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如雷連忙道:“二哥,你快說!”
聞如云邪魅一笑,“我在糧料院任職期間,趁著職務之便撈了不油水,我打算用這筆錢購置禮,登門拜訪那些對謝折心生怨恨的世家大族,游說他們一起謀反。”
聞如雷點點頭,“二哥能言善道舌戰群儒,肯定能說服他們加咱們的陣營。”
聞如云意味深長,“至于三弟,你做了武狀元后,不是在衛軍當了一段時間的差嗎?想必那時結了不朋友吧?你想個辦法,在咱們謀反的那天,給當日巡邏宮闈的軍統領代值,下令不準衛軍靠近明珠宮半步。如此,謝折天天不應地地不靈,咱們便可甕中捉鱉。”
“好主意啊!”聞如雷驚喜。
“那我負責什麼?”聞如風連忙問。
“大哥如今居工部侍郎,頗謝折重,可見他很信任你。你想辦法將他請到明珠宮,等他一來,咱們就手。”
聞如風思忖片刻,點了點頭,“二弟,你真是咱們家的智囊!”
聞月引得意道:“到時候我在茶里下毒,然后端給他喝。如果他喝了,那麼皆大歡喜。如果他不喝……咱們就讓三哥殺了他!三哥可是武狀元,殺一個老登豈不是易如反掌?”
“多麼完的計劃,”聞如風搖頭贊嘆,“我做主,就這麼定了!”
聞如云勾,“現在,大哥只需要等著黃袍加即可。咱們家的好日子,可算是要來了!桀桀桀……”
兄妹四人想象著聞如風登上帝位,他們個個位高權重富貴滔天的模樣,俱都惻惻地笑了起來。
聞星落看著他們,也開心地笑了。
…
“聞如風要謀反?”
東宮。
謝序遲聽完心腹打聽到的消息,挑眉。
那心腹道:“是!一連幾日,聞如云都在拜訪京城里的世家大族,那些大族嚇壞了,連忙把他攆了出去。聞如雷則請了不衛軍的將領去酒樓吃酒,似乎也有拉攏的意思。”
謝序遲沉默。
這謀反,謀的也太明顯了些。
他道:“那位怎麼說?”
“陛下應當是知的,只是不知為何,他對這事沒什麼反應。”
謝序遲示意他退下。
他負手走到窗下,看著窗外翠綠的湘妃竹。
春筍已經長大,正依偎著老竹。
他不拆穿聞如風,是因為重這個兒子嗎?
謝序遲以為自己會為父親的偏心而委屈難過,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他發現自己已經對謝折無于衷——他不再期冀父了。
湘妃竹在初夏的風里搖曳,將斑駁綠照進如意花窗。
隔壁窗下,謝瓚大大咧咧地躺在竹椅上,臉上還蓋著一本書。
他慵懶道:“既然聞如風反了,不如殿下也反了吧。”
謝序遲向他,“阿瓚的意思是,宮?”
謝瓚拿下蓋在臉上的書,懶洋洋地坐起,“京城里的軍統領共有十二位,其中殿下的人占了四位,減去幾個中立的,殿下未必不能和他分庭抗禮。”
長風過境,竹葉瀟瀟。
謝瓚繼續道:“近日天子無道,為煉長生不老藥殺了幾個勸諫的言,惹得朝野上下頗有怨言。可見當下,是謀反的最佳時機。”
謝序遲久久不語,像是無法徹底下定決心。
謝瓚并不催促。
他看向魏螢,坐在小杌子上,正專心剝開一個橘子。
他耐心地等待剝完橘子皮,又仔細挑干凈白橘絡,才冷不丁搶過那顆橘子。
魏螢手去奪,謝瓚不客氣地了一大口橘子。
魏螢:“……”
的橘子臟了。
毫不猶豫地拔劍,直接抹向謝瓚的脖頸。
謝瓚雙指夾住劍刃,用另一只手將橘子扔進里,順勢招架住魏螢的拳頭。
他蹭了蹭魏螢的小手,在魏螢快要吃了他的兇狠目中吃掉了橘子。
回味著橘子的酸甜香氣,他慢悠悠地向謝序遲,“天子正在尋找白玉京,等他拿到了白玉京的財寶,國庫充盈權力集中,再想宮,難如登天。再者——殿下覺得,失去了利用價值的魏夫人,還能繼續活著嗎?”
謝瓚默然。
他從懷袖里取出一封信。
他每日都要給母親寫信,向問安。
這是母親今日新送過來的回信,說和寧寧一切安好,還讓宮給他捎來了一籃新鮮櫻桃,說是和寧寧一起摘的。
“娘親……”
他啟,無聲地輕喚。
他和寧寧都不敢告訴母親他的世,因為害怕會給母親造二次傷害。
他帶著罪惡出生,又害慘了唯一肯對他好的阿厭,他徹底淪為了和父親一樣骯臟的東西。
可母親和寧寧是干凈的。
他想,保護們。
他閉了閉眼。
指腹信箋,他的心緒意外的平靜,“那就反吧。”
…
初夏時節,碧綠修長的枝葉間,枇杷漸出金黃。
聞如風以魏姒的名義,邀請謝折來明珠宮吃茶。
此時,明珠宮的小廚房。
聞家兄妹攆走了廚,幾個人親自在小廚房準備茶點。
聞如雷掏出一個紙包,低聲音道:“這是我去上反周復魏的課時,悄悄從裴凜那里順來的毒藥,據說無無味,一點點量就能致死!”
“三弟,你做得很好,到底還是親兄弟靠譜。”
聞如云把那包藥盡數灑進了茶水和糕點里,又拿筷箸攪拌均勻,“那些世家大族沒骨氣,不敢謀反,等大哥坐上帝位,就讓大哥一個個找他們算賬!”
聞如雷嘲諷道:“什麼名門族,不過都是腳蝦!那些軍統領也沒個有骨氣的,連現的從龍之功都不敢要!這種富貴險中求的事啊,還是得看咱們兄弟!”
聞月引正坐在小凳子上刺繡。
聞言,粲然一笑,“等老登死了,就讓小妹帶著我繡的黃袍沖進去,披在大哥的上。
“屆時,我們召集母親和宮娥宦,一同對大哥行叩拜大禮,恭迎大哥登基為帝!
“這好日子呀,別人都過不明白,還得是咱們家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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