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眼，紅叉居多。

“你怎麼證明你真的認識沈厭？”溫書梨問。

雖然對方極力“證明”，理由還不算太充分，畢竟這年頭撒謊的人一抓一大把，太多了。

盛柳輕哂一聲，表像在說“我可是厭如假包換的死黨，真的不行”，而后大方拿出手機，翻到沈厭的聯系方式。

上面十一位數字再悉不過，記那麼清楚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微信號也是這個，簡單。

溫書梨點點頭，信了，打消以為他想做壞事的顧慮。

“我又不是壞人。”他斜倚著老化掉漆的百年老墻面，雙手抱臂，“你害怕什麼？”

“我沒害怕，真要覺得你是壞人早就報警了。”回歸正題，說：“其實你不用翻墻，和門口保安大叔報備一聲應該能進去。”

盛柳連說好幾個“不”，“你想得太簡單，我都說了好幾聲，那大叔死活不讓我進，說是五中的規矩，你們學校又不是私立，破條例比地上的石頭都多。”

那應該換新保安了，一個比一個不好說話，死心眼。

“或者，我幫你？”

看盛柳不遠萬里、“求知若”的學習態度，溫書梨倒想幫人一個忙。

男生笑了，“心這麼大啊，既然你想幫我，我也沒辦法拒絕。”

溫書梨：“……”

現在想收回，好像來不及了。

盛柳不讓人白幫忙，禮尚往來，似是在心里盤算什麼，問得直截了當：“你和厭進展怎麼樣了？沒談嗎？”

他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直率，因此缺點也明顯，沒有考慮到的。

涉及私問題，盡管對方是喜歡人的好朋友，溫書梨也不想說那麼多，扯開話：“需要我幫忙，那我進校和沈厭說一聲。”

盛柳充耳不聞，聲線懶洋洋，接著自己說的：“他追人速度太慢，我來告訴你吧。”

“？”

眉宇微蹙，他說話好像沒頭沒尾的。

隨后，男生又娓娓道來：“厭初二開始暗你，那時你在七班，他在九班，他經常下課去看你，但你好像沒注意到他。初三你在三十班，他在三班，雖然看你的次數減，卻不改往日。”

盛柳把手機遞給，是小心翼翼保存的那張高糊照片。

說：“初三畢業前，那段時間，我們其實見過很多次，每次看見你，你都在看這張照片，你也和朋友說過你喜歡他，我不小心聽到了。”

說到這，盛柳搖搖頭，喟嘆：“就當我自作主張，把這件事告訴了厭，他知道后放棄出國念私高，來到你所在的學校。”

“放棄”這個詞，他后知后覺意識到不太嚴謹，解釋道：“厭也不想出國，他說沒意思，都是他那爸的。”

后半句言語歸屬別人家事，聲音比前半句小很多，溫書梨估計沒聽到。

思來想去，他想到一個重要，“不過，有一點我想不通，你暗他沒錯，初三到高中沒多長時間吧，為什麼不記得他呢？為什麼把他忘了？是不是說不過去？”

“還是說……你失憶了？”

猜想大膽。

失憶在現實生活并不常發生，通常是小說節里的狗橋段，用于男主出現轉折的重要節點。

一連串的問題相繼拋出，步步，掐住的命脈，瀕臨萬丈高崖，后退無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溫書梨低下頭，沒說話。

那張一模一樣的照片，承認，看到后，哭過的眼睫又是酸一片，淚腺不聽話，點點淚珠凝聚、匯，霎時涌出。

眼淚咸，混淆視線，繼而隨重力垂落于無溫、漸漸黯淡的屏幕，仿佛自帶穿力，又像是被風化，與年融為一。

心百集，鼻翼噎，哭腔斷續不調，玉白的皮嫣紅更顯，肩膀下意識瑟，致使微卷栗棕長發低墜，蓋彌彰掩蓋骨的慟哭。

璀璨奪目的小玫瑰啊，遭了挫、了“傷”、折了腰，需要被人保護。

阿厭，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原來……原來默默喜歡暗的男生，那個連名字都沒來得及知道的男生，是沈厭，就是現在喜歡的人。

第一次悸，第二次心，皆因你。

對不起，阿厭，我不是故意忘記你的。

越來越多的信息在心頭上，險些缺氧，像是擱淺在沙灘的海洋生，不見天、如臨深淵。

想到什麼，盛柳補充：“我問過厭為什麼喜歡你，他說在他經歷最黑暗的一段時間，你出現了。那個雨夜，在所有人對他見而遠之、只知道用封建思想評頭論足的時候，你為他撐傘，他便一直喜歡你，從始至終。”

“厭沒對你告白，因為怕嚇到你，什麼原因我不方便說，你可以自己問他。”

雨夜，三年前的某個雨夜，第一次遇到沈厭。

那時的年渾戾氣，靠坐磚墻，雨勢滂沱，斷裂天之驕子的錚錚傲骨，雖支離破碎，不經意的抬眼卻充斥俯瞰眾生的睥睨。

冷、漠然、不可靠近。

撐傘走過，來到他邊，傘度傾斜。

不是可憐，是一種最初見到的關心，緩緩開口：“你還好嗎？”

沒想到只一眼，他可以記那麼久，久到將他忘記，久到重新燃起對他心。

眼前的姑娘泣不聲，脆弱得想讓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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