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外。

前來看熱鬧的百姓爭著搶著往里湊。

聽聞沈千月的供詞。

眾人更加興，就好比親臨了一場活春宮一樣，恨不得多長幾只耳朵幾只眼睛，深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人群中，傅智深也咧著一口白牙，高興得不得了，“五弟，你說老六這回會被父皇打多板子？”

他挨了一頓打，自然是恨不得所有兄弟姐妹都陪著他一同挨打。

傅非子了崎嶇不平的下，若有所思地說：

“母后護短，老六應該不會被打板子，頂多被責令閉門思過。倒是老三，可能會惹來些許麻煩。”

“怎麼說？他的侍妾都被睡了，還能有更慘的事？”

“雖說他從小寄養在母后名下，但到底不是親生的。他這麼算計老六，母后能開心？”

傅智深撓了撓頭，聽得一知半解，“你的意思是，老三喪心病狂，故意拿自己的侍妾算計老六？”

“對嘍。”

傅非子勾起厚的瓣，高聳的顴骨因臉上的笑容自然向上聳，使得顴骨上的雀斑更加顯眼。

“乖乖！老三可真損吶！”傅智深尋思著，傅景宸能上位也是有原因的。

若是換他，他絕不可能將自己心的人拱手相讓。

當然，要是那人是家里那母老虎，讓了也就讓了。

那母老虎天就知道揪他耳朵，誰喜歡誰帶走！

府衙。

傅景宸聽聞百姓一邊倒的討伐聲，眼瞅著時機已經，特意清了清嗓子，朗聲開口：

“皇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六弟既犯了大錯，就要接懲罰。敢問府丞，略良家婦該如何判罰？”

“這...”

順天府丞面難，猶豫片刻后小心翼翼說道：“當髡刑、笞刑。若只是手...節不算特別嚴重，當刑二十鞭。”

“好啊，髡刑妙極！大快人心！”傅智深一聽髡刑，即刻帶頭鼓起了掌。

傅晏禮紈绔風流，品行甚至比他還要差上一大截。

偏偏長了一副比他更出的好皮囊，使得他父皇總是更偏心他。

嚴格意義上。

髡刑除卻剃去犯人的頭發，還需要剃去煩人的眉。

如此一來，傅晏禮引以為傲的貌也便不復存在了。

傅智深邊上的傅非子此刻心下也是暗爽不已。

他作為皇室宗親的值腳底板，一直盼著他父皇能夠再生出一個比他還丑的皇子或公主。

可惜除他之外，其他人都長得人模人樣...

這下好了。

皇子中最俊朗的傅晏禮即將失去頭發和眉，是不是意味著他再也不用墊底了？

“慢著！事的來龍去脈尚未弄清楚，大人怎可聽信一面之詞，便草率斷案？”沈清梨此話一出，外頭喧鬧的非議聲驟然小了下來。

高位上的順天府丞已然是如坐針氈，他得罪不起太子殿下，同樣得罪不起豫王殿下。

被沈清梨這麼一質問。

他只能哆哆嗦嗦問道：“豫王妃有何高見？”

“我且問你，如若我能夠證明豫王殿下是被冤枉的，當如何？”

“制造謠言者，也當以髡刑、笞刑。”

“好。”

沈清梨得到滿意的答復，遂不疾不徐地走向沈千月。

沈千月眼皮狂跳，下意識地想要后退，沈清梨卻一把抓住了的領，冷聲道：

“沈千月，你給我聽好了。想要證明你說的話全是真的，你最好完完整整復述一遍豫王殿下輕薄你的過程，任何一個細節都不得。”

“我...”

沈千月心慌不已，還想著傅景宸能夠幫說上兩句，可惜傅景宸抿著一言不發，兒沒想過為出頭解圍。

無奈之下。

只能現編了一段：“豫王殿下力氣極大，一把扯掉了我上的。隨后他又在我上...”

“一把扯掉的？你確定？”

“可...可能不止扯了一下。”沈千月不明白沈清梨想要干什麼，說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

“你的意思是，外裳和包括肚兜，全是被扯掉的？”

“是...”

“好，那就讓穩婆來驗驗！如若你上的裳真是被殿下用蠻力扯掉的，那麼包括肚兜在，肯定都有明顯的撕裂或者斷裂缺口。要是沒有，便可以證明你在扯謊。”沈清梨話落，即刻讓順天府丞來穩婆，將沈千月帶到了府衙里的靜室。

沈千月慌得不行，還想著臨時扯出些許痕跡，奈何眾目睽睽之下，本沒辦法手腳。

傅景宸原以為沈千月是做好萬全準備的，得見煞白的面，心里咯噔了一下，只道大事不妙。

沒一會兒。

穩婆就帶著沈千月走出了靜室，再度上了衙門。

“怎麼說？”

順天府丞見穩婆帶著些許殘破的布料上前，立馬開口問道。

“回大人，此上的不像是外力扯掉的。肚兜系帶完好無損，上的系帶也沒有任何破損，外裳領口略有破損。破損我驗了一下，還有半截指甲，恰好是此無名指上落的半截。”

穩婆此話一出，輿論風向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外頭的非議聲也在這一刻排山倒海而來。

“天啊！原來豫王殿下才是害者，他是被冤枉的！”

“我就說，男子在外頭也要注意保護好自己！咱們男人太難了，一遇到這種事，十有八九都得背鍋。”

“太子府的侍妾膽子未免太大了，污蔑誰不好，竟敢污蔑豫王殿下。”

“莫不是被豫王退婚，因生恨？”

“我看不像，一般人也不會拿自己的名節開玩笑。像是被什麼人威脅，不得已而為之。”

“噓！腦袋不要了，這話都敢說...”

烏泱泱的圍觀百姓中，有不人看出來這事兒和太子殿下不了干系。

不過有些事就算看明白了，也不能說出來。皇家水深，皇子間的爭斗向來兇殘，什麼栽贓陷害的腌臜事，都是有可能遇上的。

沈千月傻了眼，無助地看向傅景宸，此此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傅景宸蹙著眉頭，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開了口：

“僅憑這個，就能證明六弟無罪？難道就不能是裳的質量過好，不易扯破？”

“真要是不易扯破，那就更不可能一把扯掉，不是嗎？”

沈清梨反問了一句，沒等對方答話，又接著說道：“罷了，就算上的破損程度不能作為呈堂證供，我照樣能夠證明豫王的清白。”

“豫王妃還有何法子，請講。”順天府丞連忙問道。

“今日一早，我同豫王還在豫王府的時候，曾簽了一份夫妻間的協議，豫王雙掌都染了紅的印泥。此印泥由朱砂、艾絨、蓖麻油等原料制，不易褪，不易清洗。”

“直到現在，王爺雙掌上都還殘留著印泥的印記。”

“這種況下，王爺不論過什麼人或者東西，都會染上紅的印子。”

“可妹妹的裳以及，均未留下半點紅印，這足以證明王爺是被冤枉的。”

話落，沈清梨輕輕握住傅晏禮的手，使得他鮮紅的雙掌暴于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