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舫上,傅晏禮獨坐桌案前,百無聊賴地喝著悶酒。
彼時夜正濃,一圓月映在河面上,四周靜悄悄,只剩下窸窸窣窣的流水聲。
聽聞外頭傳來的腳步聲。
他意興闌珊地掀起眼皮,往艙外看去。
見來者是沈清梨,他攥著酒鋬的手略略一頓,心中沒來由生出一慌張。
之前總管著他,不讓他喝酒。
這會子,是特意來逮他的?
“這麼看著本王做什麼?你懷不上,本王小酌幾杯也不妨事吧?”
傅晏禮素來巧舌如簧能言善辯,然而在面前,他卻笨拙得可以。
話說出口,他立刻反應過來不能這麼說。
那麼喜歡孩子,他這麼說略顯刻薄了。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沈清梨一直以為,傅晏禮是特別好哄的那種類型。
有時候甚至不需要哄,他也能做到自洽。
這一回,他的脾氣確實大了些。
竟從白天生氣到半夜。
“行,本王不說了。你就當本王是個啞。”
“啞新郎?”
沈清梨輕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和他的酒樽了,“啞新郎配上一個喇叭新娘,你覺得如何?”
“絕配。”傅晏禮原先是生氣的,一來,瞬間不氣了。
“咱們喝完這杯,談一下正事?”
沈清梨酒量淺,不敢多喝,小酌了一杯,即刻放下了酒樽。
“談什麼?你們不是認定了本王花心風流,不得讓本王去浸豬籠?”
“我沒有不相信你。”
沈清梨握住了他的手,緩聲說道:“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信。”
“真的?”
“我白天去找你,并不是為了質問你,只是想要了解清楚事的原委。但是看到月紅姑娘一不掛地在我們的臥房里,難免會不舒服。”
“算你還有些良心。”傅晏禮反手握住沈清梨的手。
的手很冰,許是夜里出門穿得太。
沈清梨由著他把玩著自己的手,正說道:
“今日白天,我求我爹找人疏通關系,讓順天府丞大開了方便之門,隨后趁著夜帶著胡三一起去往府衙檔案庫翻找卷宗。你猜怎麼著?”
“你說。”
傅晏禮頭微,看上去很是平靜地說出了兩個字。
實際上,他心里早已不已。
沈清梨愿意相信他,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沒想,居然還會為了他花費這麼多的心思。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忽然想通了很多事。
過去,他總說不自己。
事實上,在危難之際曾而出替他擋下淬毒的袖箭。
而后在得知他悄悄轉移蠱毒后,貿然選擇了同母蠱以命相搏。
這麼一合計,的付出是一點兒也不。
是他太過心急,得太...
沈清梨見傅晏禮一直在挲著自己的手,等了片刻還不見停下,遂悄然掙開了他的手,從腰封里掏出一張折疊過的宣紙,道:
“夜探檔案庫時,我找到了一宗發生在蠶月節當天的刁案。
案件中鄒姓子自述在回家宅的途中,遇到心儀已久的段姓秀才,兩人一拍即合,相約去附近荒廢的驛站。
事后沒多久,子懷孕,上門找段姓秀才負責。
那秀才聲稱蠶月節那天晚上并未見過子,拒不負責,為此兩人還對簿公堂。
我尋思著,你和段姓秀才遭遇了一樣的困境,當然月紅姑娘和鄒姓子也遭遇了一樣的困境。”
“你說得有理。”
傅晏禮今夜也去了一趟順天府檔案庫,他抄錄到的有用信息也是這宗刁案。
“月紅姑娘應該不是蓄意欺騙你的,因為這麼做討不到半點好。你自己清楚事實真相,如若沒有過那事,你只會更加討厭。”
“我認為,幕后黑手是故意利用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
“近段時日你在朝堂中鋒芒畢,可能了許多人的眼中釘中刺。”
“那群人絕對容不得你再得到沈、謝兩家的助力。”
“因此,幕后黑手可以鎖定在太子、國師、左相等太子黨人上。當然,睿王和燕王也有可能,他們不腦,嫉妒倒是第一名。”
沈清梨傾向于作案者是傅景宸,最煩他,任何不好的事肯定會第一時間想到他。
傅晏禮點了點頭,道:“本王正巧在那附近設下了埋伏守株待兔,你可愿同本王一起去?”
“你早知道事有蹊蹺?”
“嗯。本王今夜也去過檔案庫,起初還在疑為何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原是你讓阿翁疏通了關系。”
聞言,沈清梨撇埋怨道:“真是的!你有懷疑為什麼不早說?我還以為你不干正事,躲游舫里醉生夢死自暴自棄呢!”
“難過也是真的。本王還以為,你和旁人一樣,不肯給予本王半點信任。”
“我相不相信你有那麼重要?合著我是你爹?”
“姑娘家家的,說話這麼臟?”傅晏禮啞然失笑,將箍在臂彎里,狠狠掐了一把的臉頰。
“你放手!有這麼掐你爹臉的?”
“再敢說,小心本王在臥榻上罰你。”
“......”
沈清梨即刻住了,岔開話題問道:“你怎麼設的埋伏?咱們現在起?”
“這還不簡單?本王讓朱雀在那段路附近裝醉酒,歹徒若見著了,十有八九會自投羅網。”
說話間,傅晏禮已經站起,轉頭對沈清梨說道:
“你去結賬,本王沒有多私房錢。”
“王爺,咱們已經和離。豫王府的賬本放在我這,是不是不太合適?”
“還是放你那里吧。”
傅晏禮喜歡被管著的覺,要是突然不管他,他反倒會不習慣。
“那...今晚蹲到幕后黑手之后,你要不要來賺點零花錢?”沈清梨主提出了邀約。
“這于理不合,算了。”
“王爺,你是還沒恢復?”沈清梨合理懷疑,傅晏禮還虛著,要不然他拒絕這麼干脆做什麼。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本王今夜非要讓你看看,究竟是誰虛。”
傅晏禮原先是有些擔心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不適合做那種事。
轉念一想,他們又不是沒做過,多上一兩次也不打。
沈清梨此刻已經去往船頭結了賬。
說起來,傅晏禮的花銷還真是大。
就這一晚上,居然喝掉了三瓶上乘的黃羅酒,這一下子就去了三百兩。
“王爺,你這麼花錢,當真不會不敷出?”
“沒事,沒錢了就多做幾次。”
傅晏禮勾,反正他還有幾個好哥哥可以坑,總歸是不會窮到無分文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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