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為什麽?”
“每天坐在辦公樓裏,心裏只怕都對自己的資本家老板恨得牙,結果,這時候對方還給你發一條鏈接要你點贊。估計,你心裏只會更鄙視他。”
蘇恩也意識過來,連忙說:“那你千萬別發了,我也只是那樣說一下,意思大概就是你的人群,不是下屬。我理解的,您是老板,和下屬之間總該有些分界線。”
段淮敘:“沒事。”
他又把咖啡杯放下,問:“不過你以後,是不會考慮接這些?”
蘇恩想了想,覺自己端坐得好好的像面試一樣。
跟段淮敘除了私人的,其他時候,每次和他聊天都意外地像面對領導。
畢業後接的更多是老師、演員,這領導還真見。
“嗯……”想了想,“其實我們演出機會也不多,你想啊,像我這樣偶爾能上節目的也尚且如此了,就業環境困難,我媽媽當初想讓我回家繼承家業經營中藥堂也是這個原因。可你也知道隔行如隔山,我哪能啊,也許以後有機會也會嘗試播音方面?也許,有時可能會接辦公樓這一塊。”
段淮敘笑笑:“嗯,理解。”
他只是這樣說,問了,但又不發表評價,蘇恩一下也不知道他是支持去坐辦公樓還是不支持。畢竟沒編,怎麽著也不算有正式工作。
離了今年,馬上又不是應屆生,這兩年要把握不好那可就更難了。
“那你的想法是。”
蘇恩想了想:“大老板,要資助一下我?”
段淮敘說:“資助什麽,我的什麽不已經都是你的了麽。”
蘇恩心裏提了一些,這句話說得特別不好意思。
回京時已經是一月多,京中正冷,也因為年關將近,院裏一些工作也進了收尾階段。
段淮敘傍晚到達老宅時,家中有人來接。
黑邁赫駛老式庭院,堂屋那邊亮著燈,一屋子其樂融融聊著天說著事,男人下車步時,裏頭卻逐漸沒了聲。
院很黑,卻也襯著剛下車的男人形頎長,夜幕都仿佛與他作陪,將要熄滅的天際和他形鮮明反差,更顯清冷獨立。
他進門時,大房無一例外,全都坐在沙發裏,看段淮敘進門摘手上的手套——他剛剛抵達前還順帶著去談了場生意,跟人握過手。段淮敘有潔癖,一般況,不喜與人有接。
大哥剛從北飛回,見了他起相迎說:“淮敘,你回了。”
段淮敘看一眼大哥,略微頷首表示禮節。
段淮敘的大哥段文曜,在做外貿,但生意方面這幾年都是靠著段五。
因為幾年前經營不善差點讓公司倒閉,恰逢家中變故,商業場上段淮敘嶄頭角風頭正是最盛,老爺子有心把家産皆付與他。大哥本不願,那兩年,他們兩家針鋒相對差點要有硝煙味。
可就是這時,段淮敘和他達了一項易。
生意虧損事宜,他幫自己彌補,但家業方面,他要占主。
段淮敘辦事妥帖,這事可以幫他理得仔仔細細,可是,如果以他虧損的那些事被老爺子知道,別說繼承家業了,從此不得老爺子寵被趕出家族都有可能。
從豪門大公子的份變一窮二白打拼戶那質可不一樣。
段淮敘說話待事向來溫和,哪怕再劍拔弩張的場景,那也是能說得和和氣氣,好似全然沒有攻擊。
可段文曜當時就明白自己這位小弟的狼子野心。
小時見他,段文曜兄弟倆的母親剛與父親離婚,二房駐家中兩年,此後,再度婚變,段家三房也就是如今的當家主母住了段家。在兄弟倆的眼中,後來的一些兄弟姊妹基本都是外來者,他們不明白父親為什麽一世英名但上如此花心,也不明白究竟什麽樣的人才配一直站在這權力之巔。
那段時間,段淮敘在他們這些長子眼中算不上是段家的人。
可經年以後,等再見時,他們眼裏無足輕重的小弟竟是了如今能獨當一面的人,輕描淡寫就能令市。
這一點,要他們做哥哥的不服也不行。
家母病重,有些事不應也不行。但段淮敘也表示了,他要的,不僅僅是一時權利,他想要家和。
一家人和和氣氣,什麽事也會迎刃而解。
也是為此,他才同意,就此,大房和三房沒有嫌隙,依舊如親家人。
而今,大哥也算是在他底下辦事的,兩家人倒是親和無比。
只是如今卻只見弟弟一人,沒見其旁邊有人作伴。
“弟妹呢?”段文曜說:“早就聽說了,怎麽沒見人回。”
段淮敘道:“恩有些累,先回家中歇了。”
段文曜點頭應著,又說:“不過,你前天發到朋友圈的是什麽事?你知不知道,那個消息被人轉載了出去,裴家裴濱把這消息給了那兒,現在都說你金屋藏,大家都想看看讓你親自發朋友圈的那位是誰,那個鏈接都火了。”
這倒是令段淮敘有些意外。
裴家裴濱確實有個項目一直在等他簽字,只是段淮敘太忙了沒顧得上,估著裴濱也是看到他朋友圈,知道是段淮敘上心的事,順帶著想賣個面子。
“他做了什麽?”
“弟妹的那個鏈接,他發那兒去了,你知道,雖然是你的朋友圈,但到底是你本人。你又沒有公衆社平臺也不開微博,第一次往裏邊發東西,多人稀奇,還有人來問我了。”
段淮敘認識的人不多,但勝在沒一個多餘的。
上市公司老總,行業頂尖人。朋友圈子決定了朋友質量,他這人從不往外欠人,但不代表沒人想賣他人,裴濱幹這個事,一個是想達合作,再一個。
也是想從他太太上著手,引起他注意。也算是提醒:咱這門生意,是不是可以開始談了?
段淮敘覺得,這倒是另辟蹊徑,人意外。
他說:“既然這樣,那空見一面吧,也不礙事。”
大哥道:“不過我也看了那條朋友圈,確實很意外。是你發的?風格都不像你了,難怪別人關注。”
段淮敘笑笑。沒有跟人講,那是蘇恩自己編輯的。
難得的一個午後天晴,蘇恩坐在茶餐廳裏,對著手中表格出神。
的老同學關麥冬也才下班姍姍來遲,拿著通勤包放座位上:“抱歉啊,吃飯來遲了,給你帶來一個我們圈子裏的大瓜,關于我老板只是發了個朋友圈結果驚整個財經圈的事。”
關麥冬是恩高中時的同學,只不過大學是學金融,畢業後進過投行,也幹過審計,現在在一家知名大企上班。
恩問:“什麽瓜?”
關麥冬:“我那年輕又有為的老板啊,公司才知道他結婚了,不知道老婆是哪位,年紀輕輕的金屋藏,大老板家裏的寵。好羨慕,我們公司今天都一天了,結果那條鏈接的人信息都保了,改了名找不到。”
“你知道我們老板多有錢嗎?貴公子啊,年紀輕輕就家住北京豪宅開頂級豪車的那種,本來以為單,沒想到結婚了。好羨慕,可能人家這種就是出門就贏在了起跑線吧。”
蘇恩原來也聽過關麥冬吐槽的工作,也順帶著提起過他們公司的那位大老板。
知道幾分對方的印象,只是原先朋友提得不多,但今天卻很是興致濃厚。
“你的老板很年輕麽?二十多歲?”
“不,三十。”
“三十也算是年輕嗎。”
“那可不,你想想一堆老總裏三十的話,那確實是算年紀輕輕了。”
蘇恩認可著點頭:“那確實。”
朋友又說:“不過,我這位老板太嚴肅了。”
“為什麽,老古板麽。”
“嗯,也不吧,你不了解他,我是覺得他有點兇。反正每次他來分部的話,我們經理都不怎麽敢說話的,他本人不怎麽笑,也顯得嚇人。經理說他這人很有格。”
關麥冬:“不過他長得很帥,穿講話格調也不古板,說實話,還有點小吸引人呢。你可能不知道,我去年來公司面試的時候恰好他來分部hr那兒找人說事,知道在面試當時也沒走,就拉開了椅子坐下,他就坐我對面。你不知道,當時淡淡聽著我講話,我還有點慌。”
蘇恩抿抿:“你們老板親自應聘實習生?”
關麥冬搖頭:“不,那也是意外,我也只見過他本人那麽一次。所以才印象深刻。”
蘇恩聽這嘆的語氣也不免想,這老板究竟得是多有魅力的人。
能讓老同學只是見了一眼,那語氣都略有惋惜嘆的。
“好想看看你這位老板長什麽樣,那位藏的金雀又是誰。”
“有啊,我還真有照片。”
關麥冬真的找了張雜志封面出來給。
“這就是我們老板,你們看就知道了。不過不好意思,這張是我自己收藏的,因為他很參與娛樂這一塊,這好像是幾年唯一應邀拍過的封面,我覺得很帥,所以買來收藏了。”
蘇恩去看那張報紙封面,可只是一眼,心跳都開始加速。
因為,那竟然是段淮敘。
原來關麥冬口中的老板就是段淮敘。
的老公竟然是老同學的頂頭上司。
關麥冬又說:“就是他,你別看長著這麽一張帥氣的臉。實際上,跟他打道可難了,我們底層是沒有權限直接跟他對接了,反正我們老大說的,最怕的就是每月一度總結彙報跟他講話,能說得你冒汗。”
蘇恩心中不免贊同的話:那可不麽,自認口才伶俐,可在段淮敘那兒從來就沒有占得了好。反而,都被他拿了。
令總是在想,真不愧是個老男人。
“只是……”蘇恩沒忍住拿起那張封面:“他竟然上過財報雜志。”
“嗯,那可不,你也不想想他是誰。你老同學我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大學畢業後直接掉了好幾百人,從畢業應屆生那群大軍裏進這家公司。你要知道我同年招了多人?”關麥冬出五手指:“幾百人裏,五個崗位。”
蘇恩心裏差不多有個概念了,不敢置信著,視線又落回到那張封面上。
那是京中知名的財經雜志小報,港圈前任雜志編輯部來的攝影師掌手的。
此攝影師審點毒辣不說,最是會拍男人,很多他經手的雜志封面當期剛上市就被席卷一空,銷量空前絕好。
段淮敘那張臉在封面上也占了很大一板塊,他穿的只是簡單不過的黑西裝,深V口的,線從側影打過,本就立的眉弓更是顯得深重神,畫面又帶,領部微微敞著。蘇恩看著領下的痕跡,心跳止不住的砰砰。
難怪。
還真帥的,難怪老同學都要收藏。
不敢吭聲了,朋友又問:“怎麽不說話了。難道不帥麽,你不驚訝?”
蘇恩笑笑,也默默把那張封面還給了:“帥,很帥。”
不敢說。
因為,那位就是老公。
而那位他們口中被藏的金雀,大概率就是了。
晚上,祿叔來接,蘇恩靠坐在後座,也是段淮敘常坐的位置,手裏拿著剛靠部渠道買來的雜志,單獨把那張封面給截取下來。
擱車窗前,過夜去看那張封面上的人。
忽然意識到,段淮敘他本人在某些領域,或許地位還重的?確實不了解這方面,但也是此時才知道,原來他的份也不僅僅是旁人口中的一句段五,不是家中哥哥關系好的舊友,也不是那些長輩。他還是行業裏人人敬仰的人,知名集團董事長,也就是常人口中的總裁。
只是……可怕。
暫時還沒從段淮敘上到什麽可怕的。
蘇恩說:“祿叔,我可不可以勞煩問您一件事。”
祿叔在專心開車,太太發話,注意力自然是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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