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被角倚在床頭時,獨屬于溫漾的香味,布滿臥室的每個角落,同時也溺進了人的心窩里。
顧以安摘掉眼鏡,右臂自然的搭在人的細腰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溫漾拿起手機,點開沒有及時回復的消息,雙眼逐漸變的迷離。
放下手機時,溫漾關掉了床頭燈,如往常一樣,躺下時,住人的手指關節。
“漾漾。”
溫漾再悉不過的語氣,像是人發出的一種信號,“今天練了普拉提,我好累哦。”
“我不是那個意思。”
黑夜中,溫漾盡量吊起神,“有話就說唄,別扭扭的。”
“我好想你。”
傷之后的顧以安,整個人像是有了第二人格,在溫漾面前,他的言行舉止像個孩子一般。
“我就在這,況且,你馬上就走了,總要習慣沒我的日子…”,帶著倦意,溫漾打了個哈欠,挪挪子,著人的臂彎。
埋在人的頸窩,溫漾將手在人的心臟,帶著意的眼睫,眸子里泛起水。
“顧以安,你沒發現自己最近變的很矯嗎,你這樣粘著我,你走了以后,咱們倆該怎麼各自生活啊?”
語氣平淡的一句話,顧以安卻聽出了傷。
是啊,他舍不得溫漾,溫漾亦是,但離別就在眼前,該怎麼適應呢?
這個問題顧以安想過許多次,也認真考慮過,答案是無解。
“對不起”,漫漫長夜里,這句抱歉顯得特別無力。
溫漾拍拍人的口,“干嘛又道歉,國慶長假以后,離新年就不遠了,日子永遠有奔頭的覺你懂嗎?”
無論何種境遇,溫漾總是樂觀的面對一切,骨子里的開朗明和大方,常人很難同時擁有。
“我新年就沒假期了。”
溫漾聽出顧以安的話帶著試探,毫不扭的回答:
“你知道嗎,當年我媽媽在德國留學,爸爸在瑞士,他們雖然心中有彼此,但誰都沒有放棄自己熱的一切。”
“他們倆,誰有空了就會飛到對方所在的國家,哪怕只是吃一頓飯,但也是極大的滿足。”
“那幾年,他們倆總覺得對彼此虧欠,總覺得關系不正常,但誰都不愿意放棄,因為爸媽知道,熬過那幾年后,日日是好日。”
溫漾深呼一口氣,語氣又輕了幾分,“夫妻之間,互相諒,理解尊重,婚姻關系也不能只靠哪一個人維持,你不要總是擔心一些有的沒的好不好。”
顧以安眼角潤,角一撇,心窩里,涌進一熱流。
許久以后,顧以安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哽咽夾雜著抖,“我就說我命好有福氣。”
“乖啦,好好休息,明天還要早起,我今天真的好累,穿了一下午高跟鞋,小好酸哦。”
話落
溫漾撒似的將同人疊在一起,合上眼皮后,沒幾分鐘,顧以安的耳邊傳來一道均勻的呼吸聲。
夜吞沒天際,這夜,顧以安做了一段長長的夢,夢里有外公外婆,有母親,還有自己的枕邊月。
一片祥和安樂中,顧以安被鬧鐘吵醒。
五皺的人,醒來時滿臉不悅,莫名其妙的傷涌上心頭,顧以安覺得自己離圓滿似乎總差一點運氣。
起床收拾好后,顧以安和溫漾吃過早飯便出了門。
路過花店時,溫漾下車取了提前訂好的花束放在了后備箱。
四合院距離墓園還有一段距離,醒的太早的溫漾,上車沒多久,便靠在人的肩頭酣睡過去。
周叔過鏡子看人睡得香甜,開車時格外注意,生怕遇到顛簸將溫漾吵醒。
車子駛到墓園時,溫漾已經睡了一個多小時,雖有不忍,顧以安還是輕聲將人喚醒。
醒來時,溫漾朝人笑笑,小臉泛著倦意,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后,兩人才從車上下來。
溫漾抱著花束,還要心顧以安的腳下,生怕人再出了意外。
昨天取回的新中式西裝,溫漾發覺,穿在顧以安上竟然格外合適得,不愧是天生的架子。
站在墓碑前,溫漾彎下子將話放下,而后目落在了墓碑上。
周坦的名字刻在最后,溫漾不多看了兩眼。
那時候老爺子葬禮,溫漾還有些好奇周坦到底是誰,后來得知是顧以安時,溫漾還有些驚訝。
這天,顧以安站在墓碑前,說了許久的話,告知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以及自己結婚的事。
臨走前,顧以安又跪下叩了三個響頭,溫漾本想照做,卻被人以穿著不變的由頭一把攔下。
見狀,溫漾也沒再堅持。
返程時,顧以安像是松了口氣,在心里的石頭也終于被人挪開。
過窗戶,他著窗外,狹長的墨眸子里,泛起一抹水,顧以安不敢回眸,淚水浸眼角,順著下頜滴在了西上。
溫漾一言不發,拉過人的手,握著,著人的眼神中滿是心疼。
車子路過天安門,五星紅旗依舊飄揚,舉國同慶的節日,恰巧是十年一遇的大閱兵儀式。
溫漾心中生了一個念頭,拍著顧以安,整個人變的有些激,“我想國慶節那天,來看升旗儀式…”
“那恐怕我們要一夜無眠了。”
溫漾繼續接話,“那就不睡唄,你沒聽說過嗎,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定會長眠這句話嗎?”
聞言,顧以安皺著眉頭,悠悠道,“這話聽著有些不吉利啊,我還沒活夠”
溫漾小一撇,故意嫌棄的開口,“顧先生,你好迷信哦?這樣下去,咱們兩個馬上就有代了吧?”
車子駛到四合院門前,顧以安下車后才回答人的話,眉心皺一團,“你這是嫌我老?”
溫漾饒有興致的盯著眼前的男人,角上揚,頂著這張明艷人的臉的姑娘,朝人眨了眨眼睛,“顧先生的閱讀理解一定都沒得過滿分吧?”
“嗯?”
溫漾又笑,“字面意思,夸你呢?”
顧以安又怎麼會聽不出溫漾話里的意思,他故意順著溫漾的話往下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