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欣怔了一下。

太順利了。

這可不是過家家的項目，甲方怎麼這麼的隨便。

接過太多客戶，即使再滿意，也總會提出一兩點無關痛的修改，以顯示自己的存在和審好惡。

像葉銘澤這樣全然放手，幾乎稱得上是稀奇。

“葉總。”忍不住再次確認，試圖從他那雙深邃的眼里看出些什麼，“您真的沒有任何意見？或者……有什麼特別偏好的風格或元素想要融？現在是最佳的通階段。”

“您如果暫時沒什麼想法，也可以讓您那邊的團隊來看看。”

沈書欣原本也沒打算現在就和葉銘澤同步的工作進展，但是對方說什麼迫不及待，非要先講一講。

但現在，也就他們兩個人連線。

看上去很不專業。

葉銘澤微微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十指叉，目坦誠地迎上探究的視線。

“沈小姐。”他語氣平穩，帶著一種說服力，“我選擇你，就是相信你的專業眼和審。如果我手，豈不是違背了合作的初衷？”

他頓了頓，似乎是擔心沈書欣不相信一般，他接著補充。

“我相信，一個真正出的作品，需要給予創作者足夠的信任和空間。我的要求很簡單，這是沈書欣的作品，就夠了。”

他的話無懈可擊，眼神真誠。

似乎，他真的只是單純的為了沈書欣的設計。

“我明白了。”最終抬起頭，出一抹職業化的微笑，“謝謝葉總的信任，我會盡力不負所托。”

“當然。”葉銘澤輕笑，他悠然看著沈書欣，“期待你的下一版方案，這次倉促，那下次通時間，由沈小姐來定，我隨時配合。”

他表現得極為紳士，不像個甲方，倒像是朋友。

視頻會議結束后，沈書欣摘下眼鏡，了有些發脹的太。

高強度專注后的疲憊水般涌來，靠在椅背上，輕輕著微隆的小腹，低聲道：“寶寶，今天辛苦你了。”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輕輕敲響。

“書欣？在忙嗎？”一道溫和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沈書欣微微一怔，迅速坐直：“媽媽？請進。”

門被推開，尚琉羽站在門口。

穿著一淺杏的旗袍，儀態優雅，材極好，只是臉比平日更蒼白幾分，眼底帶著一難以掩藏的倦和復雜緒。

手里拎著一個低調奢華的手包，后還立著一個小型行李箱。

“沒打擾你工作吧？”尚琉羽走進來，目溫地落在沈書欣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切。

“沒有，剛忙完。”沈書欣起迎上去，攙住的手臂，“您怎麼突然過來了？也沒提前說一聲，我好下去接您。”

注意到那只行李箱，心頭莫名一跳。

“您這是……？”

尚琉羽輕輕拍了拍的手背，笑容溫婉，卻著一說不出的黯淡：“沒什麼大事，就是想來看看你。我……打算出國一趟，走之前，想來跟你說說話。”

“出國？”沈書欣有些驚訝，“是去散心嗎？還是去找爸爸？”

傅長天離開京城又有一段時間沒消息了。

尚琉羽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開沈書欣探究的目，語氣盡量放得輕松。

“嗯，算是吧……出去走走，換換環境。”

這話說得輕巧，但沈書欣卻敏銳地捕捉到那一不自然。

不過，既然尚琉羽做了決定，還是不要再多管閑事。

“程宴知道您要出門嗎？”沈書欣試探著問，心跳莫名加快了些許。

尚琉羽搖搖頭，笑容里帶上一勉強：“他最近忙，公司事多，這種小事就不必特意告訴他了，免得他分心，我來看看你就好。”

小事？

沈書欣看著那只行李箱，心里的不安逐漸擴大。

“那您什麼時候的飛機？”追問。

尚琉羽看了眼腕表，聲音輕緩：“時間差不多了，我這就準備去機場，就是過來看看你。”

“這麼快？”沈書欣愕然，“我現在送您過去！”

說著，立刻轉想去拿手機，作間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

“不用，書欣。”尚琉羽拉住的手腕，力道不大，卻帶著一種溫的堅持，“司機就在外面等著，你好好休息，別折騰了。”

“我不累。”沈書欣反手握住尚琉羽微涼的手，笑了笑，眸溫和，“媽，讓我送您吧，不然……不然我不放心。”

尚琉羽對上清澈執拗的目，沉默了片刻。

何嘗看不出沈書欣的擔憂，這孩子心思細膩敏，怕是察覺到了什麼。

最終輕輕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那就辛苦我們書欣送送媽媽。”

沈書欣立刻松了口氣，快速收拾好桌面的平板和文件，拿起手機：“您稍等我一下，我讓保鏢備車。”

去機場的路上，車氣氛安靜得有些異樣。

沈書欣能覺到，尚琉羽心里藏著事，那件事沉重且不愿與人言說，甚至可能連傅程宴都瞞著。

“別擔心，媽媽就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回來。”

尚琉羽察覺沈書欣的眼神似有似無的落在的上，看向沈書欣，聲音溫，像是在安沈書欣，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書欣，你好好照顧自己，還有肚子里面的孩子呢，工作別太拼，一切以為重。”

“嗯，我知道。”沈書欣點頭，心里那點疑慮和不安卻毫未減。

到達機場出發層，司機停穩車，保鏢率先下車等候。

尚琉羽阻止了沈書欣要跟著下車的作：“就送到這里吧，里面人多，你別下來了。”

沈書欣看著尚琉羽離開，眉頭微微皺著。

也不知道尚琉羽這次出去是不是要去找傅長天的。

但作為一個丈夫，傅長天并不負責。

他面上似乎極了尚琉羽，實際上那份也僅僅表現在尚琉羽剛被救出來的時候。

“回去吧。”

沈書欣見再也看不見尚琉羽的影，便讓保鏢開車回家。

人各有命，現在也沒辦法多管。

只是，沈書欣的余卻注意到尚琉羽不小心掉在座椅上的一張照片。

將照片翻開，上面是一對男在夕下漫步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