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芙垂眸不語。

宗肆則靜靜地看向。

“不如之后再說吧。”寧芙想了想道。

宗肆卻不知在想什麼，半晌后淡淡“嗯”了聲，也并未再多言。

兩人一時沉默。

“外頭風大，世子既練完劍了，還是先進屋吧。”因為練劍，連他發間也沾了不雪。

“好。”宗肆道。

進了屋，寧芙原先只想自己坐在榻前賞雪的，可宗肆也走了過來，站在側。

“世子在這待了許久，我還以為早已看夠了雪景。”且今年這場雪不夠大，遠不及去年壯觀。

“與你一起賞雪，是不同的。”宗肆心有些復雜地說道。

寧芙卻未把這話當回事，男人對一個人有點心思時，自然是做什麼都覺得有意思，等有一朝膩了，便只是共一屋檐下，也會不耐煩。

“再不久，便是數藝考核了。”寧芙忽然道。

“這陣子練習下來，你這般用功，定然不會差。”宗肆卻道。

寧芙道:“世子怎知我用功”

“你在學業上，一直很努力，認真的態度，在君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宗肆側目看。

這個優點，他向來很欣賞。

寧芙卻是頓了頓，這還是難得聽到一次他夸。

“前些日子，華安府的劉娘子，來國公府同我阿母見了面。”寧芙有些猶豫道，而或許是已及笄，在這方面，敏了不。

宗肆蹙了下眉，道：“華安府的次子，想相看你”

華安府的幾位公子，倒是都適齡，不過華安府必然也擔憂寧真遠被外放一事，是以對寧芙有心思的，不會是華安府嫡長子。

“正是，不過我對他無意，你能替我解決了麼？”寧芙同他道。

“只需讓你父親，在涼州再待些時日即可。”宗肆臉稍緩道。

寧芙的臉卻是不由一變。

宗肆安道：“其他法子，自然也有。不過你父親，自己也有這打算，涼州那邊若想為己所用，便得安自己的勢力，這便得花功夫，寧大人若是主同圣上提，圣上必然猜忌，這事得由外人提。”

寧芙卻揣起宗肆的打算，父親在涼州越久，對父親有好不假，可對宣王府來說，卻也未必沒好，父親在涼州越強勢，那的世家，便也越需要借助外力，宣王府的勢力，自然也更方便趁虛而。

不過也算得上雙贏的事。

也知，宗肆自然有其他對策來解決涼州之事，如此順勢而為，自然是為了給些甜頭，而他也未有半點犧牲。

只是反過來想，若有朝一日，宗肆若是兄長，大抵也是如此，他不用犧牲多，卻能讓兄長吃盡苦頭。

這讓有些走神。

幾日后，朝中便有大臣提及寧真遠一事，涼州在其治理下，既已稍顯果，倒不如再留些時日。

敬文帝自然采納了這建議，可在寧真遠的職上，卻未有半分表態。

若真認為其有功，賞賜自然是不了的，而賞不明確，那便是罰，在外人瞧來，這便是敬文帝依舊有敲打寧國公府之意。

一時間，各府對寧國公府的態度，便也更謹慎起來，原先對寧真遠外放之事，各府本就持遠觀態度，否則寧芙這般才學和長相都出的君，早就是謝茹宜那般，為百家所求。

而這回敬文帝的態度，則讓寧芙的親事，更加艱難。

反觀整個宣王府，如今卻是異常安靜。

寧夫人早早就收到了寧真遠的來信，知這事不如外頭說的那般艱難，上一回陸行之面圣時，提及寧真遠，敬文帝便已將其定調為有功之臣，如今若是改了說法，那便是打自己的臉。

帝王之心，又豈會愿意被人揣，這番假意對持寧真遠打的態度，不過是防著有心之人。

寧夫人念及寧老太太年歲已大，這真相便也未瞞著。

是以寧國公府整個二房，都并無擔憂神，對寧夫人而言，這事唯一有影響的，便是一雙兒的親事又該耽誤了，不過耽誤一年功夫，倒也不算太晚。

寧夫人雖心急，卻也是毫無辦法。

“阿母不必憂心，我能在阿母邊多留兩年，也是極好的。”寧芙道。

寧夫人嘆了口氣，道：“你能多留兩年，阿母自然是高興的，只是外頭也不知怎麼編排你。”

“便是編排又如何？待父親日后回京升了職，自然也就無人敢編排了。”寧芙道，“更何況，這不正好替我規避去了那些不誠心的公子。”

寧夫人本也未瞧上那些公子，心中是有心儀的人選的，除了陸行之，誰也瞧不上。

不過眼下，外人都疏遠國公府，是不希影響陸行之的，好事多磨，親事也是如此。

而大房卻是不敢當面說，衛氏同兒見面時，才說起了此事。

“也不知二房會不會影響到咱們大房。”衛氏心中自然是有怨氣的，兒子不過才升了職，如今恐怕也得影響。

寧苒卻是無心聽這些，只逗著懷中的孩子。

“原以為阿芙同陸家的親事，該有著落了，如今看來倒也未必，若是能嫁進衛府幫襯你，倒也還算不錯。”衛氏道，“原以為如今這姿，不知該攀上什麼高枝，如今看來，連那被外嫁的程家姑娘，也比不上。”

衛氏見如此，不由勸道：“你何必糾結于那姬妾，衛家如今的中饋，都在你手里，那姬妾又能掀起什麼風浪來？人誰又不是這麼過來的，你與霄兒關系每況愈下，便宜的是那蹄子。”

寧苒卻道：“我想回府住一陣。”

衛氏心疼兒，也未再勸。

“二姐姐。”寧芙在得知回來的消息，便早早來迎接。

寧苒卻是不想起，寧芙回京之前，宗肆有一回在衛府時，聽幾位公子提及京中貌君時，開宗肆的玩笑:“世子覺得寧四姑娘，如何”

宗肆只淡淡的說:“尚可。”

寧苒如今不由懷疑起來，四妹妹在宗肆看來，真的只是尚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