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桌上一袋禮：“我今天過來，還有一件事。”

“明天晚上我要參加一場酒會，你能幫我給這條子改裝一下嗎？”

淺喜從包包里拿出那條子，展開細看：“這子，你想怎麼改......”

“很簡單，就在前和后背繡幾個puppy，跟你上次繡在那雙拖鞋上的一模一樣就好了。”

那是一條淺綠的新中式長，嫻靜優雅，風姿綽約的風格。

看材質和手工，市場價大概也要五萬左右。

而錢和月卻要在上面繡卡通小狗......

“你確定......”淺喜再三確認：“要在上面繡小狗？”

“當然！”錢和月沖眨了眨眼。

“方便問一下，你要去參加什麼類型的酒會嗎？”

“訂婚宴。”錢和月手臂掛在椅背上，作慵懶而吊兒郎當。

“定婚宴是他爸給辦的，我這子是他媽給我買的。”

淺喜懂了。角了，把服放下。

“繡小狗，可以，但我得匿名繡。還有，得簽合同，確保我工作室不會遭到投訴。”

“。”

*

正事說完，錢和月靠在椅背上刷手機。

突然嘿了聲：“這頭烏，可算頭了。”

淺喜正疑，錢和月手機懟到面前。

那是一張陌生中年男人照片，只了半張臉。

男人皮糲黝黑，戴著白的頭巾，咧一口白牙。

第二張照片是他45度角，仰蔚藍天空。

第三張照片是在一片陌生的干燥，被后一群小孩子圍著追趕。

那些小孩皆是黑皮棕瞳，用各種警惕和小心翼翼的眼神盯著鏡頭。

見淺喜一頭霧水，錢和月樂了。

“你認不出他了？”

“他是？”

“張天則！”淺喜聽到這個名字，頓時回憶起什麼，臉有些不對了。

錢和月抿著笑看：“怎麼著，我說對了吧？我上次跟你說的，他因為得罪了你，被霍郁趕去非洲搞文化研究了，你現在信了吧。”

“這照片還是我費老大勁，從酒友那里挖來的。”

淺喜合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的意外。

“他去非洲......”斟酌半天，吐出幾個字：

“是他個人發展自由。”

錢和月對這種“冷酷無”的回答表示不可思議。

睜大眼瞧著，不知是氣的還是樂的，最后無奈攤手：“行吧。”

“不過這事要真是霍郁做的，雖說是為了弟媳出頭，但手段也是......真狠心啊。”

說著，手托下：“這種心思深沉的男人，我甚至沒辦法想象他追人人時候的樣子。”

......淺喜對這個字表示震驚。

“嗐！不是字面意思。”錢和月想了想，音調一轉，曖昧不清：“當然，也可以是字面意思。”

淺喜一聽，反應過來什麼，臉頰頓時浮了層霞云。

錢和月見淺喜神古怪赧，詫異地湊過去：“這有什麼？”

“你不會告訴我，你跟你那未婚夫這麼多年，沒有......過吧？”

淺喜不言，閉口不談，算作默認。

放下茶壺，淡定地把茶盞推到錢和月面前：“喝茶。”

越正經，顯得越好笑。

錢和月手指抵在腦袋，費解地磨磋了幾下，眼睛不眨地盯著，須臾了然笑了下：

“莊淺喜，你真能忍啊。”

“我要是你，早把你家那位弟弟給踹了，爬上哥哥床了。”

“......錢小姐！”

“好了不開玩笑了。”錢和月指著對面大廈。

“我是說，比如啊，舉個例子，你能想象你那位大伯哥每天半夜跑去給人送夜宵，或者大雨天站在人門外淋狗，再或者說為了一個人穿得花枝招展，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嗎？”

淺喜：“......”

“這......可能不符合霍總的格。”

“我寧愿相信他殺人放火。”錢和月聳聳肩：“和這種男人談也蠻無趣的。”

淺喜報以微笑，這種事，......無法評價。

*

當天下午，烏云布，晚上煙錦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淺喜吃完飯，繼續坐回工作室忙錢和月的那條子。

低頭專心按錢和月發來的小狗樣式拉線繡圖。

悶雷隔著厚重的云層轟隆隆響了幾下，隨即，大雨傾盆而下，墜窗外夜境。

伴隨而來的是徹骨涼風。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外面的風雨又悄然歇下來，僅剩一些殘風細雨。

等再抬頭看了眼手機，已經晚上十一點。

淺喜收拾好工，關了工作燈，手機突然傳來一則消息。

「加班嗎？」

淺喜看著那有些悉的雪松森林頭像，愣了幾秒。

驀地抬頭向對面大廈，這次，霍郁的總裁辦相對好認。

整棟漆黑的大廈，只有那一片窗戶亮著微弱的燈。

「嗯，已經加完了。」

那邊隔了半分鐘，回過來「季叔準備了夜宵，過來吃麼？」

淺喜盯著那幾個字，心臟跳的聲如一曲舒緩的旋律，由小及大。

爺爺讓他多照顧自己，他真就照顧了。

手指懸浮在屏幕前，猶豫了七八秒，最終按了發送鍵。

「謝謝郁哥，我不」

發完后，一不盯著屏幕發呆，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等什麼消息。

過了幾分鐘，霍郁那邊果然沒再反應。

淺喜坐了幾分鐘，抬眸瞟向那棟大樓，心跳聲逐漸湮滅。

起準備上三樓臥室，洗漱睡覺。

剛上樓梯幾步，樓下傳來一道門鈴聲。

淺喜驚了驚，頓在樓梯上靜聽。

確實是門鈴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

在原地躊躇了半分鐘，最后進了雨霧里，開了院子大門。

見到門外的男人，一怔。

霍郁站在門口，撐了把黑傘，見門打開，轉過來。

昏黃的路燈照得他影高大頎長。

淺喜見他一深藍的西裝，腳下油锃亮的皮鞋踩在落滿櫻花花瓣的地上。

淺喜藏在鐵門后，出一個腦袋。

“郁哥？您怎麼......”

霍郁神和夜融，頭頂和肩上披了層雨霧。提了提手上的袋子，淡定道：“給你送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