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星星晃呀晃

在北城的後面幾天, 小滿和渡仍舊一起睡。

小滿覺得渡那天沒睡好是幫肚子的緣故，于是拉著渡的手，不許他再。

他們睡前依舊親吻, 渡在這件事兒上不怎麽堅定。

著他的臉看一會兒, 他就會親過來。

小滿醒來的時候，邊總是只有玩偶。

有天暗示渡：“哥，你早上多睡一會兒吧。”

結果第二天一早，人還是不見了。

哥又在做早餐。

小滿含淚吃完一碗現包的雲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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姍姍考完試後，四個人搭乘一早啓程的高鐵，于晚上七點抵達梧城。

黃喜蕓開車來接他們, 從前座拎出兩個紙袋子。

“兩杯茶，兩杯果茶，特地給你們買的。”

小滿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媽媽，然後分給大家。

黃喜蕓不喜歡喝甜膩膩的東西, 但每次在網上和朋友圈裏刷到“秋天的第一杯茶”、“冬天的第一個烤地瓜”、“初雪的第一捧糖炒栗子”……之類的東西，都會給小滿點外賣送過去。

梧城的冬天對比北城, 實在是溫暖。

路邊的行道樹蒼翠，一年四季都是綠的。小滿靠窗，出手，任暖暖的風在指穿行。

到家時，楊曉玲正在準備飯菜。

小滿和渡進屋，拿著鍋鏟跑過來, 一下子摟住小滿：“我的乖兒！”

渡把他和小滿的行李箱靠牆擺放, 隨口說：“媽, 我也回來了，你要不看我一眼？”

楊曉玲瞥了他一眼, 又挪開視線上下看小滿，問：“哥哥有沒有好好照顧你，阿姨怎麽覺得你都瘦了呢。”

小滿笑道：“我是胖了啦，哥哥總給我送吃的。”

“那就好，他給你送飯是應該的，你想吃什麽，就直接給他發消息，他要是扯些有的沒的，你就跟阿姨說。”

小滿聞言回頭看渡。

他隨意倚靠著牆，角漾起和的笑意，對上他的眼時，看到一層層溫的浪波。小滿朝他輕眨了下眼睛。

黃喜蕓溫聲道：“快洗手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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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工作日，小滿獨自在家幫媽媽整理書架。

在書架中層看到一本暖橙、印著兩只貓咪的筆記本。

筆記本扉頁寫著：

月滿日記

（僅月滿和媽媽可見）

本子看起來很舊，是黃喜蕓常常會翻的緣故。

小滿把日記本拿到自己房間，一頁一頁地看過去。

上面記錄的都是些小事兒。

早餐吃了什麽，在學校有沒有被老師誇，想回答老師的提問，又因只能打手語而覺得沮喪。

日記裏出現次數最多的人就是媽媽和哥哥。

小滿拍下幾頁有關渡的，給他發了過去。

渡回得很快：“我下樓來見你。”

沒幾分鐘，門就被敲響。

開門的那一霎那，小滿被渡摟在懷裏。

他低下頭，什麽也沒說。

因為在家，小滿多有點兒心虛，手去推他。

渡帶上大門，下一秒又把人抱住，下眷地抵在小滿肩上。

“讓我抱會兒。”

他說。

小滿拉著渡回自己房間的時候，才發現他還帶了電腦過來。

渡把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他坐上的椅子，拉著的手把人拽進懷裏。

小滿就這樣以被渡摟著的姿勢坐在他上。

“跟你說點事兒。”渡看到臉上的一小團紅印，又問，“臉怎麽了。”

小滿了，回想起來：“剛剛看日記的時候手裏拿著筆，撐下的時候沒注意筆帽在臉上。”

“哥，你要跟我說什麽事兒？”

渡在出紅印的地方了，而後一只手環住，另一只手自如地解鎖電腦。

屏幕上，是他未來兩個月的待辦事項，幾乎都是工作和學習上的事。

小滿看著上面麻麻的行程，疑問：“這是？”

“跟你報備。”渡說。

“最近的一個項目是年後的一個古商城遷徙規劃，那裏有一靠近河岸，經歷過幾次洪澇。”

“雖然已經修複過，但狀態還是不太理想，負責人請我的導師去做遷移規劃，我也得一起。今年五月開始項目，現在得先過去考察。”

“時間不長，就一周左右。”

接著，渡便一一向說明那些待辦事項是做什麽，需要多久，參與的人有哪些，其中有沒有生。

坐在他上，比他高出一截。

渡說話時聲音離很近，很溫繾綣的語氣，就在耳邊，很好聽。

小滿在聽他的聲音，一連串地聽下來，什麽也沒記住。

末了，他問：“還有我沒說清楚的嗎？”

小滿回過神來，連忙說：“沒有啦。”

接著渡把他的待辦截圖，發到手機裏。

第一次接男友的報備，小滿心間升起一暖意。

渡看到書桌上的外刊和筆記本。

“你原本打算要學習的嗎？”

小滿點頭：“嗯，雖然是假期，但得保持語。”

“好。”渡摟著，把人轉了個向，面朝的小床，問，“那你學習的時候，我能不能在你房間睡覺？”

小滿有些猶豫：“可是，我學習的話沒法拉窗簾，太亮了你不好睡的吧？”

“不對，現在不是才九點，哥你怎麽這麽早就困啦？”

“昨晚沒睡好？”

渡手覆在後腦勺，親了親額頭。

“睡著的時間有點兒短。”

小滿：“剛回來不習慣嗎？”

“不是，是你沒在邊，所以不習慣。”渡溫聲道。

“噢。”小滿作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卻了幾分，“那你睡吧。”

小滿閱讀完一篇文章，歪頭看渡。

他懷裏抱著床上的一個玩偶熊，似乎已經睡著。

小滿悄悄湊過去，跪坐在床邊的地毯上，趴在床沿看他。

渡睡覺總是很安靜，跟他給人的覺一樣。

他的廓清晰，無論從哪個角度都很好看。睫長，分明，闔上眼睛時帶著幾分冷，但小滿知道，哥哥有世界上最人的眼睛。

很好看，也……很好親。

小滿沒忍住手，輕他的角。

到第二下的時候，小滿敏銳地察覺到面前的人睫輕了下，的作隨即停止。下一秒，渡睜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小滿被他攔腰抱著卷進被子裏。

渡就著摟腰的作，居高臨下地輕輕住，在額頭上蹭了蹭，小滿在他微暗的眸裏讀到些許侵占的意味。

在渡要吻下來的時候，鴕鳥一樣把頭埋進他膛。

“哥，哥哥！在家呢，不好不好。”

雖然媽媽不在，但要在家接吻，小滿沒有在北城時那樣自在，會很害。

渡輕笑了聲，用手刮鼻梁。

“好，不親。”

“那一起躺會兒，中午和秦洋他們去初中部門口吃豬肚？”

小滿點點頭。

沒一會兒，小滿自己先睡著了。

渡材很好，上還熱熱的，總是被他抱一會兒就會困。

渡把人往懷裏窩了窩。

“笨蛋，對我怎麽就一點兒念都沒有。”

好像每次被折磨的只有他自己。

那種被念折磨的覺會在接吻時達到頂峰，囂著，頂撞著，不斷試圖沖破他的意志力，炸得他渾發麻。

渡的潛意識總想更進一步，好幾次差點兒控制不住。

可他怕嚇到。

更怕到他沉積抑的後，會憑借著對他的意而一味地縱容他，對他說願意。

小滿從不拒絕他。

只要這樣說了，他就再也忍耐不住了。

小滿對他的喜歡那樣幹淨純粹，渡不想過早地用/沾染。

他可以慢慢等。

-

中午，四個人約著從筒子樓出發去西林初中部。

校門口那家豬肚味道很棒，常有畢業多年的學生回來吃。

姍姍：“我要喝湯！我要喝湯！”

“知道知道，別急。”

秦洋拿著勺子，一人一碗地舀。

小滿打開手機攝像頭對準湯鍋準備拍照，突然有條 @全員的消息從□□彈窗跳了出來。

四個人的手機幾乎是先後彈出通知。

小滿點進去，看到是華附的班級群通知。

“親的同學們大家好，華附六十周年校慶將于2月21日在學校本部舉行。60年砥礪滄桑，60年共築輝煌……

我們熱切期同學們屆時共聚母校，見證華附昨日的歷史、今日的華章，共同展好未來。”

姍姍連湯都沒來得及喝：“校慶？咱們學校還會辦校慶的？我以為華附只會瘋狂著我們學習呢。”

“2月21，還在假期。”秦洋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別的學校不都是二月底開學，咱母校挑這日子，意味著在校生去了之後就不用回來了，直接開學了，懂不。”

“牛，幸好我們畢業了。”姍姍後怕道。

“說起來，我和渡有四五年沒進過校門了吧？”秦洋嘆。

渡：“嗯，之前去接小滿也只是在學校門口，確實是幾年沒進去了。”

小滿渡：“哥，這個日子是不是和你去實地考察的時間重了？”

渡：“好像是。”

隨著那條校慶邀請通知，每個人手機裏的班級群都熱鬧起來。

小滿這邊也收到幾條私聊消息。

秦洋一邊拿群消息給渡看，一邊止不住地笑：“渡，簡從他們都要去，說要順便弄個同學聚會，你怎麽想。”

“簡從哥啊！”姍姍一下子來了熱，“他現在在哪裏呀，工作了嗎？還是在繼續上學？”

姍姍在那邊一連串的追問，而這邊，某段塵封了好久的記憶從渡腦海中浮現。

他高三那年，小滿軍訓，一幫小屁孩兒下課時間手牽著手跑來看簡從，他好幾次看到小滿在門口探頭探腦。

說簡從長得好看，戴的那款銀邊眼鏡也好看。

頂著戰士頭像混在一堆小生裏，“星星晃呀晃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

老板又上了個糖醋裏脊，菜上桌時不小心到湯勺，打翻了渡手邊的一瓶醋。

老板“哎喲”一聲而後道歉，手忙腳地。

姍姍吃東西從來不放醋，此刻皺起眉頭，很嫌棄地說了句：“好酸哦。”

小滿給姍姍遞了杯楊梅，回頭看到渡似乎在出神。

“哥你怎麽啦？”問。

“沒事兒。”渡輕笑一聲，“想一點事。”

簡從發福了沒有？

好像沒有。

那他發了沒有？

好像也沒有。

那小子本科畢業後去了澳洲留學，發在朋友圈的照片依然白白淨淨的，還帶著他那礙眼的銀邊眼鏡。

菜上齊了，姍姍一邊夾豬肚一邊問：“那大家都打算去嗎？我有點兒想去欸。”

“去吧……反正那會兒沒什麽事兒。”秦洋說完，又看向渡，“你呢，能不能去啊？”

渡沒第一時間回答，垂下頭看小滿。

“你想去嗎？”

“去吧，”小滿把手機屏幕展示給渡看。“我們班主任邀請我在校慶開始前去給在校高三生做經驗分，人很好，我不想拒絕。”

渡點頭：“那我也去。”

小滿有些擔憂：“你時間來得及嗎？”

“嗯。”

小滿翻出他之前發給的日程報備。

“可是哥，你實地考察好像是在20號，你當天結束的話能趕回來嗎？”

“嗯，那邊不遠。”

“那要是延期了呢？”

之前渡好多考察項目都會延期幾天。

渡頓了頓。

“那我就先請假回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