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音搖頭：“我喜歡什麼，自己買。”

裴牧野想說什麼，想了想，又咽下去，換了：“好，你自己買。”

林西音安靜了幾秒鐘，說：“剛剛的電話，是我媽打的。”

“有什麼事？”

裴牧野沒想到林西音會主提起來，連忙問道。

“大概是林子豪又闖了什麼禍，來要錢。”

林西音說完，自嘲笑了笑。

裴牧野想起從前，那時候林子豪也跟他要錢，而他為了留住林西音，故意說讓還錢。

現在想想，那些事還記得很清楚，仿佛就發生在昨天，可他和林西音已經離婚三年了。

“我離開這些年，他們從來沒有關心過我，好像我不是他們的兒。”林西音眼圈紅了：“我有時候會想，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

裴牧野從來不會安人，這會兒搜腸刮肚想了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只能干開口：“是他們做錯了，你這麼好的兒，他們還不知道珍惜。”

林西音看他：“我父母這樣，你爸爸那樣，都差不多，所以，你也別難過了。”

裴牧野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林西音之所以跟他說父母的事，其實是為了安他。

林西音平時也會安人，和一起的朋友，都有耐心和溫。

可安裴牧野，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只能拿自己的父母做對比。

相比的父母，裴耀海還算是不錯的。

裴牧野看著，目和：“我沒事。音音，謝謝你。”

林西音有點不自在：“謝我干什麼，我也沒做什麼。”

“謝謝你安我。”裴牧野說：“其實我都習慣了，我小時候他就那樣，什麼都不管我。所以現在，我也不會讓他管。我以后和誰在一起，都和他沒有關系。”

頓了一下，裴牧野又說：“他愿意囑咐，婚禮上我就給他留一個位子。他不同意，那我不認他這個父親。”

林西音之前對裴耀海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但也能看出來，裴耀海聽周玉素的話。

周玉素是后媽，還有自己的兒子，自然不可能對裴牧野多好。

而且人心本來就是偏的，肯定會給自己兒子多爭取家產。

裴耀海看著也不像是會疼孩子的樣，再加上周玉素在中間摻和，想也知道，裴牧野沒有在他那里得到多父。

可能唯一真心疼他的，只有老爺子。

林西音想起一件事，問他：“當初你要娶我，老爺子是不是很傷心？”

裴牧野說：“傷心倒是不至于，但肯定不高興。明清婉是他給我選中的孫媳婦，一來是家世相當，再一個，救過老爺子命。但我跟老爺子說喜歡你，老爺子也沒猶豫多久，就答應我了。爺爺還是疼我的。”

“對不起啊，那時候，我都不知道。”

“你道歉干什麼。”裴牧野說：“我永遠也不會后悔那個決定。”

娶了這個決定，是他做得最正確的一個。

哪怕他們三年的婚姻并不圓滿，至，那三年，他們在一起。

之后又三年的時間，他雖然錯過了。

但以后的每一年，他都不會再讓時白白流逝。

他說完那句話，車廂里安靜下來。

林西音有些不自在，抬手攏了攏頭發。

裴牧野開口：“應該道歉的是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希我還有彌補的機會。”

“都過去了，我們就不說了。”

“好。”裴牧野問；“那你媽打電話的事，你準備怎麼解決？”

“我還沒想好。”林西音笑了笑：“可能最后還是會給錢。”

不管怎麼說，那是媽。

做不到真的不管不問。

“如果錢不夠……”裴牧野的話在里變了一個意思：“我可以借給你。”

“謝謝，不用，我有。”林西音說：“之前就給你添了不麻煩。”

“怎麼會是麻煩。”裴牧野解釋：“那時候，我也想和你家里人親近。后來說讓你還錢，也無非是想為難你，不想讓你離開我。”

林西音笑了笑：“現在想想，那時候我們都沒有長。明明那麼多誤會，卻都不開口解釋，也是能耐。”

“以后不會了。”裴牧野說：“我們都別嫌對方啰嗦，不管什麼事，都及時跟對方解釋，說清楚。”

他說以后，林西音沒接話。

以后的事，誰說得準呢。

看看時間，快十點了，林西音準備回家。

臨下車前，從口袋里把東西拿出來，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了裴牧野：“這個，你看看。”

裴牧野接過來要看，林西音說：“回去再看吧。”

薄薄的一張紙，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裴牧野折好，答應：“好。”

林西音上了樓，裴牧野目送離開，這才上車，把那張紙打開。

是個復印件。

他看了看，是林宥行的出生證明文件。

是國外的，他能看懂。

跟國的應該是不一樣的，但大概的容都是差不多的。

裴牧野有些奇怪，不明白林西音給他這個是什麼意思。

一開始他沒仔細看，只是在想林西音給他看這個，是想表達什麼。

一張紙上實在看不出其他的東西，他開始一字一句的研讀。

讀到出生日期那一欄，他目很快離開。

等看到下一行的時候，覺得哪里有些不對，目又移了上去。

而此時，林西音趴在床上，正跟蕭若依打電話。

“你跟他攤牌了？”蕭若依問；“想好了？”

“已經給他了，后悔都來不及了，他這個時候應該看到了。”林西音說著，把通話界面切了：“等一下，我給他發個消息。”

說著找到和裴牧野的聊天界面，發送消息：今晚不要聯系我了。

然后，才跟蕭若依說：“我跟他說，讓他今晚不要聯系我。不過，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來問題。”

“裴牧野看不出，那就別怪你沒告訴他了。”蕭若依說：“他又不傻，肯定能看出呦呦的出生日期不對勁。”

林西音嗯了一聲。

“心里是不是不平靜？”蕭若依說：“什麼？”

“說不上來。”林西音說：“裴牧野應該……會生氣吧？畢竟這麼大的事，我瞞著他。”

“生氣是肯定的。”蕭若依說：“估計還會用這個要挾你，跟他在一起。”

“我之前考慮要不要告訴他，也是顧慮到這個。”林西音說：“我承認，我還是喜歡他這種類型的。但過去的生活，也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影。我們都說了以后會好好通，但說到和做到，完全是兩個概念。”

蕭若依喝了一口果，這才說：“這種事誰也不敢保證，就跟結婚一樣，你知道你嫁的男人，保準就不是渣男嗎？”

林西音笑笑：“你說的有道理。”

正說著，手機震。

看了一眼，是裴牧野給發了消息。

什麼都沒說，只的名字。

音音。

林西音說：“我猜裴牧野知道了。但我不讓他今晚聯系我，因為他聯系了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

蕭若依說：“這是正常人的反應。誰知道自己突然多了個兒子，還兩歲多了，不得瘋啊？”

“瘋……不至于吧。”

“嗯，有人不至于。”蕭若依笑笑：“不跟你說了，我了，去吃點東西。”

林西音奇怪：“剛剛不是說在喝果，這麼晚了，你還要吃東西？記得刷牙啊，果很傷牙的。”

“知道了。”蕭若依說：“點了小龍蝦，剛剛送來，突然想吃了。你吃嗎？我過來跟你一起吃？”

林西音笑道：“算了，你自己吃吧。那你喝點酒。”

吃小龍蝦，總喜歡配啤酒。

蕭若依說：“家里沒酒了，我喝點果就行。”

“那就好。”

兩人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

林西音看著和裴牧野的對話框，想了想，打字回復：明天說吧。

林西音躺在床上，依舊沒有睡意，腦子里天馬行空，胡思想，甚至都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坐起來，給蕭若依發了個消息。

和蕭若依的生理期挨著，前兩天剛來大姨媽，照理說，蕭若依也應該來了。

叮囑：果也別喝涼的。

蕭若依顯然是吃小龍蝦，給回復的語音：早喝完了。我在吃小龍蝦，你怎麼還不睡？

林西音問：你大姨媽快來了，還喝涼的，小心到時候肚子疼。

蕭若依回：疼就疼吧，今晚特別想喝。知道了，之后幾天不喝了，你快睡吧。

自己是老板，早上晚點去沒關系。

林西音每天早上都是要準時到學校的。

林西音過了很久才睡著。

第二天一早，看了看手機，竟然沒有裴牧野的消息。

今天和吳欣悅約好了核對數據，要早點去學校，跟趙阿姨代了幾句，就提前下樓了。

剛出樓棟，就看見了裴牧野。

他倚著車子，還是穿著昨天那服，手里拿著一支煙，沒點燃。

聽見靜，他看過來。

林西音看見了他眼睛里的紅，和滿臉的憔悴。

他一晚沒走？

“音音……”

他的名字，聲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