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錦看了一陣，嘆了口氣說：“小北，你現在最需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是心理醫生。”

“那你打算去看心理醫生嗎？”肖子君問。

方北搖了搖頭。

肖子君能理解，心理醫生能據的心理狀態，暫時緩解目前的緒不穩定，但心理醫生沒辦法解決現實中的問題。

只要這個問題一直存在，的心理狀態就會不斷發生變化。

“你告訴我，到底怎麽想的？”肖子君問，“你想和沈縱繼續下去嗎？”

那些不方便和顧若錦說的話，方北告訴了肖子君。

其實方北和沈縱走到今天這一步，肖子君是有預的，畢竟人不是機，能隨時喊停而不一點影響。

能預料到方北的不自，卻沒想到沈縱會瘋得那麽厲害。

他竟然會不顧家人和學業，執意帶方北離開。

“如果他不是一直提出國的事，”方北袒心裏的想法，“我暫時不想結束。”

歸結底，抵的并非出國，而是沈縱的想法。

承認自己喜歡他，無論臉還是材，或是床上兩人的合拍，疲力盡時，他覆在耳邊姓的船息聲，都讓自己對他不可自拔地迷。

但從沒想過和他有一個什麽樣的未來。

需要的是一個安全的、的，更重要的是可以隨時喊停的關系。

但沈縱越界了。

雖然不是他的錯，雖然當時利用各種手段接近他，虜獲他，存的就是他為了自己發瘋，再也離不開自己的心。

那又怎樣呢？

後悔了。

不需要他那麽濃烈到令人窒息的和占有谷欠。

在山城，第一次沈縱提出兩人以出國留學作為對抗家庭阻礙的方法時，就已經察覺到了這段的偏航，至已經無法再朝著預期的軌跡再行駛了。

原本打算冷落他一段時間，然後找個合適的機會分開。

方北自信地覺得沈縱會同意分開，畢竟在這段關系裏，他并沒有損失什麽。

“那就直接告訴他，你從始至終就是玩玩他，”肖子君說，“或者更殘忍一點，告訴他，你當時接近他是為了報複他。”

“不行。”方北想都沒想就否決。

說出口的剎那，連自己都驚訝了。

肖子君愣了下，看了方北很久才說：“你心裏到底怎麽想的？不想和他談未來又不願意分，你這算什麽？”

“我只是……”方北頓了頓，斟酌合適的詞，“暫時不想分。”

“暫時就多久？一周、一個月還是一年？”

肖子君沒給逃避問題的機會。

方北久久沒說話。

在肖子君以為本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時，卻聽說：“在我結婚前。”

聯姻是某些階級為了鞏固家族世代繁榮的重要手段。

肖子君、秦方遇乃至彭昊都逃不了聯姻的宿命，唯一的不同，可能是各自家族給他們選擇另一半的權利的多罷了。

客觀上來說，方北不需要這麽做。

方氏集團如日中天，就算將來老爺子退下來，方敬賢只顧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但一個專業的職業經理人團隊就能把集團打理得很好。

但主觀上，方北願意這麽做，讓自己的婚姻為方氏錦上添花。

肖子君能理解這種想法。

就算聯姻結婚，未來的丈夫和婆家也絕對管不住，只不過是多了張結婚證，依然可以想活什麽就活什麽樣。

但這場婚姻可以給方家帶來實實在在的利益。

用不看重的東西去換巨大的好，這筆賬算得很清。

“既然要聯姻，”肖子君趁機說，“要不要考慮下我二哥？”

如果之前肖子君還不了解方北和二哥之間發生了什麽，那麽自從知道，二哥臨時決定晚上飛海城，卻因為海城大霧而迫降在山城，在山城呆不滿十個小時就離開後，不可能還傻到以為二哥對方北只是對好兄弟妹妹的。

方北斜了肖子君一眼。

“怎麽，我二哥哪裏差了？”肖子君大了聲，“要值有值，要材有材，常春藤畢業，家族世襲富二代，關鍵他看著你長大，你們有基礎啊！”

方北蹙眉心，“別說得這麽惡心。”

“你不是有兄節麽，和我哥在一起不正好……”肖子君驀地停住話頭。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

肖子君吶吶地開口，“我……不是那個意思。”

當年方南剛走，方北是有一點輕生的趨向，所以方常青帶去看了心理醫生，在心裏醫生的幹預下，方北的緒才漸漸穩定。

這些年，忙著備戰高考，看起來幾乎是正常的。

但只是看起來。

肖子君有時會想，也許所謂的心理醫生功的幹預，只不過是方北故意釋放給外界“自己是正常人”的信息。

方北的“兄結”不知道是從誰開始傳的，但凡肖子君聽到有人這麽說，都會不客氣地讓對方閉上，但事實上，自己的潛意識裏也將這個標簽在了方北上。

相比肖子君的張，方北反倒平靜得多，沖肖子君笑了下，“別連和我說個話都小心翼翼的，好嗎？”

肖子君直接給方北來了個熊抱，狠狠抱住不撒手，既心疼又驕傲，“我的寶貝兒長大了，緒穩定不耗，還能把小帥哥玩弄于鼓掌！”

如果方北有兄節，那麽肖子君可能有雛鳥節。

方北只比肖子君小一歲，因為方北小時候的遭遇，讓肖子君對方北忍不住憐惜和疼。

肖子君喜歡看方北笑起來淺眸亮晶晶的樣子，喜歡展給外界的是真實的心。

哪怕無理取鬧和發瘋，肖子君都希的方北能——

放縱地，放肆地活。

方北窩在肖子君懷中，聞著獨屬于的那款香水味，沒有推開又熱又黏的擁抱，反而笑著手抱住了。

說：“子君啊，我也好你。”

雖然肖子君一個字沒提，但方北卻知道有多自己。

兩人膩t歪完，才回歸正題。

“看來你還喜歡他，”肖子君說，“你結婚起碼還得有四五年吧，所以這幾年，你就這麽一直和他在一起？”

“我沒那麽有空，暫時沒有再找別人的打算，況且那些人不一定幹淨，”方北頓了頓，沒什麽表地說，“除非他主要分。”

話雖這麽說，但只要一想到沈縱會主和自己提分手，分手後他會喜歡上別人，那個人可能是追了他很久的小學妹，可能是實習公司一起實習的同事，他會和朋友商床，用這些年他們嘗試過然後得出的最舍予服的資勢和他們做噯，會在把朋友弄哭後，一邊輕聲細語地哄著別哭，一邊將人摟在懷裏繼續大曹大弄。

一想到未來有這種可能的存在，一說不清的煩悶在方北月匈口聚起。

“子君，”方北“噌”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陪我喝酒！”

方北的緒不太好，肖子君哪敢帶去別的地方喝酒，只能帶去彭昊哥哥的酒吧。

彭昊也被肖子君了過來。

自從上次在金陵府，秦方遇對方北做出那種事後，幾個人沒再過面。

彭昊見了方北，不敢在面前提秦方遇一個字，但架不住看到他們仨同時出現，有相的過來問一秦方遇怎麽沒和他們一起。

彭昊拳頭都快了，恨不得在他們提一個“秦”字的發音時就把人揍暈過去。

還是方北出言安了彭昊這只沖的大金，告訴他自己并不在乎有人提到秦方遇，更希彭昊不要因為自己影響和秦方遇的往。

“屁的往！”彭昊說，“早和他斷了！”

“怎麽搞得你倆像是分手？”肖子君說。

彭昊對肖子君的打趣沒反應，眼神木然地看著眼前的大理石桌面。

沉默良久，彭昊失落道：“我算是看錯他了。”

事過去這麽久，彭昊直到現在都沒法相信，秦方遇會對方北做出那種事。

他從小就莽撞，和人流基本用拳頭，秦方遇是彭昊遇到過唯一打輸了不向大人告狀的。

他覺得他夠義氣，是個值得的朋友。

那時候他也很喜歡漂亮的小方北，但因為秦方遇喜歡，他想都沒想就掐斷了那點小火苗子。

他還傻乎乎地想過，秦方遇和方北要是結婚，自己和肖子君正好可以給他們當伴郎。

“他最近怎麽樣？”方北主問。

“我和他很久不聯系了，”彭昊說，“聽我哥說，秦家最近在打聽國外一些著名大學的況。”

秦方遇學醫，早在念大學前秦家就有意送他出去，只是一來他自己不願出去，再者他念的京醫大，在國是首屈一指的醫學院校。

這回也不知道他怎麽想通了，主提出說要出國，最近秦家人忙著挑選學校，還托人向曾經也在國外念過醫學專業的彭取經。

“怎麽最近和出國杠上了……”肖子君嘀咕了一句。

“還有誰要出國？”彭昊問，“你不是說你家肖董已經放棄送你出去了嗎？”

肖子君為了對抗家裏送自己出國，之前離家出走了一個月，後來在承諾家肖董大學畢業前，平均以半年一個的頻率找男朋友後才得以說服家裏。

好嘛，是不出國了，到其他人一個個要出去了。

“出去有什麽好的？”彭昊說，“幹架都聽不懂別人罵什麽。”

“那是你，”肖子君笑著說，“他們可聽得懂，不對，是本不會和人幹架。”

“他們？”彭昊豎起耳朵，“他們是誰？”

“你會不會抓重點？”肖子君無語。

“會啊！”彭昊說，“重點就是除了秦方遇還有誰要出國嗎？”

“沒人要出國，”肖子君說，“一個指代而已，你還當真了……”

彭昊和肖子君聊著天，一時沒注意，方北自己灌了小半杯伏特加，連點烏龍茶都沒兌，喝到一半就嗆到了，咳了個驚天地。

兩人都慌了，方北可是喝個啤酒都能微醺的人，這幾口酒下去，恐怕要出事。

彭昊急了，“要不打救護車先送醫院吧？”

“打什麽救護車占用公共資源，”肖子君阻止道，“讓你哥人開車送我們過去。”

倒是沒誇張到要救護車的地步，但肖子君也沒見方北喝過這麽多，安全起見，打算送去醫院看看。

方北終于止住咳嗽，手一，又去拿酒瓶子。

“祖宗——”酒瓶被肖子君一把搶下來，“再喝要洗胃了！”

高度伏特加，酒量正常的人也沒法一下子喝這麽多。

才喝下去沒多久，酒還未揮發，方北暫時是清醒的，先在自己酒杯裏倒上三分之二的烏龍茶，才懇求般看向肖子君手裏的酒瓶。

“喝一口也是喝，你給我再倒點，我明天早上的頭不能白疼了。”

肖子君簡直對無語了。

偏偏彭昊還不住點頭應和，“北北說的有道理啊，但是你加茶不夠味兒，得再添點百利甜。”

方北開始滿桌找，“百利甜呢……”

肖子君：“……”

肖子臣趕到酒吧時，方北已經在彭安排的房間裏睡著了。

肖子君陪在邊。

看到推門進來的人，肖子君站起，順勢對二哥做了個“噓”得手勢。

“才折騰完，”肖子君小聲說，“差點把這裏給拆了。”

肖子臣低頭看著床上的人，無聲地笑了下。

“哥，”在肖子臣彎腰準備把方北抱起來時，肖子君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開了口，“你知道和大伯那個小三兒子在一起吧？”

肖子臣作頓了頓，維持著彎腰的姿勢，沒回頭，問道：“怎麽了？”

“我就是想提醒你，”肖子君說，“雖然北北沒公開，但他們應該算是在談。”

無聲沉默過後，肖子臣手，將方北輕輕抱起來。

“我知道他們在一起，”肖子臣抱著方北經過妹妹邊時腳步停頓了一下，英俊的眉眼掩在燈的暗影中，“但不算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