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狐貍帽子

10年冬天, 小滿的小橙車出了故障，不能再騎了。

回外公外婆家的時候，帶上了小橙車, 打算讓小橙在鄉下安晚年。

小橙車前面的車籃子被小滿和媽媽裝滿泥土, 撒了花籽。開春再去看的時候，斜斜停在外婆家花園裏的小橙車上已經開滿了五六的太花。

黑坐墊在春日的下吸收了很多熱量，了小貓們打盹兒的好去。

夏季，渡中考完後，被曉玲阿姨獎勵了一小筆私房錢。

他帶著小滿去同學家的櫻桃林采摘，回來的時候又去了趟車行, 送了小滿一輛新的純白自行車。

那天，一個被取名為海馬的臺風登陸沿海城市，帶來了降雨與大風。

雨沒有降臨梧城，只有大風過來。

小滿穿著鵝黃碎花連，側坐在小白車的後座。

一只手摟著渡的腰, 一只手捂著頭上摘櫻桃時帶上的草帽，和渡一起穿行在風裏。

夏季的風而溫熱, 把渡的擺揚起，輕輕在手腕邊。

有那麽一瞬間，小滿覺得好像融進了某個只有和渡的世界裏。

自行車的鈴聲被風送到小滿的耳邊，輕輕在渡的後背，聽他的心跳。

叮鈴叮鈴，小白車的車鈴從2011年, 響到2013年。

……

小滿的行李箱是淺淺的紫羅蘭。

把要穿的服整理好放進去以後, 看了看床頭的邦尼兔。猶豫了一番後, 還是決定不要讓邦尼兔自己一個兔呆在房間裏，要帶它走。

就這樣挑挑揀揀, 愣是整理出了三個需要開學帶去華附的行李。

在猶豫著要不要把渡去年送的那個帽子圍巾一的小狐貍帽子帶上時，媽媽制止了。

“太誇張了啦小滿，現在還是夏天呢。”媽媽這樣說。

小滿有些不舍：“但這個帽子是哥哥用運會項目的獎金給我買的。”

黃喜蕓笑：“傻寶，你又不是不回來了，下次放假的時候再帶上不就好啦。”

小滿點點頭，又把小狐貍帽子放回櫥。

早早收拾完行李，小滿洗了澡趴在床上給姍姍發消息。

這年智能手機已經開始普及，小滿仍然用著的蓋Hello Kitty手機不舍得換，這導致的□□版本比姍姍們的古早好多，收個表包都一卡一卡。

【星星晃呀晃】：姍姍，你行李收拾好了嗎？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回。

【三三睡不著】：剛剛才收拾好，你不知道，我媽一邊跟我吵架一邊幫我收拾東西，我人都差點兒被罵暈了。……

姍姍和小滿不一樣，是悄悄把志願改到華附的，媽媽的想法當然是希留在西林中學。一家三口為此大吵一架，又因為木已舟不得不順了姍姍的意。

小滿打字。

【星星晃呀晃】：畢竟華附比西林好嘛，阿姨仔細想想應該還是能想通的。

【三三睡不著】：[吐舌頭]我才不管華附比不比西林好呢，我就是想離我爸媽遠一點兒[轉圈]～

【三三睡不著】：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多高就飛多高～

-

第二天一早，黃喜蕓就下樓檢查車子。

小滿把拓麻歌子調整到待機狀態，放進書桌的屜裏。

在幾乎所有人都拋棄了像素寵機的2013年，小滿仍然在很仔細地照顧著歌子。只是現在沒辦法帶走，只能讓它暫時沉睡。

姍姍坐小滿家的車去學校，父母跟黃喜蕓打完招呼以後，又開始對著姍姍小聲抱怨。

王父幫搬行李箱，王母在一通好好照顧自己的話中穿著幾句類似“一點兒都不懂事兒”，“從小到大從來不聽話”，“脾氣又臭又犟”……之類的指控。

汽車引擎響，小滿和姍姍一人靠著一邊車窗，看後的筒子樓不斷後退、小。

小滿趴在窗沿，閉眼夏日清晨的風，空氣還沒來得及滾燙，耳畔卻已經開始喧鬧嘈雜，路邊攤小販在賣、車子們互相鳴笛、行道樹的葉子沙沙響……

路的盡頭，是小滿看著渡走了三年的地方。

馬上，那裏也要屬于了，這次是的旅途。

小滿和姍姍一直在和黃喜蕓聊天，黃喜蕓偶爾會說起以前上夜校時候的日子。

還有十分鐘就要到學校門口的時候，黃喜蕓接了個工作電話，大意是對方急需一個報表。小滿和姍姍聽著不斷打電話找人幫忙被拒絕，心下也有些著急。

小滿著駕駛位的座椅，湊過去說：“媽媽，一會兒你把我和姍姍放在學校門口就可以，我們自己進去辦學手續吧。”

“是呀阿姨，你要是著急的話，就先回去。”

黃喜蕓實在是不放心，小滿就說自己搞不定還可以去找渡哥哥，在又打了幾個電話未果後，黃喜蕓無奈答應下來。

在校門口放下小滿和姍姍，代了幾句之後便往回趕。

看著面前的幾個大行李箱，小滿和姍姍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兩個人一個一個搬還好，一起的話就有些勉強了。

小滿：“我們先搬去保衛室，那裏的叔叔幫忙照看一下，一個一個搬吧。”

姍姍點點頭。

于是兩人流看行李和搬運，逐漸把行李箱挪到保衛室門口。

臨近中午，太開始毒辣起來。

姍姍累得抹額，小聲嘟囔：“要是渡哥哥和秦洋哥哥能來幫忙就好了。”

小滿嘆氣：“沒辦法，他們高三上課很忙的。”

初中部這幾天才開學，但高中部已經上了兩個周課了。

小滿推著行李箱，長發從肩上落到前，擋住掛在書包帶上的小玩偶。

說完話，便覺得有悉的視線落在上。

擡眸起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不遠，有幾道穿著華附高中部校服的影逆著人流而來。

姍姍順著小滿的視線看到他們，欣喜地招手：“啊啊啊救兵來啦！”

年眉目俊朗，比前些年稍顯，個子拔高，比邊人高出半個頭。明明是隨而散漫的作，上卻帶著熱烈而張揚的氣息。

是那種人一眼就能把視線落在他上的好看。

小滿對上渡的視線，笑著出梨渦。

渡走近，自然地手搭在小滿的行李箱上。

“長本事了？”年嗓音清越。

小滿眨眨眼，有些迷茫。

“怎麽啦，哥。”

“這麽多行李打算自己搬？為什麽不找我。”

渡擡手了小滿的頭發。

語氣裏沒有責怪的意思，更像是在逗。

小滿看到渡邊除了秦洋之外，還有個不認識的哥哥，瞬間紅了臉。

松開搭在行李箱上的手：“那你現在搬。”

秦洋看了眼保衛室門口的幾個大箱子，驚訝道：“嚯，你倆是把家裏的什麽芭比娃娃夢幻小屋都搬來了嗎？這麽多東西。天地良心，我高中校的時候就一個箱子還沒裝完。學校不都有校服嗎，你們哪兒來那麽多服需要穿。”

姍姍攤攤手：“鞋子、睡、、搭和一大堆東西都是要帶的呀。秦洋哥哥你就裝吧，上次我們去你家，看到你房間鞋盒子都十幾個呢，你還好意思說一個箱子裝完。”

“嘶，王珊珊你記這麽好呢，背一下初中英語單詞的第一個給我聽。”

“……”

渡邊的那個男生也靠了過來，他介紹道：“簡從，我和秦洋哥哥的舍友。”

小滿和姍姍向簡從道了聲哥哥好。

姍姍帶著秦洋去搬行李箱時，簡從彎下腰，跟小滿打招呼：“月滿是吧，之前你和你哥哥打電話的時候我跟你打過招呼的，有印象嗎？”

小滿點點頭。

簡從面容清秀，鼻梁上駕著一副鏡片不算太厚的眼鏡，上書卷氣卻并不濃，可以看出來是比較溫和的格，和小滿小時候看的一個漫人很像。

“哥哥，你是我見過把這種眼鏡帶得最好看的人。”小滿說。

聽到這話，簡從捂住心髒：“渡，我可算知道你怎麽上哪兒都惦記著你這妹妹了。”

“太乖了也，好喜歡。”

“……”渡手護在小滿頭上，把人到後。

“別說那麽多，搬東西。”

-

有三個高中生帶著，小滿和姍姍幾乎不用費力去打聽流程，一切都由渡來經手。

和渡并排往初中部宿舍樓走，穿過錯落織的人。恰好下課鈴打響，不斷有目看過來。

小滿側頭看了看，是一些高年級的姐姐，那些視線時而落在小滿上，時而落在渡上。

小聲：“哥哥，好像有人在看你。”

渡低眉頭：“好好走路。”

“哦。”

“對了哥哥，你怎麽知道我們到了？”小滿問。

“我坐在窗邊，一直看著。”

他的位置其實不是窗邊，只是今天找人換了位置。

“那你不用上課嗎？”

渡頓了頓：“自習，翹了。”

小滿瞪大眼睛，回頭看了看秦洋和簡從：“你你你，你還帶著同學一起翹課的！”

渡垂下頭，看稍顯惶恐的樣子，心間沒由來一。

他有些不明白，這小屁孩兒的秩序和規則怎麽就那麽強烈。

至對渡本來人說，在決定考首都軍大之前，他完全沒覺得逃課、翻牆是有什麽不能做的。

他緩和語氣，無奈解釋：“老師請假不在，我卷子做完了，可以了嗎，小教導主任。”

小滿雖然還是覺得不好，但還是點點頭。

如果是渡哥哥的話，偶爾還是可以被諒解的。

去初中部宿舍樓要路過學校澡堂，爬上一個十幾級臺階的小廣場。

小滿走路時，偶爾會過渡的手。

擡頭看他，又忽而站直子。

這些年，小滿是能說是勻速生長，而一直作為對照的渡則是竄竄竄地長。上次聽曉玲阿姨說，渡好像已經快要到一米九了。

好可怕的數字。

直子，靠近渡，偏頭看長到了渡哪裏。

比前還矮一點哦。

目無意識下垂，看到有風吹來，將渡的夏季校服吹得像潔白的帆。

低頭，渡的鞋已經比的大了好多好多。

後傳來姍姍的聲音。

“小滿，你在找東西嗎？”

被抓到的小滿：“……”

渡聽到姍姍的話，也看向小滿：“怎麽埋著頭走路，臉都憋紅了。”

“我、看我的鞋，有點好看。”磕磕解釋。

小滿心不在焉，沒看到快要下臺階。

渡拎了一把，才回過神來。

-

小滿和姍姍沒分到一個宿舍，不過就在隔壁。今天是報道日，很多家長都會進宿舍樓，所以渡和秦洋夾在中間并不突兀。

簡從送到宿舍樓下後就先走了，渡和秦洋一人領了一個小孩兒去幫忙收拾床鋪。

小滿進宿舍的時候，裏面已經有幾個人了。

兩個同學，其中一個已經收拾好床鋪，正在整理櫃。那人看到，先是喊了聲：“你好。”

小滿也回。

另一個生旁邊站著父母，正在打量宿舍環境。

生的父母似乎對華附的四人一寢不太滿意，一直念著“太小了，太小了。”

生不太喜歡父母挑挑揀揀，大聲制止們，說完後，目落到門口的小滿和渡上。

看到渡時，明顯一怔，而後紅著臉放低了聲音。

渡沒察覺到這些，他問小滿床單在哪個行李箱，著手開始幫整理。

小滿帶的是一套淺藍的棉質床品，上面畫著一些雲朵，跟家裏的那些帶花花的，鵝黃帶月亮的都差不多。

渡幫套好被子後，小滿把邦尼兔拿出來，放到枕頭旁邊。

“你還帶了這個？”渡看到邦尼兔，想起那是他當初來華附時留給的禮。

小滿點點頭：“我喜歡和邦尼兔一起睡覺。”

小時候怕黑，怕關燈，每天都要開著壁燈睡覺。

自從渡送了邦尼兔後，就習慣了這個娃娃在邊，有次家裏停電，小滿半夜醒來慌了一會兒。但到那時已經陪了很久的邦尼兔後，又緩緩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