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丑時三刻。
國公府后院傳來裊裊安神香。
看守后院的兩個護衛一邊閑聊,一邊慨院中香味撲鼻,甚是好聞。
兩人前一刻還在猛吸鼻子。
下一瞬竟“砰砰”兩聲倒地睡。
拐角,戴著嚴實面幕的沈清梨干脆利落掐滅了安神香。
將香爐藏到門后,又貓著腰鬼鬼祟祟地從后門逃出。
國公府和豫王府相隔不遠,步行幾步也就到了。
可大半夜的去找他,多有些不好意思。
來到豫王府后門門口,沈清梨忽然頓住腳步,踟躕不前。
“算了,要不還是回去吧。”
捂著發燙的臉頰,一時間也搞不清楚自己怎麼越來越害。
想當初還跑去青樓館去逮他,要他對負責呢。
這才過了多久,竟變得不太一樣了。
“王妃?”
就在轉要走之際,朱雀拎著兩盅酒從另一個方向走來。
接著,青龍、白虎、玄武三人也發現了沈清梨。
“我...我半夜睡不著,出來散步。”
沈清梨現在可太尷尬了,話音一落,趕忙往回跑。
“王妃,進來坐坐?”
朱雀當機立斷,上前挽住了沈清梨的胳膊。
青龍極有眼力見,立刻讓守衛開了后門。
玄武則笑嘻嘻地跟在沈清梨邊,道:
“王妃,王府里的一切陳設布置,包括錦鸞閣的陳設全部照舊,一點變化都沒有。只是王府了主人,怪沒意思的。”
白虎一說長句就結,這種況他一般負責點頭:“對!王...王八說得對!”
“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王妃一個人回去不安全,還是先進府里吧。”朱雀將沈清梨帶豫王府后,四人便紛紛找了借口各自回去休息。
他們順便還把錦鸞閣附近的守衛撤到遠一點的地方,好方便自由出。
“完了,丟臉丟大了!”
沈清梨抿了抿,想了想還是走了上前。
是打算敲門的來著。
奈何錦鸞閣漆黑一片,擔心敲門聲過響,驚擾了其他人。
“我就進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揣著事先寫好的書信,小聲喃喃。
可當推開臥房門的剎那,門梁上忽然“咣當”兩聲同時砸下兩個盆。
的腦袋被巨大的銅盆砸個正著,腦子里嗡嗡的,又疼又迷茫。
好好的,梁上哪來的這麼銅盆?!難道,是專為砸自己這樣的采花賊的?
傅晏禮聽到這麼靜,起冷眼看向門口的方向。
之前他特意讓人掛了兩個銅盆,為的就是防止慶德帝賞賜的十二個侍想不開半夜跑來投懷送抱。
結果睡迷糊了,竟忘卻小綠今早已經離開。
“來者何人?”傅晏禮一時沒看清沈清梨,下榻走近了后,才發現是。
“梨兒...”
他見沈清梨捂著腦袋,還時不時拍著自己的耳朵,連聲問道:“沒被砸壞吧?”
“想見你一面,實在太難了。”
“抱歉,本王不知道你會來。改明兒個,本王就把府上下的守衛全撤了。”傅晏禮攙扶著沈清梨坐到了桌案前,并隨手點上了油燈。
燈一亮,得見眼前人妝發齊全,珠釵耳飾一樣不落,傅晏禮心中既欣喜又有些不敢置信。
大晚上的,打扮得這麼好看,是為了他?
不對...他有這麼大魅力?
傅晏禮對此很是懷疑。
一直以來,對他都是那種淡淡的態度。
哪怕婚前主的是,婚后也是纏著要和他生孩子。
但單從方面考慮,是真的很淡很淡。
不過今夜...看起來很不一樣。
“你這麼盯著我做什麼?”沈清梨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假裝很忙地了始終在作痛的腦袋。
“你能來,本王很高興。”
傅晏禮收回視線,起走至后,輕輕了的腦袋:“那兩個銅盆是防采花賊的,今日一早,最后一個侍卷鋪蓋逃了,本王一時沒想起來銅盆還懸在梁上,這才誤傷了你。”
“嗯。”沈清梨心不在焉答應著,手了藏在袖口的書信。
想當面遞給他,可是室的空氣異常灼熱。
怕自己一句話未曾說出口,又得不知道該往哪里躲。
勇氣這玩意兒說來很是奇怪。
向來是不缺勇氣的。
可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傅晏禮之后,反倒失去了原先的勇氣。
時常患得患失不說,偶爾還會擔心他不喜歡自己。
“不?”傅晏禮再三確認的腦袋沒被砸出包,后又不疾不徐給倒了茶水。
沈清梨看向穿白廣袖中,三千青垂于后,臉上還帶著些許慵懶睡意的傅晏禮,輕輕點了點頭:“的。”
“外頭應當宵了,本王讓膳房給你準備點宵夜?”說話間,傅晏禮已經起,作勢往屋外走去。
“不是...”
沈清梨咬著,輕輕抓住他的袖,抬眸定定地看著他。
“想吃什麼?”
“我...我想吃你,可以嗎?”
沈清梨說完,見他愣在原地毫無靜,瞬間后悔。
似乎太沖了些。
今日白天見他那樣拼命地爭搶繡球,是既心疼又歡喜。
加上他們見面的機會銳減。
對他的愫也在外力的作用下短時間驟然飆升。
雖然之前也有主過,但到底是不一樣的。
那時候未必是把他當了一個男人,大部分時間是將他視為生子的工。
而現在...況大不一樣。
傅晏禮滿腦子全是沈清梨這句磕磕的“我想吃你”,他看上去有些費解。
這個“吃”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
他配得到這樣的幸福?
傅晏禮實在是不敢想。
哪怕之前同和離是迫不得已,灌避子藥也是穿心蠱母蠱在不能懷孕。
可是,傷害終究是造了。
他還以為沈清梨會更加封閉自己的心。
完全沒有料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對他敞開心扉。
“你想怎麼吃?”
傅晏禮話一出口,整個人就跟著紅溫了。
別看他日流連煙花之地。
實際上他這些年來還真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
不僅如此,在喜歡的人面前。
對方只要稍稍挑逗一下,他就會害。
為了掩飾自己心的竊喜和慌張,他現在看起來忙極了。
一邊低頭擺放著茶,一邊將頭發至后,然后又快步去關好臥房的門。
沈清梨托著腮,看著他這副純的模樣陷了沉思。
總覺他不像是閱無數的花花公子,可是他在臥榻上的花樣真還多的。
算了,不能去想這些。
省得到時候又開始莫名其妙吃飛醋,搞得自己心不好。
下一瞬。
沈清梨當機立斷,“呼”地一聲吹滅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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