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敘扯笑笑，沒有講話。

雅間開好，早有評彈老師在臺上小等。

段淮敘與在侍者的引領下座，隨著臺上旋律一響，穿有旗袍的人抱彈琵琶，一曲《鶯鶯拜月》也婉轉展開。

“綸……閣下靜文章……”

隨著人細膩的嗓音并出，吳儂語間。

人也仿佛真的去到了江南水鄉，悠悠小船之上。

蘇恩靜心聽著，說：“我很喜歡評彈，但有時，還是覺得戲曲風格各異，心中稍稍更偏向京曲了。”

“為什麽？”

蘇恩抿：“喜好吧，評彈是好，可過于婉約，我從小就容易生病，媽媽也不喜我老外出游玩。後來學了京劇，覺得恢宏廣大，很是喜歡，也希自己能借一點京曲的氣神，改改面貌。”

段淮敘彎一下笑笑。

他說：“那你最喜歡的，是什麽曲？”

蘇恩想了想：“太真外傳吧，算是我們行業比較經典的作品了，梅大師早年編演過的著名戲曲，當然，也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有機會參演的大師級的經典曲目。說來這一曲目很是龐偉，哪怕一本，也只是很小很小的一段選節。”

段淮敘問：“你學這行學了多久？”

恩：“不才，不算小學，也就學習了十年。小時候有跳舞基本功，也彈了琵琶，才沒有別人練起來那麽生分。”

小姑娘說起這些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語速稍慢，語還休。

明明基礎算是很好的了，卻也不知是在謙讓，還是顯。

段淮敘扯了扯。

蘇恩問：“你笑什麽？”

“你平時，也都是這個樣子講話麽？”

“嗯？什麽樣子。”

段淮敘近距離看，手肘一直擱桌邊，上卻很是輕微地往這兒傾了一下，男人上那香，又有一瞬像近了一般。

蘇恩無端一。

心想，這次好像是爾蘭綠花。

他沒直接說像古人說話的那個調，只稍微衡量了個更恰當的形容。

“林黛玉，知道嗎。”

蘇恩臉紅了下。

怎麽會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在涵。

其實平時在朋友面前也不這樣，在姐妹那兒大大咧咧的，什麽都講，才沒有這麽矯做作。

可，這不也是因為在和他……

蘇恩自知口才上只怕是比不過這男人，又怕被他調侃，也怕被他那樣的眼神像看穿，就道：“好啊，可我也有更蠻一點的方式，你想要看我那樣說話嗎。”

段淮敘只是笑，把茶遞給，轉移了話題。

“新上的獅峰龍井，嘗嘗。”

蘇恩不懂茶，卻也是跟著品鑒了兩下。

其間有他的朋友進來，是冉家冉景山，還有田景煥，一進門就說：“遠遠就聞著了茶香，又知道這兒有評彈聽，段五爺今天怎麽有這種興致，沒有繁忙公務，跑來這兒雅座閑。”

老友似的先開口調侃。

卻在視線接到他旁那小姑娘時略微一頓。

蘇恩也是張得很，原先都是跟在安嘉熙旁到跑。見他狐朋，見他狗友，卻沒在意過以後旁邊是否會換人。

有些人知曉和段家侄兒的一些關系。

就算不知是男朋友，也知道是校園出來的至，兩家從小一起長大的。

也默認，這位小姐往後的那門婚事，大約會落段家侄兒頭上。

可如今，突然跟段淮敘旁。

站起來頷首打了下招呼：“冉哥，田哥。”

兩位也點了下頭，視線落段淮敘上一下，好奇這是怎麽個事。

“恩也在，好久沒見了，上次見你好像還是在南京，這是開學了嗎？回這邊學校啊。”

蘇恩說：“沒有冉哥，您忘了，我已經畢業了，這馬上就要四奔波的苦命社畜了。”

沒想也會拿這種詞彙調侃，冉景山笑兩下，視線往伶俐的面龐上落兩眼。

上次還特意穿了珍珠扣小的小姐，今日也不知是為何就穿了一簡單長，外襯針織套衫下長，面上白淨清，是一點妝也沒點飾。

可即使這樣，也比大多數人都要驚豔出衆。

“上次見你還是十幾歲時，這恩也要23了吧？家裏的親事，就沒什麽意向。”

他看看段淮敘，說：“這作為段家家主的。是不是該好好做個，撮合一下人家小兩口？”

只知道蘇家小和段家那位侄兒的過往韻事。

卻也不知，他們分手了。

聞言，蘇恩看一眼段淮敘，說：“您是消息斷層了，我和安嘉熙，早已沒什麽關系。”

“哦，原來如此。”

寒暄過後，他的朋友也坐下聽評彈。

可蘇恩臨時有事，出去看了個短信後，進來說：“抱歉，五哥，我臨時有事，要去老師那邊學琴，需趕過去，可能不能陪您聽曲了。”

段淮敘道：“沒事，送你。”

他起同行，剛走出包間，卻見小姑娘停住腳步，抱著懷裏的包略微赧。

其實蘇恩一早知道今晚有事，平常時間就排得，除了在家要看書學習做普拉提以外，工作之餘也要空去學琴，這不，只不過今天有例外，臨時空陪他了。

恰巧有老師過來小評，都是圈名師，要穿得正式些。

把服帶著了，只是，一路上顧著和段淮敘過來喝茶聽曲，沒找到機會去換。

段淮敘看出有為難，微一下眉示意講。

蘇恩也說：“我有一旗袍，是準備今天過去穿的服飾，只是那會兒在劇院沒有換，現在就拿在手裏。我怕我過去時老師們都已經在了，可是……我看他們這兒洗手間也不是很方便。”

段淮敘立馬意會。

側目看一眼旁包間，評彈還在繼續，友人也在裏面談樂，笑聲傳出。

他們在過道，恰不方便。

段淮敘說：“我重新開一個包間，你放心換。”

蘇恩知道，要在這裏訂一個位置何其困難，一小時都萬千八的，而且一座難求，他們剛剛訂了一個，接待了他的友人在，現在又要費工夫重新去開一間。又可惜，可能只是用來簡單換服。

其實服哪裏換都可以的，只是，蘇恩不習慣將就。

“謝謝五哥，我回頭把這錢轉給您。”

“不用了，舉手之勞。”

段淮敘簡單一句，很快就有新包間開出。

幽竹雅境，座有熏香。

包間是式的，有兩廂房，一休息，一雅座。雅座設茶壺、圍爐、茶杯、配飾，只擱一道細竹簾，另一側是帶榻榻米的休息間。

外有人經過，有聲音從裏約能聽出。

木欄窗外是鳥鳴，小院流水，竹葉飄搖。

可竹簾之，只有約段，卻察覺不出是誰。

蘇恩進了休息室便把裝好服的袋子拿到榻榻米上，手指住服下擺，卻又猶豫異常，不自覺地微微轉頭，看了一眼他所在的方向。

接著，輕吸一口氣，才開始換服。

雅座，男人靜坐團之上沏茶。

窗外流水順搭建好的竹子從面前流過，符品茶之人心靜之道，也如來這的茶客一樣，溫潤清平，心無雜念。

要是平常，段淮敘心靜之餘或許還會拿筆墨紙硯寫一手字。

他常寫的是楷書瘦金，當初學筆字特意練過的行楷字，只是近年隸書也偶有練習。

可如今。

茶香四溢，正是火候，該傾倒出來之時。

耳後，卻是服挲的聲音。

解扣，金屬相輕微聲響。

向來以心靜溫潤的段家五爺，此刻卻下意識擡眸。

心有漣漪。

倒茶時，手中往茶杯裏傾倒的茶水無端歪斜一下，從茶杯裏浸出，染了一片桌布。

他忽然覺得，這空氣貌似不如往日輕寧，無形中，總多了一燥意。

也不知是人燥，還是心燥。

本章後半段重寫過，昨天寫的雖然也是我要寫的劇但還是覺得不是本來想寫的那種覺。劇慢慢來吧。

重新寫了下。

希可以重新看一下，麽麽。

這本寫得很慢，有些細節總要反複思考推敲一下，所以可能更得也很慢，更新時間不定，抱歉，大家可以囤囤文，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