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麽
方北心要嚇嚇沈縱, 然而蔫壞的人卻反被對方狠狠地著親。
沈縱的手扣在腦後,五指微張,陷進的發中, 將不斷地向自己,邊吻著, 指腹輕而緩地挲著的頭皮。
方北被吻得氣息不勻,腦子裏一陣陣發暈時,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沈縱的那天。
他站在東樓的會客室,站在那扇能看到院子裏全景的窗前。
院子裏的花開得正盛,也許是月季, 或者薔薇,好聞的花香浮于下雨前悶熱的空氣中。
黏膩悶熱、令人不爽的天氣中,當時的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那時的自己恐怕不會想到, 未來的某一天。
確實咬了他。
方北再任妄為也從沒做過這麽刺激的事。
然而越危險,越覺興。
沈縱也像變了個人,本不在乎車外的人,是否會被他們發現,在方北咬上來時很幹脆地撬開的齒關,舌頭在口腔裏蠻橫地攪弄,不放過每一寸。
他還故意勾著的舌頭吸吮嚼磨。
一有躲避退後的意圖,他就咬下, 吃痛張,他就長驅直。
方北被吻得手腳發,上力氣被離得幹淨,整個人趴在他懷裏, 任由他吻得又深又重。
沈縱的吻和他這個人是兩個極端。
清冷淡漠的人,吻卻像雨後的空氣, 讓人不過氣來。
車裏兩人吻得纏綿。
而此時方敬賢和其他人就站在車外,和他們僅隔著一塊窗玻璃……
其他人相繼開車離開後,停車場只剩下方敬賢、姜泊聞和肖子臣。
方家雖然和肖家在生意上沒什麽來往,但因為幾個孩子從小就是玩伴,兩家人的關系算得上親厚。
方敬賢一直看重肖家這個次子。
如果方家不是和姜家合作,未來兩家很有可能會聯姻,其實肖子臣也很不錯,再加上他是次子,兩家在下一代的姓氏上分歧會小一點。
越琢磨越合適,方敬賢拍了拍肖子臣肩膀,不吝稱贊道:“聽說你一回來就負責新項目,項目進展得很不錯。”
“我剛畢業,沒什麽經驗,跟在父親和大哥後面學點皮而已,”肖子臣謙虛道,“有機會我得向您多討教討教。”
“不敢當,”方敬賢笑著說,“哈佛商學院的高材生,還是以全科優秀的績畢業,放眼京城乃至國,也沒幾個能做到的。”
姜泊聞湊趣道:“高材生您家裏不也有嗎,還不止一個。”
“也就是個清大,”方敬賢擺擺手,“一般般。”
“清大還一般般?”姜泊聞笑著說,“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您知道我當年為了想進清大,複讀了兩年最後還是沒考進去被我爸一腳踹去國外讀野大學的事嗎?”
停車場裏響起方敬賢爽朗的笑聲。
連肖子臣的臉上都浮上了笑意。
“泊聞還是這麽謙虛,”方敬賢說,“讀書好是一回事,能賺錢是另一回事。”
方敬賢示意了下他們所的農莊,“這些小輩裏,我不敢說你掙得最多,但絕對不。”
三個人又聊了會兒。
“晚了,方叔早點回去休息。”肖子臣說。
“確實晚了,”方敬賢看了眼時間,又看向肖子臣,“司機跟來了嗎?要不搭我車回去?”
肖子臣喝酒了,開不了車。
“不用了,”肖子臣婉拒,“我找泊聞還有點事。”
“老婆不在,”姜泊聞開玩笑道,“我今天留他一宿陪我。”
“那行吧,”方敬賢點點頭,“既然你回來了,以後咱們兩家多走走。”
“好。”肖子臣點頭。
三個人道別完,方敬賢剛要給方北打電話,後車門突然被打開。
方北下車,對方敬賢說:“我來開吧。”
“在車上啊?”方敬賢的視線從車上收回,有些驚訝道,“我還以為你們在停車場外面等呢。”
方北是個矯人,嫌車裏悶,從小就都不肯老老實實在車裏等。
方敬賢以為他們不在車上。
除了方敬賢,另外兩人看到方北下車,也頗為訝異。
特別是肖子臣,下意識看向車裏。
下車後方北就關上了車門,但開門的一瞬間,還是看到了車後座另一人的影。
剛才他們三個人就站在車旁說話,沒發現車裏有人。
所以……
方北和沈縱剛才一起坐在車後坐上。
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他們沒出聲。
肖子臣的眸深了深。
“你能開嗎?”方敬賢話音未落,另一邊的車門也被打開。
所有人的視線同時看過去。
沈縱下車,繞到駕駛室邊,“我來開吧。”
“你們倆怎麽回事,我還沒老到開不了車的時候,一個個就要奪我方向盤。”方敬賢話雖這麽說,但臉上卻不見一惱怒,反而著笑意。
看著不服老,實則心裏對孩子們的孝順得意著呢。
姜泊聞笑著說:“這裏開回市裏,說也要兩個小時,又是開夜路,您就讓他們開吧。”
方敬賢今天沒喝酒,但他平時出都有司機,自己開車的時候很。
肖子臣接著姜泊聞的話說:“是啊,讓北北開吧,我看樂意當您司機的。”
方敬賢雖心裏高興,但還是擺手拒絕,“的車才買沒多久,也沒開過幾回,還是……”
一道冷冷淡淡的聲音進來,“方北晚上視力不好,我開吧。”
方敬賢這才點了點頭,“那行吧。”
肖子臣擡眸,目直直地看向沈縱,表出幾分錯愕,還有審視。
姜泊聞的笑容裏也含著一玩味。
方敬賢沒察覺出其他人之間的暗流湧,他想到什麽,問肖子t臣:“對了,子臣你和小北見過面了吧?”
“剛才到了。”肖子臣收回看向沈縱的視線,轉而看向方北時目不由和了幾分。
“你回來了,最高興的應該就是小北了,小時候就最粘著你,”方敬賢說,“我記得四年前你剛走那會兒,不知道哭了幾回,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好幾天。”
“是嗎?”肖子臣目深深地看向方北。
方北沒說話,表看著不太自在。
怪方敬賢什麽都拿出來說,想說幾句為自己當時的行為辯解的話,但事實上就如方敬賢說得那樣,肖子臣走時確實哭了,沒什麽好辯解的。
肖子臣低頭看著方北,“真哭了?”
肖子臣明知故問,方敬賢怎麽可能胡說八道,可他就是想從裏聽到答案。
聽說,當年是怎麽因為他的離開又哭又鬧的。
沉默片刻,方北沒什麽表地開口:“都過去那麽久的事了,早忘了。”
“現在我回來了,以後也不打算離開,”肖子臣看著方北,溫沉地開口,“別哭了啊。”
大家只當他打趣,他口吻也確實不算認真。
方敬賢笑著說:“我剛還說,我們兩家要多走走,你們兩個,還有子君,年齡相仿,從小又一長大,比起別人的要深厚。等到我們這批老家夥退居二線,你們互相之間,可要多幫襯。”
“放心吧方叔,”肖子臣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攬住方北肩膀,將往自己邊帶了帶,“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陪在北北邊的。”
肖子臣對方北的親昵姿態始終維持在哥哥的界限之,說的話乍一聽也沒什麽不對。
方北冷著臉從肖子臣懷裏離開,拉開車門坐進了車。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砰”地一聲,車門關得震天響。
“這是還在生你氣呢?這脾氣啊……”方敬賢搖搖頭。
在場大概只有方敬賢覺得方北是在鬧小孩子脾氣。
肖子臣的視線從車門上收回,擡眸,和一雙淡漠的眼睛對上。
兩人隔著一輛車的距離互相對視。
姜泊聞在一旁輕咳了一聲,打破詭異的沉默,囑咐方敬賢他們路上注意安全。
姜泊聞怕村裏路難走,專門讓人在前面開車帶了一段。
車開上繞城高速時,方敬賢坐在副駕駛上打起了盹兒。
覺到後人的氣息靠近,沈縱不由坐直,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不自然地。
一想到剛才在車上方北的膽大妄為,沈縱心裏免不了有些張。
方北挪到駕駛座位後面,下墊在座位靠背上,歪著腦袋看沈縱側臉,說話時的氣息打在他側臉和脖頸裏。
嘆了一句,“這車還是不夠大。”
沈縱在後視鏡裏瞥了一眼,沒搭腔。
方北也沒指他會有回應,于是繼續說道:“還是領航員的空間大。”
中元節那天晚上,他們在清大附近的天電影院看電影,旁邊車裏上演作片的就是輛領航員……
眼睜睜看著沈縱的耳朵變紅,方北一掃煩悶心,整個人都輕快起來。
“下回我們還去看天電影吧?不過得開輛空間大的車去,”笑瞇瞇地說,“應該會好玩。”
刻意著重了“玩”字。
聽在沈縱耳朵裏,絕對是另一種含義。
“我在開車,”他沉聲警告,“坐好。”
“哦。”方北很聽話地靠回去坐好。
只是沒幾分鐘,又湊過來。
還沒等開口,沈縱板了臉,“別這樣,很危險。”
看他是真生氣了,方北閉上,老老實實地坐好,沒再擾他。
回到方宅已經很晚了。
方北把沈縱的外套下,連同那件帶去三亞的西服一起放進了櫥,裏面還掛了件他的白襯衫。
方北并沒有刻意隔開,直接把他的服和那些昂貴的服擺放在一起。
洗澡前,方北給沈縱發消息,他沒回。
洗完澡回來,還是沒回。
給他打語音電話也不接。
直覺告訴方北,這人大概是生氣了。
至于為什麽生氣,方北懶得去思考。
但第二天,方北一早就去了西樓。
到西樓時,方敬賢和楚沁正在吃早點,沒見沈縱的影。
楚沁看到,眼裏閃過一異樣,怕被邊的方敬賢發現,很快又收斂起來。
“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願意來西樓了。”方敬賢慨道。
“怎麽,”方北問,“大伯你想分家産了?”
方敬賢笑起來,“說什麽呢!”
方敬賢招呼過來一起吃早餐。
“小北吃不慣吧,”楚沁說,“我去讓廚房準備點別的。”
方家過去一直是中式早餐。
方北跟在老爺子邊,習慣一般隨老爺子。
楚沁住進來後,方敬賢就讓廚房同時準備兩種早餐,東樓照常還是中式,西樓則每天換著花樣,以楚沁的喜好來。
要說方敬賢是真寵楚沁,對吃穿住行的安排都花了心思。
今天西樓準備的是西式早餐。
楚沁怕方北不吃,想給重新準備。
方敬賢溫地拍了拍楚沁的手背,不讓起,并說道:“不用,小北五歲前都在英國住,這些東西吃得慣。”
楚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樣啊……”
方北坐下後,傭人端上餐。
用刀叉的手法果然很嫻。
不僅如此,即使沒有外人在,餐桌禮儀也保持得非常好。
楚沁邊吃邊觀察著對面的人。
方北給楚沁的第一印象實在不好。
邊總跟著只比狼還兇猛的狗,不就給人臉,趾高氣揚的大小姐做派,還有各種惡劣的折磨人的手段。
就算不發脾氣,一雙眼睛盯著人看,目裏總是帶著能看穿人心的審視,直把人看得後背發涼。
更別提後來他們發生了那場沖突,那些話,每一句每一字都像噩夢,天天折磨著楚沁。
可當收斂起以上種種,安靜地坐在你面前出乖巧優雅的一面時,就算知道是裝出來的,是他們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爺小姐從小被熏陶教化出來的假象,也依然會嘆太過好。
這時又會覺得,阿縱要是真的和……甚至是喜歡上、為著迷都并非無法理解。
“馬上要開學了吧?”方敬賢問。
“後天就去報道了。”
“還是打算住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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