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文做刑部尚書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大的案件,亦或者說,假薛康平的案子,算得上夏華國史上最大的案件。
案子牽扯人員眾多,想要徹底審理清楚,時間不會短了。
說句不好聽的,一年兩年審理出結果都是快的。
到了那時候,顧遠之的母親再上門提親,他家兒豈不是了老姑娘?
不行不行,這樣堅決不行。
程云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顧大人啊,你看,這案子錯綜復雜,想要審理完畢,沒個一兩年的時間怕是做不到,你看這樣行不行,明日就讓我家夫人請人上門,找令堂商量此事如何?”
顧遠之做事并不是草率之人,他之所以提出等案子審理結束以后再請人提親,主要是想趁著這段時間打聽一下程如嫣的人品。
他家里人口簡單,只有一個老母,老母子綿,若是娶個厲害不講理的媳婦兒進門,顧遠之擔心母親會氣。
誰知,程大人竟然如此急子,明日就要上門提親。
更何況,他也不覺得這案子要審理個一兩年的時間,只要多花些心思,一兩個月結案也是有可能的。
一時間,顧遠之有些進退兩難。
雖說他從不懼權貴,可日后很長一段時間,他會與程大人一起共事。
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因為這件事得罪人沒有必要,更何況,他剛剛也沒想要拒絕程云文的提議。
沉思了一瞬,顧遠之勉為其難道:“既然如此,下回去以后,和家母打聲招呼。”
這下,程云文高興了,走路的時候,不自覺朝著顧遠之靠近了一些,饒有一副已經將顧遠之當自家人的樣子,就連對顧遠之的稱呼都變了。
“好好好,遠之回去和令堂知會一聲。”
按道理,自己的親事有著落,顧遠之應該高興的,可他就是莫名的,心里并沒有覺得開懷,反而還有些抑。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纖細的影。
這個影宛如風中的弱柳,顯得有些單薄和脆弱,與周圍的人相比,似乎更為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吹倒。
的著非常樸素,沒有過多的裝飾,卻給人一種清新自然的覺。
還有……那個口齒不清喊他爹爹的小孩……
顧遠之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時常就會出現那對母的畫面。
本以為自己到了京城,與不會再有任何集,他甚至在心中告誡過自己,那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罷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今日在程大人提及他的婚事后,那道孤零零又莫名給人一種堅韌的影,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久久揮之不去……
顧遠之用力甩了甩頭,盡量讓自己頭腦變得清醒一些,不再去想。
不知不覺,顧遠之與程云文已經走到了京城的街路上,時候不早,兩人就此分開。
翌日,一切照舊,顧遠之與程云文一大早就去了天牢,提審人販以前,程云文告訴顧遠之,他的夫人今日就會帶著人登門。
顧遠之今早已經和家母打過招呼,于氏也說了,會仔細詢問姑娘的況,不會草率定下。
私事只是簡單提了一下,兩人便立刻進到工作狀態。
需要提審的犯人多,程云文提議,今日先審問西秦靖王這個主犯,然后再分開審理其他從犯。
很快,西秦靖王被人五花大綁押到天牢特設的審訊室。
考慮到西秦靖王份特殊,皇上昨天就給了他們幾顆真言丹,遇到頑固犯人的時候可以使用。
西秦靖王如今還是和薛康平一樣的面容。
昨日真的薛康平以及三皇子等人被收押進天牢以后,都是單獨關押,而且有皇上特意叮囑,押他們進天牢的時候,幾乎沒搞出什麼靜。
因此,西秦晉王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份已經被識破。
他依舊如以往那般,面對顧遠之與程云文,仍舊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皇上只是一時被人蒙蔽,并不是真的要治罪本閣老,本閣老建議兩位大人,例行公事般過一過形勢就好了,沒有必要太較真。
更何況,本閣老對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西秦靖王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心卻比誰都清楚,自己講出來的這些話多沒有底氣!
同樣的,顧遠之與程云文對待眼前這個假薛康平也是不屑一顧。
眼前之人份已經確定,對待一個藏在夏華國京城多年的敵國探子,本就沒有什麼好說的,直接殺頭都無可厚非。
只不過,這位西秦靖王在冒充薛康平份的時候,利用手中職權私底下做了很多違法的勾當。
現在皇上之所以還留著他的命,就是為了通過他這條線,找出所有蛀蟲,給朝廷徹底來一次大清洗。
顧遠之面不改,盯著西秦靖王的面容,就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他直接站起,緩步走到西秦靖王面前,在他臉上仔細打量一會兒,然后抬手朝著后者耳朵前方的位置過去。
看到顧遠之的作,西秦靖王本能的向后躲閃。
他能做的,也僅限于是躲閃,因為他的手腳都被鐵鏈鎖著,本做不出其他反抗,同時,他的語氣也變得急切起來。
“你要做什麼?”
顧遠之懶得解釋,左手扯住西秦靖王略顯凌的頭發,右手一個巧勁兒,活生生從西秦靖王臉上扯掉一張淋淋的面皮。
面皮輕薄如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人臉上太久的緣故,扯掉的時候,竟然將西秦靖王原本的皮也帶下來一些。
西秦靖王沒能承住這突如其來的痛,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啊……疼死本閣老了……”
顧遠之聽到他的自稱,不住冷笑。
“呵呵……還真是完全進角了,臉都沒了,還敢自稱本閣老,簡直就是天下之大稽。”
這話絕對是殺人誅心,一針扎在了最關鍵的地方。
西秦靖王臉上火辣辣的疼,同時,他也認清楚了現實——他的真實份被識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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