座別墅，連同的希一起，牢牢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