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番外·我的額娘
我的額娘
我自小便覺著我的額娘是個不凡之人。
倒不是覺著是個完人,相比起來,額娘是個很多事都不會,很多事也怠懶做的人,一點也不完,但恰恰是這樣的不完,人覺著格外可親。
但時,我總覺著無所不能,會給我做風箏,會給弘晳釣冰淩,會給咪咪貓窩,會做天南地北各式各樣的味佳肴,且都能做得好吃。還會侍弄各種花草,最喜歡的是山茶、薔薇、紅竹,後罩房裏的花草倒沒有貴賤之分,野花野草不生得很高大也是從不人去鏟的,即便是青石板隙裏艱難冒出的一點不知名的小花,也會驚喜地拉著我蹲下來欣賞很久,快樂地說:“額林珠你瞧,這花兒竟從這兒冒出來了,它可真努力,也真好看。”
後罩房的野花很多,石板隙裏冒出來的往往都是那等花小葉小子也細的,矮矮地伏在地上,安靜地開在人的腳邊,花瓣上有一點點,也不怕踩踏。
我不懂,想手去揪,被額娘捉住了腕子,就聽笑道:“可別辜負了它這一番辛苦,要從這樣的地方開出花來多不容易啊,額娘不是種了好些月季,都快開敗了,可以剪幾朵再養幾日。”隨即又帶著我去剪盛放後的月季了。
額娘種花的土都是自己配的,覺著務府花草房裏送來的土沒營養,還容易板結,實在不好使,于是總是自己花費心思調配土壤,不同的花用不同配方的土,就像對待我們兄妹幾個一般。
除了貓狗花草,額娘還養、養魚養蝦(雖說這兩樣大多不是喂了咪咪就是喂了元寶),好似對這世上許許多多的生都有用不完的耐心,不過咪咪和旺財年老過世以後,額娘就再也不養貓狗了,但還是會在後罩房院牆下放些魚幹貓飯,給路過的野貓吃。後來咪咪和旺財用過的貓屋狗屋也讓人拿到南花園去,放在能曬得到的灌木下頭,供那些野貓過冬用。
有一回去園子裏散步,看到有帶崽的母貓領著三五個孩子窩在那貓屋裏頭,母貓很會帶崽,在下相互著、翻滾撲咬玩得正開心,回來還高興了半日,說也算替咪咪和旺財積了福,這樣它們下輩子一定能投個好人家。
我不由地想,額娘真是太溫了。
平日裏很發脾氣,即便發脾氣也不是胡嚷、急得面紅耳赤的那一類,只是會收了笑容,認真嚴肅地跟你講道理,從來沒有哭鬧騰一類的表現,我真羨慕的脾氣,我就不行了,生氣起來語無倫次是常有的事。很多次我也想學額娘的脾氣,但最後還是沒能做。
很我們兄妹幾個,也盼著我們各個都好,但從不拘著我們讀書寫字,倒常常變著法子領我們四游玩。那會兒弘暄還在石額娘院子裏養著,他在背書時,我們出門摘梅子回家漬梅子糖,他站著練字,我們去花園裏釣魚田螺,他大晌午練箭習武,我和弘晳卻窩在額娘懷裏聽講故事,屋子裏的冰山漫著一點點涼涼的煙氣,我和弘晳就這樣漸漸睡去,記憶中,額娘溫的聲音一直伴隨在我的夢中。
後來弘暄來了我們這兒,他才知道原來竟還有日日能出門玩的規矩?有時額娘他出門玩他竟都惴惴不安,但額娘常說:“我是從不許孩子每日都拘在屋子裏的,即便要讀書,也要出門玩上一兩個時辰再回來讀,曬曬日頭吹吹風多跑多跳子才會好,若只管一直盯著書本,那豈不是要讀書呆子了?”
額娘說得真好,這話可很是對我的脾!
除此之外,額娘手很巧,不僅做得菜極好吃,做起紅來也是一把好手——我阿瑪一年四季的裳,除卻吉服朝服一類的,日常穿的便袍、鞋荷包扇墜全都是額娘一手包辦,阿瑪喜歡穿額娘做的裳,總說鞋子也做得格外合腳,騎馬箭、練武練拳都不累腳,反倒我們這幾個小的,是想起來有什麽好料子才給做一,平日裏都給嬤嬤了。
有一回,額娘給阿瑪做了個灰鼠的坎肩,皮裏子還了一層羊羔絨,那羊羔絨是親手從羊皮上用細的篦子一點一點梳下來的,取得羊裏最綿、細的絨,再將這絨一點一點織起來,這樣做出來的坎肩又舒服又輕薄,但極廢心神,那件坎肩一做好上了,就被阿瑪寶貝得不像樣子,冬日裏是最常穿的,每到天寒下雪的日子,我總能瞧見阿瑪肩頭這件坎肩。
這件裳還被四嬸嬸學了去,似乎是因著四叔見阿瑪日日穿得單薄,還以為他不畏寒呢,一問才知道這其中奧妙,阿瑪只要遇著額娘的事,便一改平日裏低調的子,變得炫耀了起來,還下來給我幾個皇叔瞧,細細地講這裳如何費功夫如何舒服講得頭頭是道。
我大伯是最瞧不慣我阿瑪的,他當即就鼻子噴氣哼了出來,但卻不可避免地有些羨慕,在皇家,一切吃穿用度哪有不細的,上穿的皮子各個不說七八百兩一件也有一一百兩一件,但若論用心,宮裏的繡娘制出來的東西和枕邊人度量著你的肩寬尺寸、一針一線都為你著想制出來的東西,那是截然不同的,何除了針法嫻,還有這裏頭的巧思,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至我的大伯母是不大管大伯這上頭的事的,說是自己手做的,不過手繡一兩朵花罷了,或是鎖個線,實際上都是奴才們做,這是宮裏的老伎倆了!就是做菜做飯也是如此,唯有額娘是真的不假人于手。其他幾個皇叔在家裏的待遇也大差不差,他們便相互議論了起來,大伯還不信呢:“這也說不準,保不齊是底下嬤嬤的手藝呢。”
結果阿瑪卻口而出:“我自然知道,程氏做繡活有自己的針法習慣,打結都是反向打結,還會將結仔細藏在裏頭的,因此是不是做的,一瞧就知道。”結果皇叔們都震驚地向阿瑪,紛紛咂舌:誰會仔細去瞧這個啊?還記在心裏……
但阿瑪就是會,他記得很多額娘的小事,再小的他都記得。
那件裳阿瑪穿了很多年,直到那掉得差不多了,實在穿不大出去了,但也不舍得丟,還人妥妥帖帖收進了箱子裏,這樣費功夫的坎肩我和弘晳也有,但卻是青杏姑姑給我們做的,額娘後來年紀越來越大,在做這樣的活計也有些勞神,阿瑪便不許再做了。
我自小便功課不好,額娘也從不強求,我字寫得糊塗,還會笑著給我收起來,促狹地說:“等你以後長大親生子,我拿出來給你的兒看,讓他們跟額娘一塊兒笑話你。”
我才不怕呢,哈日瑙海跟我是半斤八兩,念書的日子裏,不是我墊底就是他墊底,我們倆難不能生出如弘晳這般過目不忘、學富五車的神麽?俗話說得好嘛,龍生龍生,老鼠的兒子會打,我們的兒相必資質與我們倆大差不差,只怕也是個先生在上頭搖頭晃腦,他在下頭小啄米的小糊塗蛋,到時候還不知道誰笑話誰呢!
在功課上頭,我甚因學得不好被額娘責怪,時學騎馬箭,是跟阿瑪學的,阿瑪是嚴師,指點起來很是嚴格,但我在這上頭算有幾分天賦,很快阿瑪就沒什麽可教我的了,我便跟哈日瑙海學蒙古式騎馬,單手持韁,這事兒算危險的,那會兒好些小姑姑跟我一塊兒學騎馬,因為皇瑪法喜歡公主們厲害點,這樣去蒙古就不會被欺負。
但姑姑們的額娘大多都不許們跑得太快,也不許們單手騎馬,看管得很嚴,額娘卻從不在這上頭約束我,只會出門時叮囑哈日瑙海一句:“你們可要小心,自個要有分寸才行。”只有這樣一句,不論是這件事,或是其他什麽事,大多是由著我的,想讓我做什麽便做什麽,即便是瞎胡鬧也不會生氣,還會樂呵呵地替我出主意,幫我瞞著阿瑪。額娘打心眼裏是不大看重規矩的,即便當時還只是程格格、程側福晉,也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裏,讓我到快活。
真奇怪,額娘怎麽會養這樣的子呢?好像生來就是這樣的,自由的,自得其樂的。
紅上頭,額娘倒給我出了不主意,還手把手教過我一陣子,我學過蘇繡、湘繡,額娘建議我博采衆長,不要僅學一種針法,我開始不知道好,學到後頭就知道說得是極對的,倒現在我做起繡活來都又快又好,兼蘇繡的靈又有湘繡的致,這都多虧了額娘。
在婚事上頭,我也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認定的哈日瑙海,只覺著額娘似乎比我自個都更早發覺這份心意,有一年哈日瑙海吹笛子給我聽,我就坐著秋千輕輕地,那時候我們什麽話都沒說,但我看著他站在微風裏,微微垂下睫,橫笛而奏,我起來的時候能越過高高的宮牆,看到遼闊碧藍的天,那笛聲又潤又輕靈,像是一把的刷,刷在我的心裏。
夜裏我跟額娘一塊兒煮夜茶喝,額娘竟眨眨眼睛說:“額林珠,你要不要學個蕭?這樣哈日瑙海吹笛子時,你不是就能以蕭相和了麽?”我剎時便紅了臉,嚷道,“額娘你說什麽呢!”
額娘卻只是笑:“人,則慕父母;知好,則慕艾,這有什麽呢?”
後來我還是跟阿瑪學了馬頭琴,額娘瞎出主意,偏偏我卻忍不住聽的。
即便是慕之這樣容易引人非議、大做文章的事兒,額娘也從不攔著我,我年不懂事,原也以為這是理所應當的,還誤以為這天下的父母只怕都是這樣與兒親親熱熱、寬容和氣的,直到茉雅奇和石額娘數次大吵大鬧,幾乎到了要自尋短見的地步,我才知道我錯了。
這世上唯有額娘是這樣的額娘,如這樣的人,實在太了。
是我命好,才投在肚子裏。
我從此便將額娘當做了自己的榜樣,我想我日後也要做一個如一般的額娘,我也要對我的孩子們像放風箏一般,遠遠拽著一個線頭就好,由著他們隨風而高飛。
只不過我恐怕比不上額娘的是,我做菜的手藝不怎樣,哈日瑙海吃了好幾回我燒的羊湯都鬧肚子,但回回我問他好不好吃,他都煞有介事地說好吃,直到我自個嘗了一口,後來我就不做了,畢竟哈日瑙海也只有一條命,他的命也是命。
那年我請額娘來準葛爾小住,額娘一個從未來過漠西、長居京城繁華城煙之中的人,卻親自下廚給我做了幾回手把羊,還做得分外正宗,把我幾個沒見識的兒吃得滿流油,有一個算一個都猴在額娘懷裏,甜地喚祖母。
額娘跟我們一塊兒騎馬,準葛爾部的草原很臨近藏地,這兒似乎連草、牛羊都染上了這種遠離俗世的空靈,牽著馬踏著而的草面漫游,後不遠便是仿佛手可及的巨大雲層,被霞照了金,雲層後頭還有連綿的冰川,額娘先住在我的府上,後來又跟著我去了草原上住氈帳篷,每到冬季,為了尋牧場和河流,準葛爾部都要遷徙,額娘竟也一點不苦,頗有興致地與我們一塊兒拆帳篷、搭帳篷,幫著趕牛趕羊,樂在其中。
到了地方,坐下來掰茶磚熬茶,還知道加鹽,做得豆腐比哈日瑙海的老仆還做得地道,外頭殺羊,額娘也不怕,圍著看,還誇殺羊的奴隸厲害,就一把小刀,不出一刻鐘就能將一整個羊骨架完完整整地剝下來,羊皮也是完完整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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