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倆噌地像兩彈簧彈起來就往外跑，飯碗打翻摔進垃圾桶。

這麼快的速度，周聿珩抓起手機的時候還是掛斷了，只響了一聲。

正要回撥過去，彈進來一條信息，溫苒發過來的。

剛才的電話像只是提醒他看信息，并不想接通。

一段視頻，只有二十八秒。

很簡短，溫苒坐在一條花園長椅上，看著鏡頭說想一個人待一段時間，現在很好，想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蓁蓁眼淚止住，一眨不眨盯著，看完一遍又點播放，來來回回看了上十遍，像把每一幀都刻進腦海了，才抬頭看周聿珩，小心又期待地問：“爸爸，所以媽媽只是出去了對嗎？”

“對，媽媽暫時想一個人在外面玩，你媽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貪玩得很。”

周聿珩蓁蓁的頭：“現在肯好好吃飯了吧，別瘦了媽媽回來看見發脾氣。”

蓁蓁雖然不知道媽媽為什麼突然一個人出去，但媽媽沒有被壞人抓走，安全就比什麼都重要。

蓁蓁直接跑到餐桌，拿起勺子看見什麼舀什麼，都往里送。

“哎喲吃慢點，小心噎著。”寧茵一手遞紙一手拿水，既心疼又高興。

吃完蓁蓁窩在寧茵懷里睡了，小家伙累慘了，終于有媽媽的好消息，像不停運轉的機按下暫停鍵，睡得都不一下。

寧茵把放到房間床上，輕輕關上門，看向周聿珩說：“溫苒怎麼一個人說走就走……不對啊，昨晚怎麼走的，總不會是穿著救生游回去……”

“視頻是假的。”周聿珩說。

寧茵懵圈啊了聲：“假的？”

周聿珩煩悶不住，點了支煙：“AI合。”

寧茵有種世界怎麼突然進化到看不懂的地步：“現在AI都這麼強了嗎，我看著就是啊，那麼真。”

確實眼看不出端倪，但——

“如果是溫苒怎麼可能不關心蓁蓁，蓁蓁是的命，就算出去也會特意囑咐蓁蓁，你看視頻里提了一句嗎。”

周聿珩點了煙又突然不想，按滅在煙灰缸里：“我確定不是。”

視頻已經發到技部，很快會出結果。

“我去外面打電話。”

電話嘟嘟響了好久那邊才接，聽上去周老爺子火氣很重，像才吵過架。

“有人用溫苒的手機發了視頻過來，AI合的。”周聿珩撿重點說。

周老爺子那邊咚的一下，重重放茶杯的聲音：“姓霍那老不死的有這麼聰明，還知道AI？”

周聿珩一時捋不清頭緒，問他：“您那邊怎麼樣？”

“能怎麼樣，就差手了。”周老爺子怒氣沖沖，“我要年輕幾十歲看我跟不跟他干，現在顧忌多了手腳。”

周老爺子跟周和序靠岸就馬不停蹄飛往津城，溫苒失蹤，霍容嫌疑最重。

“不過聿珩，今天我來跟他撕破臉，姓霍的反應不太像他干的。”周老爺子說，“你再想想除了霍家，江家還有什麼仇人。”

江家寬仁，對親戚也是能抬就抬能幫就幫，除了霍家哪還有什麼仇人，不過……

周聿珩沉眉，立馬讓阿誠去查。

……

溫苒睡一覺起來房子依舊靜悄悄。

穿上鞋子走出去，飯菜擺在桌上，跟上一頓一樣兩菜一湯。

還有點余溫，應該才送來不久。

溫苒坐下來大口吃。

門打開，江曦瑤從外面進來，溫苒看了眼門外，天亮了。

可能是怕上次的事重演，這次江曦瑤邊有保鏢。

“吃得還香，看來你完全不擔心外面的事。”

溫苒眼都沒抬：“犯法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擔心什麼。”

說著把湯碗往前一推：“跟做飯的人說湯不要放著麼咸，齁得慌。”

江曦瑤呵了聲：“你多大的臉還敢提要求。”

溫苒：“再買個鐘過來，不然幾點我都不知道，生活過得都不規律。”

“……”

江曦瑤徹底無語，還規律上了，要不要給準備瑜伽墊瑜伽墊好好養生啊。

溫苒忽視無語的表，又說：“能不能點油炸食品，蔬菜一定要炸了吃嗎。”

“這的人就喜歡吃油炸東西你吃不吃！”江曦瑤吼完才反應過來，連忙收口，瞪，“還以為是京北誰都要供著你？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氣，坐好了，拍視頻！”

溫苒照樣不配合：“不拍。”

江曦瑤沒有太氣惱，冷笑一聲走了。

溫苒不配合就不配合，找了技團隊合AI，完整度高到都不敢相信，跟真人拍的沒區別。

周聿珩肯定不會發現。

這麼想著，把今天的容發過去，讓技團隊繼續合。

周聿珩再次收到溫苒的信息。

是一段語音。

說今天登山看了日出，壯麗的自然景觀讓想清楚很多事，說這麼多年一直在忙碌工作孩子，也該停下來好好自己的生活。

營造了一個突然要追求自我的假象。

要麼是對面腦子筋，要麼就是太低估周聿珩的智商，竟然以為他會相信這種百出的解釋。

不過合的視頻和語音功糊弄住只有兒園文憑的蓁蓁。

想媽媽，但可以克服，等媽媽回來再把這些思念告訴媽媽就好了。

“蓁蓁，爸爸在港城還有事，你跟和太先回京北好不好？”周聿珩蓁蓁的頭。

因為溫苒失蹤的事，周病加重，同行醫生建議回京北治療，周老爺子跟周和序還在津城撬霍老爺子的，只能寧茵先帶們回去。

蓁蓁知道自己在港城幫不上忙，太小，能做的就是盡量不添麻煩，懂事點頭。

安排專機送們走后，周聿珩給溫苒回了信息。

【知道了，蓁蓁我會照顧好，你不用擔心家里】

發完等了會兒，沒有回應。

他坐在沙發上，看一眼阿誠，阿誠示意設備前面的男人打起神。

周聿珩撥號碼過去，嘟嘟兩聲被掛斷。

溫苒：【別打電話來，我暫時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

周聿珩抬頭問：“能定位到嗎？”

男人搖頭：“大概率取卡換了手機，而且不接通沒有衛星信號，定位不了。”

周聿珩吐出一口郁結濁氣，吩咐阿誠：“擴大范圍繼續查。”

……

溫苒閑得無聊圍著房子溜達。

來來回回轉了十來個圈，沒有任何可用信息。

啞人來送晚飯，溫苒注意到穿的涼拖款式。

不是華國的款式，很有某個國家的特，溫苒大概猜到哪個國家，但什麼城市還是不清楚。

“謝謝。”溫苒接過飯隨意閑聊，“是您做的菜嗎？都很好吃，我有個阿姨跟您年紀差不多，我看著很親切。”

人警惕寫在臉上，沒有任何回應送完東西就走了。

意料之中，溫苒聳聳肩，有些事急不來。

該吃吃該喝喝，除了無聊沒別的。

人閑下來就有很多時間放空以及理清思緒，溫苒經常盯著天花板想發生在上的事，一件件捋，一件件想。

人依舊定時送餐，還是不怎麼理。

溫苒完全不介意，每次都跟人東拉西扯，也不管能聽懂多，反正就是天南海北各種扯。

人從開始警惕到后來放松，甚至還會稍稍停留一會兒聽說某個八卦，想知道出軌男人發現兒子竟然不是他的，大怒之下又震驚知曉私生跟兒子在一起的后續發展。

溫苒故意停在這不說了，鉤子下得足足的：“其他的明天再說吧，說得我都口了。曼梅一直這麼熱嗎，才二月，我覺都要開空調了。”

可能聽八卦聽嗨了，人破天荒的嚨滾了個音節出來，表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