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麽

方北想, 這不就是想要的簡單輕松，可以隨意結束的關系嗎？

很好，不, 是非常好！

只是剛轉走了一步，腰上的酸麻讓忍不住“嘶”了聲。

好個鬼！

腰都快被/幹廢了……

下班時蔣堯來接, 在快到家時方北卻讓蔣堯送自己去了另一個地方。

到了後他沒讓蔣堯把車開進去，在門口下車，人臉識別刷開門後走了進去。

快半夜了，沈縱才從公司離開，自己開車回了碧翠灣。

一聲清脆的電子音, 指紋解鎖功，門打開。

屋裏沒開燈，客廳落地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視線昏暗。

沈縱一步步走到沙發前，低頭看著躺在沙發上的人，不知看了多久，才終于俯下，將抱了起來。

“回來了？”方北在騰空時掙紮了一下，等意識到靠在誰的懷裏，隨即放下警惕，整個人往他懷裏鑽。

不知道在這裏睡了多久, 連條毯子都沒蓋，京城燥熱的盛夏，的卻手溫涼。

沈縱把人抱進房間放在床上，開了盞床頭夜燈。

方北穿著修的短套裝, 臉上帶妝，一看就是離開公司後直接來的自己這裏。

沈縱的表匿在昏暗之中, 口氣冷淡地問：“為什麽要跑來這裏？”

“你不是說今晚有應酬嗎？”方北不答反問，“怎麽上沒有酒味？什麽應酬，不喝酒喝果嗎？”

沈縱不打算和耍皮子，他拿出手機，“我讓蔣堯接你回去……”

方北從床上坐起來，一把奪過他手機，“我不回去。”

沈縱看著，良久，寂靜的房間裏響起一道嘆氣聲。

“方北，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想要你。”方北說。

“要我？”沈縱看進眼睛裏，“是要我的還是要我這個人？”

“有什麽區別嗎？”方北問。

沈縱看著，沒說話。

“有什麽區別呢？”方北手勾住沈縱脖子，將他拉下來，和他額頭抵著額頭，“你的難道不就是你嗎？”

“好，那我換一種問法，”沈縱捧住的臉，一字一字地問，“你要我的心嗎？”

“我要啊，”方北笑起來，“你給，我就要。”

“我不是沒給過，”拇指指腹用力著的下，他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是沒給過你，方北。”

可是怎麽對待他的那顆心的呢？

那把鋒利的刀至今依然懸在他心頭，隨時會落下再次將他的心切割碎片。

“所以你不敢再給？”笑意在淺瞳仁裏一點點褪去，“慶功宴的休息室裏你為什麽要替我止痛膏？我開車出去你為什麽那麽張？我半夜發燒，你把我接到你這裏……沈縱，既然你不敢給，也不想給了，為什麽還要做這些多餘的事？你做這些，不就是想讓我知道你還在乎我，還想和我在一起嗎？”

“可你要和肖子臣訂婚了。”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沈縱看著，“所以我也不應該在乎是嗎？做你的人，小三，見不得的床伴？”

他突然笑了一下，“方北，其實我好奇的，肖子臣知道你們結婚後，你會繼續和我上床，繼續和我這個哥哥糾纏不清嗎？還是說他也不在乎？”

“沈縱，”方北拍開沈縱的手，冷冷地看著他，永遠不會回答他那些問題，只會倨傲地告訴他，“我不在乎你，也不在乎你怎麽想，你的人還是你的心，我全都不在乎。”

“那你告訴我，你在乎什麽？”

“我在乎什麽，六年前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杉磯的街頭，殘忍地告訴他，可以對他說，也可以對任何人說。

對來說這三個字沒有意義，可卻沒發現，“我你”這三個字從始至終只對一個人說過。

哪怕十年前他就已經離開，躺在靜園冷冰冰的地下。

可依然他。

他勝過一切。

“方北，”沈縱直起，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人，男人被線遮住的眼底裏全是無盡的失，“六年了，你一點都沒有變，但是我變了，我已經不是六年前那個卑微地問你要的人了。”

“方北，既然你不肯給，那我就不要了。”

喜歡他，也他，但比這些更重要的是需要他。

需要他是方南的替，是穩定緒的良藥，是想要就必須馬上得到，不想要又無拋棄的人。

他永遠不會為唯一也是最後的選擇。

沈縱讓蔣堯來碧翠灣接方北。

方北離開碧翠灣，只是車開到一半，方北又讓蔣堯送自己去了別的地方。

“你會調沒有酒的酒嗎？”方北問蔣堯。

蔣堯搖頭，一臉莫名其妙，“怎麽可能有這種悖論的東西？”

只要是酒，就肯定會有酒。

方北笑了笑，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你慢點，”蔣堯揪心道，“別喝那麽快。”

方北突然說要來酒吧喝酒，喝酒泡吧這種事是蔣堯的舒適區，自然願意陪來，可他現在看著一杯接著一杯，自己灌自己的方北，蔣堯有點後悔了。

蔣堯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朋友，在知道沈縱是方北的哥哥後，他就從彭昊陳遠航各方打探過了。

這兩個人雖然兄妹相稱，但他們沒有緣關系，他們為兄妹甚至還沒有幾年。

無需誰給他，單單那天在包房的休息室，他t無意撞見他們在一起時的覺，就足夠讓他産生一些綺麗曖昧的想法。

再加上沈縱半夜讓自己去接方北，而後者此刻不要命地買醉……

蔣堯看著沉默喝酒的人，不由嘆了聲氣，惋惜道：“雖然你是我姐，還長得漂亮得要命，但姐夫太完了，不，不止是完，他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你懂嗎？”

蔣堯看著方北逐漸彎起的眉眼。

“強歡笑是吧？”蔣堯拆穿。

“是是是，”方北從善如流，“他是神，我配不上他。”

蔣堯搖了搖手指，“我是凡人，你不是。”

“那我是什麽？”方北反手指著自己。

“你是妖，”蔣堯一本正經說，“能讓唐僧了凡心的妖。”

“中文學的真好。”方北忍不住誇贊。

從酒吧出來，蔣堯扶著方北走向車。

他今天一滴酒沒喝，就是防著此時的狀況。

“姐姐姐——走直線，別管那柱子了，讓它晃著吧，它跳舞跟你也沒關系，你好好走……”

好不容易把人弄上車，方北非要坐上駕駛座，說要自己開車，用手機上的智能車鎖發車時，把蔣堯嚇個半死。

鬧了好一陣，突然就安靜了，蔣堯還沒習慣，就聽方北嗚嗚嗚地哭起來。

蔣堯搖頭嘆氣，“這是什麽刺激了啊……”

“我沒有刺激，”方北突然說，“我只是忘了吃藥了。”

蔣堯：“……”

其實方北沒有在開玩笑，是真的幾天沒吃藥了。

想起自己丟失的藥，方北抹幹眼淚，指著擋風玻璃命令道：“找他拿藥去！”

“找誰拿藥啊？”蔣堯問。

“唐僧！”

“……”

蔣堯覺得方北這架勢不是去找藥的，而是去吃唐僧的……

蔣堯今天第三次把車開到碧翠灣。

怕喝醉的方北出事，蔣堯陪著上樓。

喝醉了連站都站不穩，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功用指紋開鎖，最後還是裏面的人主開的門。

蔣堯看著門後的人，不好意思道：“姐夫，我姐喝醉了，最近也沒吃藥，所以……”

方北看到人，一把推開蔣堯，朝對方懷裏撲了過去。

沈縱接住人，同時擡頭問蔣堯，“喝了多？”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沈縱的眼神，蔣堯心虛起來，“沒、沒多，就是酒量差。”

蔣堯剛要跟著一起進門，門就在他眼前被無地關上 。

蔣堯在門口懵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他被關在了門外！

沈縱剛把人帶到沙發上坐下，想要轉去給倒杯茶解酒，手腕被扯住，用力往後一拉，他重心不穩跌坐在沙發上，人還沒坐穩，方北靈活地翻坐在他上。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人力氣大，沈縱被著，一時竟然不了。

漂亮的淺眸被濃重的酒意沾染，混迷離又。

擡起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在他忍克制的凝視中，勾在他脖子裏的手臂忽然收。

強勢地要他低頭，對自己低頭臣服。

“說你喜歡我。”

“我喜歡你。”

“說你我。”

“我你。”

說一句，他說一句。

低頭，側過臉與他耳鬢廝磨，這是給他聽話的獎勵，只要他足夠聽話，還能給他更多更多。

“說你還要我。”

但這次，虔誠的信徒看著，沒有按的要求說出這句話，唯有沉默。

“說啊……”的聲音黏連著滴滴的哄，比酒還要醇厚濃郁。

他應該將吞腹中，狠狠吸口允嚼磨的。

可是他什麽都沒做。

有力的大手死死按住的月要，不讓的雙月退抵著沙發，在兩人之間制造幅度越來越大的研磨。

“你明明有覺。”快要哭了。

心都在備折磨。

不知道怎麽才能讓他開口，讓他主抱住自己。

無論是強勢霸道還是裝可憐，還有那些談判技巧，全都用了，他卻始終不肯再一自己。

在方北委屈地一口咬住他鎖骨時，他閉上眼睛，緩緩開口：“你想要我嗎？”

終于在酒的侵蝕腐蝕下，說出心底裏的，“要……”

他住下，讓看著自己，“要我當你哥哥，還是男朋友？”

哥哥還是男朋友？

他不要當無名無分的人，他要當男朋友，要給他正大明可以站在邊的名分。

所以他在發燒生病最脆弱的時候接到邊，在京郊別墅裏和混顛倒地做/。

他好似回到了六年前對的寵和珍惜，其實這些不過是他用來抓兔子的陷阱。

讓習慣，上癮，直至沉淪。

讓再也離不開他。

就像現在這樣。

“為什麽一定要改變我們的關系，”他不讓他，就偏轉頭，出一截舌尖，輕他的手心，“無論你是誰，我是誰，我們都可以像這樣給對方快樂。”

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他要的是的，而只想和他做/。

沈縱拿開被得水淋漓的手，眸裏僅剩的那點亮一寸、一寸地熄滅得幹淨。

“方北，我累了，”他目沉靜，毫無一漣漪波，就好像真的對失至極，也是真的很累很累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這些話了。”

大半夜，肖子君接到沈縱電話，把方北接到了自己那裏。

方北睡著後，肖子君在客廳打電話。

“睡了，沒鬧，還算平靜，就是一直在哭，我當然勸了！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就算當初是……肖子臣你說這些話什麽意思？你就一點沒錯嗎？現在說這些屁話還有什麽用！”

肖子君把手機扔在沙發上，罵了句髒話。

最後和二哥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話有些過分，可就是忍不住想罵人。

知道方北不喜歡二哥，真正喜歡、甚至是一直著的人是誰，可不能提，一點也不能提。

走腎不走心，只是玩玩而已，才適合方北。

的心太脆弱了，實在經不起更多的驚濤駭浪了。

和自己大伯的繼子相，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是可以承的。

肖子君怕方北再瘋一次，就會徹底崩潰。

怕的方北，再也回不來了。

如果這樣，那還不如就呆在英國呢。

肖子君想，兩人見不到面也就這樣，六年不夠，那就十六年，二十六年，總有能忘了的時候。

可現在見到了人，以的定力，怎麽可能不想再要那人呢？

已經陷進瘋狂想要沈縱和抵不敢要的拉扯中，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撕碎。

方北在肖子君這裏睡了一天，幾乎一直在睡，醒過來的時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