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羽將“你還會修圖呢”這句話給咽了回去,忙不迭點頭。
馮則一臉若有所思,他很了解自己,五年不會讓他變另一個人。
他甚至都忌諱他父親手得太長,不然也不會換掉上一任助理。那他是怎麼忍他的妻子跟他的下屬關系很好的?張助理不是一個不知道分寸的人,除非是他默許了。
他諱莫如深地看了眼正在贊嘆張助理超高修圖技的季清羽。
沒看出來,這人倒是有點本事。
…
馮宅。
鄭明月頭疼地用剪刀剪著礦泉水瓶,一下沒注意力度,原本整齊的一圈又歪了。深吸一口氣,將端莊二字刻在骨子里的貴婦是不可能破口大罵的,只能忍著問道:“老馮人呢?”
“老爺去找瓶子了。”
站在一旁的楊管家也很無奈。兒園三天兩頭就布置各種作業,這不,前天小姐放學回來帶來了通知,在下周二之前,玫瑰班小朋友都要帶上自己的作業進行展示。
此舉是讓小朋友變廢為寶,家長跟孩子一同支持環保事業,收集廢棄瓶子,巧手,做房子模型或者城堡。
本來這種事完全可以給別人來做,只可惜馮家大小姐尤其較真,家里誰說話的份量都不會比班上的周老師更重。這小孩很不好糊弄,回來以后是要視察工作進度的,無圖無真相,要親眼看過照片才會相信。
為難馮董今年快六十的人,圍著老宅附近四轉悠。
鄭明月低了聲音抱怨:“這哪是給小孩布置作業,分明是給家長。”
楊管家微笑:“小姐是個很認真的孩子。”
提起寶貝孫,鄭明月臉上總算多了一笑容,明明是多年的老人了,心里驕傲,上還要謙虛:“是較真。”
楊管家看著茶幾還有沙發上一片狼藉,適當地安:“您可以歇一歇,先生跟太太今天就回。”
鄭明月對外是雍容端莊的鄭士、馮夫人,但很有人知道,將這輩子為數不多的耐心全都用在了孫上,即便是對兩個兒子,也沒有太過上心。
“集團慶典馬上也要到了。”
鄭明月幽幽地嘆道。
楊管家知道的心病,沒有哪個當父母的看到自己的孩子們產生很深的隔閡,心里不痛,可將這兄弟鬩墻的罪推給季清羽,那也是蠻不講理的行為,只能說造化弄人。
“二也有三四年沒回了。”楊管家醞釀著開口,“或許他已經放下了。”
鄭明月擺了擺手:“我生的我了解,他心里過不去,也放不下,可這能怪誰?他如果要怪,也不能怪他大哥大嫂。”
楊管家深以為然。
如果整件事要論個所謂的“罪魁禍首”,那一定不是先生,也不是太太。
“不如我這次探探他的口風?”鄭明月低聲。
楊管家在馮家呆了二十多年,對里的家事是再了解不過,鄭明月跟馮景林遇上沒把握的事都會找他聊聊,“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他放下了,那自然最好不過。”
“不說這個了。”鄭明月回頭看了眼已然有很多年歷史的老式掛鐘,“他們是幾點到?”
“三點。”楊管家回,“不過先生跟太太要去接小姐。”
鄭明月笑道:“沅寶這幾天差點把我們這把老骨頭給折騰散架。”
小孩子就是這樣,可是真的很可,尤其是睡著以后,鄭明月跟馮景林蹲在床邊,看孫那天使般的睡,都不過來,但一旦醒來了,就是個小惡魔。
嘰嘰喳喳,只要睜開眼睛,只要在家里,就不會閉上。
脾氣還特別犟,非常有主見,想做的事就要立刻去做,等不了一秒鐘。
哭起來能把老宅掀翻。
…
兩點鐘。
季清羽實在是困倦,補了個午覺慢悠悠醒來。長時間的旅程太難了,就算是乘坐私人飛機也不香,對著鏡子輕輕描眉,手不敢太重,只簡單化了個淡妝。
馮則用十幾個小時總算將集團的最新向清楚了,五年對于一個商人來說度不可謂不大,政策的變,時代的遷移,這可不是用一天兩天就能跟上節奏的,于他這樣的位置,任何一個決策都至關重要。他并非有竹,譬如二十八歲的他,能力一定是強過二十三歲時初出茅廬的他,同樣的,現在骨子里靈魂二十八歲的他,也比不上三十三歲的他敏銳。
他上散發出生人勿進的低氣。
季清羽自然不會沒事找事去招惹他,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偶爾瞄一眼似是陷苦大仇深緒的他,心不由得輕快起來,果然,快樂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大概也能猜到他為什麼皺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為了公事。
他說不定還在為了跟馮昱的關系心煩。
像就輕松自在許多了,男之間那點恨仇,也不到愁眉不展,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看馮則就很高,比馮昱還高。馮昱一米八二左右,那麼推算馮則起碼也在一米八六,比要高二十公分,那他當然要在前面沖鋒陷陣。
婚不是一個人就能結的。
孩子也不是一個人就能懷的。
季清羽越想越覺得穿到五年后這件事不值得再失眠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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