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孟澈已被敬文帝排除在外，那適合儲君之位之人，便只有孟澤。

“也許不久之后，就該立太子了。”慕若恒神教人捉不。

寧芙頓了頓，不暗暗細想起來。

敬文帝先前，對孟澈與孟澤的斗，分明是樂見其的。

眼下忽然偏向孟澤，將孟澈的矛頭，引向宣王府，這番替孟澤制衡宣王府，開始為孟澤鋪路，必然是生了大變故。

而上一世，半年之后，敬文帝就傳出了重病的消息，后來病加重，無力再干預朝政，宗肆便是在這時回的京。

期間如何斗法的，寧芙雖不得而知，卻也能猜出宣王府似乎是勝了一籌，之后敬文帝對宣王府的掌控，幾乎可以說是有心無力。

寧芙心中有了個猜想，莫非是敬文帝在此時，就已不太行了。

帝王正值鼎盛時，便是兒子也會提防，不得彼此間互相算計制衡，而若每況愈下，就得考慮儲君之事了。

上一世，孟澈將宣王報泄給胡人一事，并未保留，敬文帝還未做好決斷，而這一世，孟澈此時已無可能，敬文帝便能一心為孟澤的皇位，盤算起來。

孟澤的江山要坐穩，自是需要外戚相助，只是外戚的卻也不可功高蓋主。

慕若恒道：“孟澤若是去國公府求娶你，你有何打算？”

他這何嘗不是在警告，是絕不能答應孟澤的親事的。

眼下孟淵的，寧芙知曉不，若是自己嫁給了孟澤，孟淵自然是睡不踏實的，索最清楚不忠心是何下場。

“上一世，孟澤也曾我做他的妾室，卻是并未得逞。”寧芙道。

“如若他讓你當正室，你又該如何？”慕若恒道。

寧芙不皺眉道：“若是娶我做正妻，于他而言，該有更好的選擇。”

“如今你外祖母再構不威脅，又正值父皇需要另一勢力來對抗宣王府，你父親也是個不錯的人選，你父親一旦高升，待孟澈倒臺后，原本孟澈手底下的人，不會投靠你父親，而你若了六皇子妃，這些人，便也了孟澤的人。”

而眼下寧真遠還站得不夠高，沒這一呼百應的本事。

只有寧芙與孟澤的親事了，利益捆綁在一，敬文帝才可能將寧真遠捧上那般高度，否則敬文帝信不過寧真遠的立場。

慕若恒道，“孟澤若是又恰巧對你有幾分心思，倒也不算吃虧。”

寧芙卻是到了一陣寒意。

日后的宣王府如何，再清楚不過，父皇若是得敬文帝重用，日后決計不會有好下場。

“若是我重病了，阿母帶我去老家淮朔養病，六殿下眼下，亦無法強迫于我。”寧芙道。

而敬文帝眼下亦是無賜婚的打算，孟澤娶不娶自己，對敬文帝而言，并非唯一選擇，何況，一旦他賜婚，那便是明牌為孟澤打算，孟澈心中必然警惕。

兩位皇子間的斗法，不到萬不得已，他明面上還須中立。

寧芙心中有些慨，原本這一世父親未被貶，還以為自己不必再隨阿母回老宅，沒想到眼下卻依舊要回去。

似乎有些該經歷之事，是避不掉的。

“今日夜間，你再來一次茶莊，我準備好藥浴，會讓你如同重癥之人。”慕若恒道。

待回到寧國公府，寧芙便得知，孟澤今日來了一趟寧國公府。

待晚些時候，寧夫人便來了竹苑，一臉憂心忡忡。

“今日六殿下，來府上了。”寧夫人道。

“六殿下來府上，可有要之事？”寧芙含笑問。

”六殿下今日與我提及了你的親事，眼下殷氏剛剛癱了，他卻馬上來了國公府，倒是讓人誤以為，寧國公府對殷氏做了什麼。”寧夫人提及此事時，心中是有怨氣的。

顯然孟澤眼下還并未正式提起。

寧芙挽著寧夫人的胳膊道：“近來阿母心煩之事不，不若同我去老家避避風頭。”

“這事卻不是躲開便能行的，他是皇子，若是去要了圣諭，國公府便拒絕不了他，阿母卻是擔心你落得個殷氏那邊的下場。”

寧夫人可不信那是意外。

有殷氏在前，之后的子，同樣不會有好下場，且孟澤府上的子那般多，卻是比宣王府還不如。

寧芙在夜間時，又去了一次茶莊。

慕若恒已早早準備妥當了，角落的房間里，已準備好藥浴池，那水鮮紅似，瞧著目驚心。

“進去泡上一個時辰，第二日便像得了嚴重傷寒，到時會有醫告知你這病有傳染風險。”慕若恒道。

婧有些擔憂地看著。

寧芙道：“神醫出去吧，我這就開始了。”

那藥池中的水，冷得似冰，寧芙剛下水，便凍得渾發疼，再過片刻，便有些頭暈目眩。

耳邊依稀能聽見婧的“阿芙”。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聲“阿芙”，似乎了男聲。

寧芙覺自己似乎被人穿起了，后來似乎趴在了男人的背上，臂膀寬闊，沉穩有力。

“郎君。”寧芙道。

陸行之的腳步頓了頓，眼神中卻無半分驚訝神，而是替蓋好了披風。

婧覺得他對這個稱呼，似乎習以為常，似乎當慣了的郎君，只是眼神深，還是能看出幾分繾綣來。

這讓不想到了近來已沒了風聲的那位，宗肆若是知曉寧芙喊他人夫君，怕是不知該氣何種模樣。

宗肆的嫉妒心，是個重的。

明擺著是個善妒之人。

離京前，他與孟淵見了一面，淡淡說：“阿芙在替你辦事。”

“是選了我。”孟淵道。

宗肆雖未多說什麼，婧卻覺得他似乎瞇了下眼睛，有些不痛快，倒不像是為了利益，而是寧芙未選他。

而陸行之，對阿芙似乎很包容，似乎做什麼，他都愿意陪同，他似乎對權勢名利都不在意，可往上爬的事，也未干，譬如剿匪。

既不在意權勢，往上升的目的又是為何？

“你帶四姑娘回去，不會被發現麼？”婧忍不住道。

陸行之看了看，也不知有沒有認出來，卻是依舊喊杳杳姑娘，“泡了藥浴，子會暫時麻木，我會將安全送回去。”

冬珠看著背寧芙回來的陸行之，一時默默不敢出聲。

陸行之將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站在床畔看了許久。

“晚上多給你家姑娘喂幾次水。”陸行之并未逗留。

第二日，寧芙醒來時，卻是連眼皮也睜不開，臉紅。

這一病，如同山崩之勢，幾乎是病膏肓。

便是孟澤見這般虛弱模樣，冷漠無的他也忍不住生出了幾分憐惜。

“四姑娘的病，有傳染的風險，恐怕最好是找個地方靜養。”醫委婉道，這卻是怕這病，傳遍京中。

寧夫人、冬珠與寧芙已接過，一時也未再出竹苑。

孟澤自然是不再靠近，道：“需不需要我給寧表妹找個安靜的宅子？”

寧夫人想起寧芙的話來，道：“多謝六殿下記掛，我帶阿芙回老家足矣。”

孟澤本想盡快定下親事的，眼下卻是不得不先放下心思，眼下寧芙病這樣，再提難免不合時宜。

只是好事被打斷，孟澤心中自然有幾分不痛快，并未逗留許久。

……

遠在北地。

京中傳來了兩件大事。

其一，殷氏癱了，孟澤去了寧國公府。

其二，寧四姑娘得了重病。

屈一大早，進了宅子，看了眼扎著繃帶坐著的男人，憤憤不平道：“世子被困于墓哀山一月有余，又負重傷，六殿下卻將主意打到寧四姑娘上去了。”

整整一月未有反應的男人，那張冷漠地臉上，眼皮終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