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林安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帶著明顯的急促，

“祁總，車牌號登記在軒轅集團旗下的業名下。尋尋和城城是自己走上車的，看起來……沒有被強迫的跡象。”

祁墨勛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側頭看了眼旁臉蒼白的沈寒星。

的指尖還在微微發，聽到“自己走上車”幾個字時，睫劇烈地抖了一下，像是被走了最后一力氣，扶著墻才勉強站穩。

“軒轅家的人？”

沈寒星的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是軒轅閣親自來接的？”

“監控角度不太好，看不清車里的人。但能確定，開車的是軒轅家的老司機張叔，跟著軒轅閣父親多年的人。”

林安補充道，“我已經讓人去查軒轅閣的行蹤了，他昨晚確實回了老宅。”

沈寒星閉了閉眼，心口那懸著的鈍痛終于稍稍落地，卻又被另一種更復雜的緒填滿。

委屈、酸，還有一說不清的慌。

掏出自己的手機，指尖在通訊錄里劃過“軒轅閣”的名字時，指腹都在發燙。

電話響了足足七聲才被接起，軒轅閣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著不容置疑的冷意。

“沈小姐找我？”

“尋尋和城城是不是在你那里？”

沈寒星盡量讓語氣平穩，可尾音還是忍不住發，“他們還小，不能就這麼突然離開，你能不能……”

“沈小姐這是在質問我？”

軒轅閣輕笑一聲，那笑聲里的嘲諷像針一樣扎進沈寒星耳朵。

“你不是親口說‘只要他開心，就不攔著’嗎？怎麼，現在反悔了？”

“我不是反悔！”

沈寒星急得提高了聲音，眼淚差點涌出來，“我是擔心他們！城城從來沒離開過我這麼久，他膽子小，晚上會踢被子，尋尋腸胃不好，不能多吃涼的……”

“這些話，你該早想到的。”

軒轅閣的聲音冷了下來，“沈小姐，你口口聲聲說尊重孩子的選擇，可真當他們按自己的心意走了，你又追著要人。”

“是覺得軒轅家容不下兩個孩子，還是覺得我軒轅閣會虧待他們？”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寒星的聲音陡然哽咽，“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該在城城面前說那些話，讓他誤會我不想要他。我只是……”

“只是想跟他們解釋清楚，我從來沒有覺得他們是多余的。”

“解釋？”

軒轅閣嗤笑，“現在想起解釋了？”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指責。

“沈小姐，你的‘尊重’未免太廉價了，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當人設，不需要的時候，孩子的就可以隨便擱置？”

“我沒有！”

沈寒星死死咬著，嘗到了淡淡的腥味。

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像辯解，可心里的委屈翻江倒海。

為這兩個孩子做的一切，難道在軒轅閣眼里，就只是一場心設計的表演？

“軒轅閣，”祁墨勛這時接過了手機，聲音沉穩得像著寒冰。

“孩子們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寒星不是要孩子回來，只是想確認他們好不好。”

“如果你方便，我們現在就過去一趟，跟孩子好好談談。”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軒轅閣的聲音緩和了些許，卻依舊帶著疏離。

“地址你知道。但我丑話說在前頭，孩子們愿不愿意見你們，愿不愿意回去，全看他們自己。沈小姐要是還想他們，恕我不歡迎。”

掛了電話，沈寒星的肩膀徹底垮了下來。

祁墨勛手攬住的腰，掌心的溫度過薄薄的料傳過來，讓稍微定了定神。

“別多想，”他低頭看著泛紅的眼眶，聲音放得很，“我們只是去解釋，不是去搶人。尋尋和城城他們會懂的。”

沈寒星點點頭，抬手抹了把臉，指尖的冰涼讓清醒了幾分。

“我知道。只是……軒轅閣說得對，是我之前太心了。我該早點跟他們說清楚的。”

車子駛往軒轅老宅的路上，沈寒星一路都著窗外。

城城剛被接回來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哭著喊“媽媽不要丟下我”。

只要在，就會小心哄著他，直到他能安穩睡整覺。

這些日子里的細碎溫暖，難道真的抵不過一句無心的誤會？

車子拐進軒轅老宅外的小路。

青灰的磚墻爬滿了紫藤，院門口的石獅子著沉淀了歲月的厚重。

門是虛掩著的，祁墨勛推開門時，約聽到院子里傳來孩子的笑聲。

沈寒星的心跳驟然加速，順著聲音往里面走。

繞過影壁，就看到院子中央的石桌上擺著一碟剛剝好的石榴。

尋尋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拿著個竹編的小籃子，而城城蹲在他旁邊，踮著腳往籃子里放石榴籽，臉上沾了點紅的水，笑得眼睛都瞇了。

一個穿著月白旗袍的夫人正坐在旁邊的藤椅上，手里拿著塊手帕，時不時替城城角，眉眼間滿是溫。

沈寒星認得，是軒轅閣的母親，姜姝彤。

傳聞中子溫和，早年在江南住過多年，上總帶著江南子的溫婉。

但是沈寒星知道，這樣的人佛口蛇心，做事只管順心，不管別人生死。

關鍵做了錯事之后，永遠都能全而退。

盡量敬而遠之吧。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姜姝彤的聲音像浸了的溫水，“這石榴是后院老樹上結的，甜得很，就是籽小，得慢慢剝。”

城城仰起臉，把手里攢著的幾顆大石榴籽遞到面前：“，你也吃。”

姜姝彤笑著接過來，放進里，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我們城城真乖。以后想吃，天天給你剝。”

沈寒星站在廊下，看著這一幕，嚨突然像被堵住了。

城城長這麼大，除了，還從來沒有人這麼耐心地陪他吃東西。

“媽媽？”尋尋先看到了，手里的竹籃“咚”地掉在石桌上，石榴籽撒了一地。

他站起，手指下意識地絞著角，眼神里有驚喜，又有幾分慌。

城城也跟著回頭，看到沈寒星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