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靖央這張臉出來的時候,胡決明確信這就是。
如假包換的許靖央。
這張令他討厭的臉,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忘過。
只不過,那個當初在武院里數次戰勝他的小姑娘,變得更讓人厭煩了。
胡決明瞇起眼睛,一聲冷笑。
“神策大將軍聲名在外,竟然故意放出風聲,讓別人誤以為你還在回丹城,沒想到卻是在這兒守株待兔,如此卑鄙的手段,還真是符合你的風格。”
許靖央不為他的冷眼嘲諷所激怒,反而眸更是漠然。
“我獨自來,不帶一兵一卒,是因為我們之間的恩怨,犯不著神策軍出。”
劍鋒指向胡決明:“我一人就能對付你,剛剛聽說你名字要倒著寫,不過可惜,這次是要刻在墓碑上了。”
胡決明面鐵青:“你一個人就敢如此狂妄!”
許靖央勾,輕輕笑了。
“也不知你帶來的人,能有幾個活著給你收尸。”
胡決明死死盯著那張令他憎惡多年的臉,膛劇烈起伏。
他眼中攀上,猛地朝后咆哮:“都給我上!殺了!黃金千兩,封侯拜相,就在今日!”
重賞之下,北梁士兵如同嗜的狼群,嘶吼著從四面八方撲向許靖央。
劍乍起!
許靖央影如游龍忽起,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道影,劍氣長虹!
每一擊都準地沒敵軍要害。
沖在最前面的幾人甚至沒看清作便已頹然倒地,鮮頃刻染紅雪地。
縱然被包圍,許靖央仍游刃有余,在百人圍攻中竟如無人之境,所過之,人仰馬翻。
千鈞一發之際,甚至還能在間隙抬腳踢起地上一柄落刀,為后嚇呆的向格開一次冷箭。
胡決明見部下竟如草芥般被收割,臉愈發猙獰。
他猛地一踏馬鞍,形暴起,手中長刀挾著凄厲風聲,凌空劈向許靖央頭頂!
而許靖央抬手,不慌不忙格擋。
劇烈嗡鳴,自雙方白刃。
刀劍悍然相撞,火花四濺!
許靖央手腕穩如磐石,劍一絞一卸,便輕易化開兇蠻力道,反手一劍直刺心窩,得胡決明狼狽后撤。
攻勢如,劍劍,胡決明只覺手臂被震得發麻,虎口生疼,招式不由自主地了方寸。
“你還是跟當年一樣,毫無長進,手下敗將。”
許靖央的聲音冷冽如冰,卻又帶著淡淡的嘲弄。
“閉!閉!”
胡決明雙目赤紅,徹底放棄防守,長刀瘋狂砍,狀若瘋子。
許靖央的劍織網,將其所有搏命的殺招盡數擋下。
瞅準一個空檔,劍鋒準無比地削在胡決明的長刀薄刃!
當啷一聲,半截刀應聲飛了出去。
胡決明駭然失,想也不想轉便逃,同時揚手出數顆灌注力的石子。
他本想為自己拖延息的時間,誰料許靖央袖袍一拂,幾片翠綠樹葉后發先至,準地撞上石子。
幾聲輕響,石子竟被撞得偏離方向,無力墜地。
胡決明驚愕回頭,正見又一片薄薄綠葉破空飛來,快得只剩殘影!
他拼命扭閃避,綠葉卻如刀刃,鋒利地劃破他大,這種深割的傷勢,許靖央必定用的是力。
而能用綠葉做到如此地步,這一刻胡決明心里駭然,猜想許靖央這些年,力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不等他細思,接著第二片葉子又至,割開他胳膊!
很快就有了第三片、第四片……
那些葉子在他周飛旋,頃刻間便添上十數道口!
最后一片綠葉,竟殘忍地割斷了他的腳筋。
“啊啊啊!”
胡決明痛呼連連,終是支撐不住,踉蹌撲倒在地。
他還想掙扎,然而,冰冷刺骨的劍鋒,已抵在他結之上。
抬頭,是許靖央俯視的、毫無波瀾的眼眸。
這樣被當做垃圾看著的場景,在他們年共同于武院習武時,胡決明已經見過太多次。
風雪輕揚,滿地。
唯有許靖央立于不敗之地般,穩穩地站著。
“你背叛師門投靠北梁,又替北梁殘殺燕人,胡決明,你的日子今天到頭了。”
聽到這話,胡決明忽然低聲笑了出來,漸漸地,笑聲愈發瘋狂直至崩潰。
他紅著眼睛看向許靖央:“我不明白,自從你來到武院,郭榮便將所有心傾注于你,對我冷淡忽視。”
“我知道你天資過人,可是我胡決明就很差嗎?我三歲時就習武,四歲就會站樁,七歲已練地使用十八般武!”
“在你之前,郭榮也說我天賦異稟,可你來了以后,什麼都變了,郭榮把他運氣練功的訣全部傳授給你,我呢?他一句讓我替他養老,便將我打發了。”
“許靖央!捫心自問,論勤,我一天練功八個時辰,論刻苦,寒冬酷暑我一天不落,我到底差在哪兒!”
“郭榮看不見我的努力和付出,他只知道我次次輸給你,他眼里只有你這個天之驕,何曾有過我半分!我背叛師門,投靠北梁,就是為了證明,我比你強!”
說到最后,胡決明渾抖,雙目赤紅得幾乎滴出來,嘶啞的吼聲里浸滿了絕與不甘。
“若這天道從來只偏心于你,許你筋骨清奇,許你悟通天,那我便詛咒你!詛咒這世上終有能克你、毀你、傷你、令你萬劫不復之人!我詛咒你死生師友、生恩負盡!我不信……我不信你能永遠得意!我不信你永遠能立于不敗之地!”
忽然,胡決明眼球充,口鼻涌出大量鮮,轟然倒在了許靖央的面前。
他眼睛仍不甘地瞪著。
許靖央微微擰眉。
胡決明竟用功,讓自己筋脈裂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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