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歪過頭,不明所以地看向沈徵,“爹,兒只想嫁他,你可別胡來。”
“瞧你急的,這麼多人看著,矜持些。”沈徵睨了眼自家閨,低了聲道。
雖說面紗遮擋住了的大半張臉,但還是能夠從那雙靈的眼睛中看出些許焦灼。
“哦。”沈清梨輕輕地點了點頭。
旋即在沈徵的示意下,后退了兩步。
“老爺,繡球招親我還是覺得太過草率...”
一旁的謝錦華此刻也是一臉忐忑。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
自家兒的親事必須要挑細選,再三考慮周到。
反正絕對不能通過這麼隨機的方式挑選夫婿。
“夫人莫急。”
沈徵給了謝錦華一個安定的眼神,旋即不慌不忙地拿起了一個銅制喇叭:
“很高興諸位如此捧場,沈某在此謝過。今日沈某特地舉辦了一場拋繡球活,主要是為了擇選親隨,如有意向者,可踴躍參與。”
他此話一出,原本磨拳霍霍準備當國公府的上門婿那批人,默默后退了幾步。
不過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志在必得。
雖說娶不到國公府嫡,吃不上國公府的飯。
但要是能夠為國公親隨。
月俸肯定不,而且還能夠得到往上爬的些許機會。
不遠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里,慶德帝穿著便服,臉欠佳地端坐其中。
蘇德全見慶德帝似是了肝火,連忙拿來扇子,輕輕扇了起來:
“萬歲爺,今日天氣燥熱,可需奴才讓人送一碗綠豆蓮子羹過來?”
“不必。”
慶德帝冷聲回了一句,兀自生著悶氣。
他算是看明白了,沈徵今日整這一出,并非是真心實意為沈清梨招婿。
他這麼做就是為了告訴自己,他家閨不愁嫁。
意識到自己被沈徵玩弄于掌之中,他也是越想越氣。
正巧,高樓上沈徵又一次發了話:
“愿意參與角逐者聽好了,第一,繡球拋出后開始計時,一刻鐘的時間,最后繡球落在誰的手上,誰便是最后的贏家。”
“第二,期間不得打架斗毆,否則取消參賽資格。”
話音一落,沈徵即刻沖著沈清梨示意:“梨兒,拋!”
“嗯!”
沈清梨這才知爹并非為自己選夫婿,心里沒了力,便隨便找了個角度將繡球拋出。
繡球拋出的那一瞬,頭頂氈帽的小廝即刻敲響鑼鼓。
冬竹也在同一時刻,點上了半截香。
“老匹夫!選個親隨好意思這麼大張旗鼓?”馬車里,慶德帝冷哼出聲。
早知沈徵虛晃一槍,他就不來了。
他原本是擔心老六上前去爭搶繡球,平白丟了皇家的臉面。
這才特地帶了二十位錦衛親臨,只為防住自己的混賬兒子。
現已得知這繡球并非招親所用,想必他家老六也不會卯足了勁兒去搶繡球。
匿在人群中的傅智深和傅非子得知沈國公此舉并非為了招親,兩人皆憾地嘆了口氣。
怎麼說呢,沈清梨嫁過人,名聲是不太好。
架不住長得國天香,家世也好,還是有大把人想要求娶的。
傅智深撇了撇,頗有不滿地吐槽:“本王還想著搶個繡球玩玩呢!真真掃興!”
傅非子上沒有明說,心里也是不太得勁兒。
他自知貌丑無鹽,總想著找個人人稱頌的大人兒來改善一下后代的容貌。
可惜了這麼個標致的人兒,注定不是他的。
“五弟,咱們還是撤了吧?沈國公選親隨沒什麼好看的,與其在這兒平白浪費時間,不如回府睡個回籠覺。”
“不對...四哥,快看!老六去爭搶繡球了!”
傅非子芝麻大點兒的眼睛瞬間瞪到黃豆大小,他激地拽著傅智深的胳膊,里足夠塞下一個蛋。
馬車里的慶德帝才掀開一角車簾,就見傅晏禮騰空而起,穩穩地抱住了繡球。
“瘋了這是?!”
慶德帝眨了眨眼,再三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瞬間破了大防。
自家兒子若是跑去給沈國公當親隨,豈不是意味著他將敗得一塌涂地?
與此同時,眾百姓也紛紛看向了于絕對焦點位置的傅晏禮。
“怪哉!豫王不是才休妻?怎麼又跑來搶國公府的繡球了?”
“不是休妻,是和離。按照現在的況來看,很有可能是沈家這位嫡自主和離,豫王殿下應該是還想要挽回。”
“嘖...沈家嫡果真是有點手段的,敢跟豫王提和離不說,還勾得人家跑上門來自薦親隨。”
......
傅智深聽聞百姓們的議論聲,原本的低落心瞬間被一掃而空,“五弟,你說老六該不會真的是被沈清梨休棄的吧?”
“你沒聽說嗎?是父皇不讓他們兩人再合。”
“這重要嗎?今日過后,老六被人休棄一事,勢必傳遍街頭巷尾。”
“這很重要。父皇不讓他們再合,極有可能是為了給吐蕃公主騰位置。前幾日,吐蕃使臣提出了和親的要求,父皇怕是想讓老六迎娶吐蕃公主。如此一來,老三怕是要急眼了。”
“可是,老六他憑什麼?他可是人盡皆知的廢紈绔!”
傅智深很不甘心,老三平日勤于政務,他雖不爽老三占了太子之位,心底里還是服氣的。
至于老六,日就知道花天酒地逛窯子。
除了樣貌,似乎沒有一點可以和他相提并論。
如果說老六這樣的廢柴都能為儲君,他又輸在了哪里?
“保州一案老六斷得漂亮,父皇肯定是搖了。”
傅非子攥了拳頭,心里嫉妒得要命,偏偏又沒有任何同傅晏禮爭寵的法子。
傅晏禮搶到繡球后,便將之護在懷中,周遭眾人礙于他的份,皆不敢上前去爭搶,只能眼著。
慶德帝急得不得了,連聲吩咐著蘇德全:“快去!讓所有錦衛上前爭搶!”
“是。”
蘇德全不敢怠慢,他出了馬車,朝著為首的錦衛遞了個眼,剎那間,二十位穿著便服,材高大的錦衛便從各個方向,朝著傅晏禮包抄而去。
傅晏禮一眼認出了其中的好幾個人,但也沒有說什麼。
他只顧著護著懷中繡球,當眾上演了一出凌波微步以避開錦衛們的圍剿。
眼瞅著時間快速流逝,錦衛們還是沒有奪下傅晏禮懷著的繡球。
慶德帝更顯焦灼,他掀開車簾下了馬車,再次吩咐著蘇德全:“你讓這群廢直接手,不要跟他客氣!這繡球要是落他手中,最后丟臉的人一定是朕!”
“萬歲爺,沈國公方才好像說了,打架斗毆會被取消競選資格。”
“不用管那麼多,只要留有一兩個沒被取消就行。一起上,狠狠揍他!”慶德帝說到最后,幾乎是面目猙獰地咆哮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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