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野其實并不想和陸佐梵說這麼多。

但如今，他連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都沒有。

唯一一個讓他有傾訴，而且也知道他喜歡誰的兄弟，如今在部隊，封閉訓練，還沒出來。

其他人更不靠譜。

就連陸佐梵，都是一個不知道為何整天就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都說他有錢有勢，高高在上，可是，他現在滿心苦楚，卻不知道如何發泄。

高不勝寒幾個字，說出來有凡爾賽的痕跡，可卻是他的真實寫照。

陸佐梵同樣也不理解裴牧野在煩惱什麼。

在他看來，人都是招手即來能用錢打發的。

裴牧野非要玩什麼游戲，最后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他說：“要我說，你就看開一點。林西音吧，是好的，長得不錯，還是個大學霸。但天底下長得好又有能力的人多得很！你何必放棄整座森林，吊死在這棵樹上？”

所以裴牧野才更加郁悶。

陸佐梵不能和他共。

他只會覺得裴牧野暴殄天——有著這麼好的家和容貌，卻沒做個花花公子，豈不可惜？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裴牧野說：“你不懂。”

“就你懂，然后把自己弄這副鬼樣子。”陸佐梵說：“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裴牧野說：“不想離婚。”

“林西音鐵了心要離婚……不對，你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要離婚？”陸佐梵在他上來回打量：“不會是你中看不中用吧？”

白長那麼大了！

“我不知道。”裴牧野聲音里帶了幾分醉意：“我們本來好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如果林西音聽到這句話，估計會冷笑不止。

好的？

什麼好的？

“怎麼了？”陸佐梵問：“發生了什麼事？”

“懷疑我出軌。”

陸佐梵安靜了幾秒鐘，然后哈哈大笑。

笑聲在包廂里回繞，半晌不絕。

裴牧野跟看神經病一樣看了他一眼。

陸佐梵好不容易才止住笑。

他說：“你裴牧野名聲多好啊，不近，潔自好，結果林西音懷疑你出軌？所以，你到底出沒出軌？你還厲害啊，連我都瞞過去了。”

他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等他笑完，裴牧野說：“我沒有。”

“你是什麼子，我還是了解的。”陸佐梵說：“白長那麼大，也不知道盡其用。要我說，你嘗了其他人的滋味，就知道，林西音也不過如此。你糾結什麼？離婚正好，外面千百都等著你呢！”

裴牧野瞪了他一眼：“你胡說八道！”

“哎喲，我陸佐梵怎麼了你這麼一個朋友？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這麼癡專一！說出去都丟人！”

的確，他們這種份地位的人，為所困，在別人看來，反倒是傻子。

可能在陸佐梵看來，不管什麼樣的人，用錢都能買得到。

如果買不到，那肯定是錢給的不到位。

不過，這麼一想，林西音倒是特殊的。

裴牧野的家，陸佐梵現在都不好估量。

林西音竟然舍得丟棄這樣一棵讓背靠乘涼的大樹？

“該不會是擒故縱吧？”陸佐梵問：“人的一些小把戲，也就糊弄糊弄你了。”

裴牧野沒指他能給自己出謀劃策，但也沒想到，他一點用都沒有。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讓他看開點，還說要給他介紹孩子。

“都很年輕，得能掐出水。”陸佐梵說：“你放心，給你介紹的，肯定是干凈的……”

裴牧野抬一腳踹過去：“滾！”

“你這人！”陸佐梵躲開他：“怎麼還不識好人心呢？”

“我說了你不懂。”

“不懂不懂，有什麼不懂的。”陸佐梵說：“你倒是懂，現在在這里黯然神傷。看看我，多快活。”

“沒有人……能比得上。”

“你這可真是……走火魔了。”陸佐梵慨：“行吧，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我幫幫你。也就是說，現在想離婚，你不想，對吧？”

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原則，裴牧野嗯了一聲。

“懷疑你出軌，我估著，也不想離婚的。畢竟裴太太的位置，那多人都盯著呢，怎麼會有人把到的再吐出來呢？”

裴牧野看了他一眼，然后說：“要你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

陸佐梵很是委屈：“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你了解人嗎？我經百戰，對那些人的心思，再了解不過了！”

“是真的想離婚。”

“所以我說你看不清人的心，大多時候，他們都很口是心非的。”

“怎麼才能讓不離婚？”

陸佐梵抓了抓頭發：“愁死我了。我想想，其實不想離婚，但又把離婚說出來，肯定是有所求的。有沒有什麼是想要的，但是你沒給？”

“想要的？”裴牧野想了半天，搖頭：“我不知道。”

陸佐梵又問：“那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我們投其所好。”

裴牧野又搖頭：“我不知道。”

陸佐梵都驚呆了：“你，你這喜歡人家？你確定自己喜歡嗎？那你怎麼一問三不知？”

不等裴牧野說什麼，他又說：“你還不如我呢。至我知道上個朋友喜歡名牌包，這個朋友喜歡珠寶，你倒好，結婚好幾年了，林西音喜歡什麼，你都不知道，好意思說喜歡人家！”

裴牧野不說話了。

陸佐梵問：“你們在一起，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如果你喜歡，不應該是如膠似漆，甜甜嗎？”

裴牧野搖頭：“沒有。”

陸佐梵懵了：“我的天！”

裴牧野了，卻什麼都沒說。

陸佐梵又問：“那……知道你喜歡嗎？呢？有沒有喜歡過你？”

對裴牧野來說，這些問題，都是高難度的。

他既不知道林西音有沒有喜歡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歡林西音的事，林西音是不是知。

陸佐梵徹底服了：“你倆可真的是……你倆怎麼做了三年的夫妻的？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對了，那夫妻生活呢？和諧嗎？”

這個裴牧野是知道答案的。

他點頭：“很和諧。”

“我就說。”陸佐梵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要是這個還不和諧，你倆也過不了好幾年。不過，你倆只憑著這個過日子，我也是服了。”

“不是。”裴牧野想了想，說：“你也知道我多忙，更多時候，是聚離多。”

甚至有一次他去國外出差，兩個人一個多月沒有見面。

“你這是喜歡一個人的態度嗎？”陸佐梵問：“幾十天不見面，什麼也經不起這麼消耗啊！”

裴牧野說：“那時候是真忙。而且，我覺得，總在一起，好像……很不耐煩。”

“這……”陸佐梵不了解林西音，雖然他自稱了解人，但林西音顯然不是普通人。

他只能說：“你這樣的男人，都不耐煩，我看是有病吧？”

裴牧野說：“沒有。”

“你還護著。”陸佐梵嘖嘖兩聲：“真的不考慮移別嗎？你也嘗試一下別的人是什麼滋味，說不定試了以后，你就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

裴牧野白了他一眼。

陸佐梵說：“說起來，你這種案例，我也沒見過啊。哪個公子哥跟你似的，活得這麼憋屈？”

“你要是沒有別的辦法，那就閉，喝酒。”

“我想想。”陸佐梵說：“首先，我們要確定，林西音到底對你是什麼，你說你連這個都不確定，我可真是服了。”

裴牧野嗯了一聲。

“懷疑你出軌的時候，是什麼表？激嗎？”陸佐梵說：“只有一點也不，才會無于衷的。”

“說，不管我有沒有出軌，都和沒有關系了。”

“慘了，可能真的不你。”陸佐梵同地看了他一眼：“不然不可能這麼平靜。”

陸佐梵發現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很是不甘心。

“那怎麼辦？你就準備離婚？”

“不想離婚。”裴牧野看他一眼：“你不是很能耐？有辦法嗎？”

“我也不是那麼萬能的啊。”陸佐梵說：“除非你用強制手段，反正林西音也沒什麼背景和后臺。”

裴牧野一臉沉思。

陸佐梵說：“你還真考慮啊？這又不是小說里的節，你如果真那麼做了，估計人家不不你，還恨上你了。”

陸佐梵摁住酒瓶：“別喝了，再喝就醉了。”

“醉了好。”

陸佐梵嘆口氣：“也不能怪認為你出軌，我都以為，你喜歡的人是漣漪或者清婉那種類型的。對了，上次你說哄人，難道要哄的，也是林西音？”

裴牧野說：“我不哄我老婆，難道去哄別人？”

“那最后哄了嗎？效果怎麼樣？”

裴牧野想起了那天的事。

他想起林西音短暫的開心，收到耳釘之后，聲音里的失落。

還有，他讓把耳釘給了明清婉，那時候，就已經面無表了。

當時還沒想那麼多，現在想想，他做的事，好像有點過分。

裴牧野騰地起，陸佐梵嚇了一跳：“怎麼了？”

裴牧野邊往外走邊說：“今天就這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