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不以為然，一板一眼地解釋：“我沒有癮，只是覺得夫妻之間很需要諒，包容和配合。”

“你說得對。”

起初，傅晏禮覺得沈清梨的思想觀念過于豪放，像極了西域那邊的子。

細細一琢磨，說得倒也沒錯。

人總是會有的。

人也是人，有求再正常不過。

沈清梨吃飽喝足，心明了不。

重新捧回暖手爐，隨口說道：“王爺，我想參加科舉，走仕途。”

“原因？”

“近段時間時局，突厥等鄰國野心蠢蠢，意圖擇機侵。我原本想著和外祖一樣，帶兵征戰。可我仔細一想，咱們天越最大的問題是制和律法上的弊端，若想改變，應當從重新制定律法上手。”

沈清梨嘗試過帶兵征戰，東征北討，可惜結果不盡如人意。

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出在傅景宸上。

他疑心病重，不允許任何臣子壯大勢力，甚至會為了一個捕風捉影的猜測，同敵國勾連，構陷忠臣。

而另一部分原因，則出在天越愈發奢靡腐敗的風氣上。

想要改變，靠征戰怕是很難行得通。

傅晏禮靜靜地聽著沈清梨的話，盡管才被雷聲嚇哭，他還是沒有半點嘲笑自不量力的意思。

的遠大抱負讓他心生敬佩。

最起碼，他做不到這樣善良博。

他想的永遠都是獨善其。

“你的意思是，你想逆轉時局，救無數百姓于水火之中？”

沈清梨搖了搖頭：“我沒有把握，只能盡力而為。”

傅晏禮放下碗筷，認真問道：“值得嗎？一朝君主一朝臣，哪怕江山不再是傅家的江山，萬民也不會因此而死絕，總有人活下來。”

“值得。”沈清梨看過許多家破人亡的人間慘案，更加清楚安居樂業四字的分量。

“行吧。你想要什麼職，本王給你開個后門？”

“不用，我可以參與科舉，自己考！”

沈清梨覺得天越比起其他國家，有一點確實很好。

雖然參與科舉的子不多。

但起碼，天越并不會限定死科舉的別。

“那你方才向本王拋眼，還嗲著聲‘王爺’，意何為？”

“王爺，眼睛不要刻意捐了，耳朵不要也可以捐了！我沒有拋眼，也沒有嗲著聲喊你。”沈清梨又一次被他氣到，在很正經地跟他聊抱負，他竟以為在撒求他！

“算了，話不投機，半句多！”

沈清梨站起，罵罵咧咧上了臥榻。

傅晏禮勾笑著，心深卻被方才那番話給震撼到了。

他原以為嫁他只是為了尋求庇護。

現在看來，的核似乎比大部分人都要強大...

—

翌日，傅晏禮下了早朝便急匆匆往回趕。

今日是沈清梨嫁過來第三天，他須得陪一起回門。

才進錦鸞閣，就見端坐在梳妝臺前，由著冬竹給挽發髻。

燦燦華下。

上穿著的水紅齊襦顯得格外艷麗，袖口由金繡的牡丹花熱烈盛開，隨著的作招搖飄，約間似有暗香浮。

“今日怎麼愿意穿紅？”傅晏禮記得說過不喜歡紅，故而他把錦鸞閣里的飾調通通給改了。

“回門總歸是要喜慶一些的。”

沈清梨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傅景宸說過，穿紅好看。

所以過去的十一年，時常穿紅。

哪怕上了戰場常年裹著鎧甲，的襯永遠都是紅的。

被他傷害后很是排斥紅。

昨兒個和傅晏禮吵了一架，也不知道為什麼，反倒是下定了決心告別過去的一切。

紅于過去的而言，是枷鎖。

但對于今日的來說，是新生。

沈清梨見傅晏禮癡癡地看著自己，輕喚出聲：“王爺，怎麼了？”

“咳...”傅晏禮意識到自己略有失態，不聲收回視線，“你這樣裝扮很好看。”

“王爺覺不覺得，我今日像極了爬墻的紅杏？”

“這是什麼比喻？”

“意思就是，你若總讓我守活寡，那我這朵好看的紅杏，指不準哪天真就出墻了。”

“......”

傅晏禮想了一整夜，也是徹底想明白了。

既然娶了，就該滿足的各方面需求，總晾著，也不是事兒。

他是準備等月信過后，便和圓房。

只是冬竹也在場，他不好意思說得這樣直白。

“王爺，我今早草擬了一份協議書，你看一下，若是沒有異議，可以在下方空白簽字畫押，兩個手掌都得印上。”

“寫的什麼？”

傅晏禮走上前，他原以為沈清梨是打算用那些條條框框把他框死。

出乎意料的是，協議書上只簡單寫了一句：結發為夫妻，恩兩不疑。

“這是？”

“字面意思。王爺若愿意照做，直接畫押吧。”說話間，沈清梨已經從妝奩里拿出了一個比手掌還略大一些的紅特制印泥。

“好。”傅晏禮畫押后，又將雙手掌心放置在印泥上過了一遍。

“行了。”

見協議書上赫然印著兩個鮮紅的掌印，沈清梨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讓冬竹將協議書放在桌案前晾干。

“本王怎麼覺得，本王方才簽的是賣契？”傅晏禮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這人從來不做無用功，突然讓他簽這個，肯定別有深意。

沈清梨看上去心極好，聲也愈發：“王爺將自己賣給我，不好嗎？”

“還，梨兒配得上本王。”

傅晏禮并未追問沈清梨打算拿這份協議書做什麼。

有時候，適當保持神也不錯。

就像是一個寶藏，隨時隨地都能給他意料之外的驚喜。

沈清梨看了眼天，遂起催促道：

“吉時快到了，咱們先啟程吧。”

“本王先去換下朝服。”

“要不，別換了？一會兒回府后再換。”

“......”

傅晏禮有輕微潔癖，他不止想換掉朝服，還想著將手上沾染的印泥洗干凈。

奈何沈清梨已經挽上了他的胳膊，趕慢趕地將他拖出了王府。

兩人上了馬車，傅晏禮也便不再糾結朝服等細枝末節之事。

他很清楚沈國公和沈岫白對他的印象并不好。

婚后頭一回去國公府，他多有些忐忑。

“梨兒，本王讓人準備的回門禮，你可讓人全帶上了？”

“帶上了的。”

沈清梨掀開車簾，指著后的三輛馬車說道：“王爺，你也太夸張了。回門禮意思一下就，你竟讓人購置了滿滿三馬車。”

“都是本王應該做的。”

“那些綾羅綢緞我母親肯定喜歡，倒也不算白買。只是那二十個豬頭，是不是太多了？”

沈清梨對此很是頭疼，一般來說，回門禮帶個豬頭就足夠了。

哪個好人家回門一口氣帶二十個豬頭？

“國公府上下也有不人，二十剛剛好。”

傅晏禮原本是想著湊個一百，奈何私房錢不夠，只好將就著湊夠了二十。

沈清梨倒也沒有限制他的花銷。

問題在于，他都上了財權，也不好日去賬房支取。

萬一沈清梨嫌他鋪張浪費難養活，不要他了怎麼辦...

“梨兒，你哥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好？”

“我哥什麼都會一點，騎馬蹴鞠水球詩作對都還行。”

“他有沒有什麼忌諱？”

“忌諱？”沈清梨不明所以地問。

“比如討厭什麼類型的人，或者看不慣什麼樣的行為？”

傅晏禮能夠覺得到沈岫白對他的敵意很大，故而總想著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

沈岫白若只是沈清梨表哥，他才不管這些。

親哥哥到底是不一樣的。

長兄如父，且還不會和自己搶人。

總而言之，沈岫白比謝淮書順眼多了。

沈清梨思索了一番，旋即緩聲說道：“我哥不喜歡過于輕浮浪紈绔的人。”

“點本王呢？”

“又不是我哥跟你過日子，他的喜好對你來說沒這麼重要。”沈清梨不以為然地說。

“國公府上下都不待見本王。”

“王爺還會在乎他人的看法？”沈清梨頗為詫異地問道。

還以為，傅晏禮素來我行我素，定不會在意旁人的眼和看法。

“其他人的看法本王自然不會在乎，但他們是你的家人，頭一次跟你回娘家，本王這顆心七上八下的，總擔心沒表現好，丟了你的臉。”

“？？？”沈清梨眨了眨眼，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愈發不可思議。

他看上去那樣瀟灑恣意，怎麼著都不會是糾結擰的人。

今日這般表現，實在奇怪。

“梨兒。”

“怎麼？”

“本王今早胡子沒刮干凈，怎麼辦？”

“看不出來，好的呀。”說話間，沈清梨還上手了他的下。

雖然有一點點扎，不仔細看本看不出來。

“那就好。”傅晏禮平日并不怎麼在意這些細節，今日卻格外的張。

沈清梨似乎是上癮了，纖細的手指從他的下緩緩下移，輕著他凸起的結。

該說不說，他的其實還人的。

連結都格外。

尖端，似花般靜待的采擷...

好一會兒。

沈清梨才意猶未盡地收了手。

察覺到傅晏禮怪異的眼神，隨口夸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