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沈清梨克制地搖了搖頭。
本想著他陪一起睡,又不愿像當初那般,熱臉著人家冷屁。
見松了手,傅晏禮快步去關上了臥房的門,隨后折返回榻上,重新將攬懷中,“方才,是做噩夢了?”
“嗯。”
沈清梨點頭,聲音還帶著明顯的哽咽,“我夢到了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故人。”
“他怎麼了?”
“他被人活活打死了。臨死前,他還忍著劇痛,跟我說他一點兒也不疼。”
“......”傅晏禮心口莫名一痛。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似也能夠到那位“故人”的傷痛。
這種覺讓他很不舒服。
就好像沈清梨的那位“故人”,對他而言也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
不,不對...方才在夢魘中一直喚著“興兒”。
定是夢到謝淮書被人毆打致死,才會難過害怕這樣。
想到這里。
傅晏禮徹底清醒了過來,甚至覺得自己很可笑。
謝淮書就算死一百次一千次,他都不可能會心痛!
兩人之前并未結下梁子。
但是現在有了。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傅晏禮心里氣得要命,面上還是很溫。
他輕輕拍著沈清梨的背,緩聲哄著:
“別怕,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不要胡思想,明日還得早起回門,你若哭腫了雙眼,沈國公指不定還以為本王待你呢。”
“你就是待我了。”
“本王什麼時候待你了?”
“我為了等你一起用膳,從正午等到深夜。你還讓我別煩你,還把暖手爐扔進了紙簍。”沈清梨一邊說,一邊掏出了枕頭下的小冊子,用螺子黛在冊子上畫了一個哭臉。
“...抱歉。”
傅晏禮看著雙眼通紅的可憐模樣,也覺得自己好似對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沈清梨收好小冊子,又解開兩粒扣,指著上的淤青說道:
“不僅如此,你還不負責任。早上才對我那樣,結果突然又不理人。”
“怎麼青了?”傅晏禮才意識到他好像下手重了些。
主要是沒有經驗,不知道兒家皮有多,一時忘,就用力了一些。
“你為什麼一整天不理人?還把暖手爐扔進紙簍?”
“......”
傅晏禮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說出了心里話:
“本王去將軍府給你送披風的時候,看到你和你表哥抱在了一起。”
“本王知道,你喜歡的人是他。不過你救過本王的命,只要你留在王府一日,本王定會好生待你。”
“只是,你既不喜歡本王,為何又要虛假意關心本王?本王用沒用午膳,和你有什麼關系?”
事實上,他今天心也很不好,午膳晚膳都沒吃,愣是沒有半點胃口。
沈清梨才知道傅晏禮是在吃醋,又好氣又好笑推了他一把,“傅晏禮,你之前是不長嗎?就不能親口問問我,非要自己瞎猜!”
“怎麼,本王說的不對?”
“我表哥被太子嚴刑拷打出了一傷,他虛弱得很,我見他差點兒栽下石階,手攙扶了一把而已。”
“僅是如此?”傅晏禮半信半疑。
“不然呢?我是瘋了,故意挑選在那麼顯眼的地方,和他卿卿我我?”沈清梨反問。
傅晏禮仔細一琢磨,也覺得說得很有道理。
趁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所緩和。
他索問出了他一直以來最為好奇的問題,“你可否告知本王,興兒是何人?”
“他比我小了一二十歲,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一二十歲?沈清梨,你今年才十八!”
傅晏禮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人扯謊都不知道打一下腹稿?
“你信不信!反正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倒是你,日花天酒地逛窯子逗歌姬,完全不在乎我的,甚至還將暖手爐扔紙簍里。”
“不是你說的不要?”
傅晏禮語塞,他記得明明是沈清梨說的,不要他的東西。
他一氣之下,才把暖手爐給扔了的。
沈清梨也很快反應了過來。
今晚就像是被十八歲的自己附了一樣,竟稚得和一個小自己好多歲的男子斗。
加上重生前那十一年,實際年齡都有二十九歲了。
這麼一想。
即刻恢復了往常的冷靜,神淡淡地說:“罷了,扔了也就扔了。”
“你等著,本王給你重新拿個。”
傅晏禮雖然沒有搞清楚“興兒”是不是謝淮書,但和把話說開,心下還是暢快了不。
起碼,他能到想要好好和他過日子的誠意。
沒一會兒。
傅晏禮便讓人送進了一桌熱騰騰的飯菜,自己則拿著兩個嶄新的暖手爐走進了臥房。
“本王了整整一天,特讓膳房開了小灶,你要不要也吃點?”
“我要吃水晶蝦餅還有醬豬蹄,順便再給我打點飯吧。”沈清梨下了榻,一手接過他遞來的暖手爐,一邊坐在了桌案前,坐等他給自己盛飯。
“梨兒,有件事咱們必須先說好。”
“何事?”
“往后咱們若是起了爭執,不論多生氣,都必須坐在一起用膳,如何?”
“本就不是爭執,是你單方面冷戰。”
要不是他說了緣由,沈清梨甚至不清楚他是在別扭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生悶氣確實影響胃口。
和他說開了后,飯菜都變得格外香...
“你表哥跟你說什麼了?”傅晏禮不死心,飯吃一半,又賤兮兮問了一句。
“沒說什麼。他怕我嫁給你委屈,僅此而已。”
“本王也沒有讓你委屈吧?”傅晏禮越說越心虛,他今天確實說煩,還不理。
“沒有,你好的。”
“真的?”傅晏禮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晾了一整天,當真一點兒不記仇?
“王爺,我會努力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
“什麼本分?”
“第一,我不會給你戴綠帽。第二,我會努力扮演解語花的角,你有什麼煩心事都可以跟我說。第三,我會在你有需求的時候,配合你。”
沈清梨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當然,我有需求的時候,你也需要配合我,不能總拿疾搪塞我。”
“???”
傅晏禮差點兒沒被沈清梨這番虎狼之詞給嗆死。
印象中。
好像從來沒有一個子會這般明正大地將“需求”掛在邊。
“梨兒,你是不是有癮?”
此前,暖香閣里有一子,有癮。
據說一日不接葷客,便會渾不適。
他覺沈清梨很可能有癮。
要不然沒道理一天到晚都在琢磨著怎麼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