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禮把最后一個紙箱搬進公寓時，暮已沉沉地了下來。

飛機票和高鐵票售罄的消息跳出來時，他直接拎起車鑰匙就出了門。

高速公路上，暖氣開得很足，他卻始終開著車窗，任由寒風撲在臉上。

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起，在擋風玻璃上投下流的影，像極了那天香樟林里下的碎。

忽然想起看他睡覺的那篇日記。

其實那天他本沒睡，而是在看。

只不過轉時，他才匆忙閉眼。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直到指尖懸停在他眼尾那顆朱砂痣上方，虛虛描摹著廓。

那一瞬，似有實質的意順著神經直竄心口，仿佛被羽輕輕撓過。

他故意了睫。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手忙腳的靜。

長椅下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時，他險些就要起去撈人。

最后只是把臉更深地埋進臂彎，肩線繃得發僵。

要是讓知道自己是醒著的，怕是要得連香樟林都不敢再踏進一步。

云市。

晚上七點五十五分，手機在抱枕里震了一下。

溫瀠挖出來一看。

江時禮：【今晚臨時有事，視頻取消。】

拇指飛快敲了個【好的】發過去，順手把手機塞回抱枕，繼續啃蘋果。

電視里的小品正演到煽，主持人聲音洪亮得有些刺耳。

過了一會兒，周晴織的手突然停下，眼睛往溫瀠這邊瞟：“咦？今天不和時禮視頻啦？”

自從兒回來后，這倆孩子每晚雷打不要視頻，膩歪得連這個當媽的都嫌牙酸。

“嗯，他說有事。”溫瀠啃完蘋果，又往里塞了顆草莓，含糊地應著。

周晴點點頭，線針咔噠咔噠又響起來：“對了，祁崢那事兒你聽說了沒？”

溫瀠一愣，“很久沒聯系了，他怎麼了？”

早把那人拉黑了，連他搬走都是聽母親說的。

周晴狠狠扯了下線，“不知道就算了，不是什麼好事，免得臟了你的耳，以后不要再跟他聯系了，把他拉黑。”

今天去鄰居家串門，聽到他和教授之間的那些腌臜事，現在想起來還反胃。

那個從小彬彬有禮的孩子，居然能......

溫瀠乖巧點頭，目重新回到電視上。

十點多的時候，溫瀠著發僵的脖頸關掉電視和燈。

客廳里只剩電子鐘泛著微，爸媽早已回房休息。

洗完澡后，躺進蓬松的被窩刷手機。

快十二點的時候，睡意如水漫上眼皮。

就在意識即將沉沒時，枕邊突然傳來一聲微信輕響。

掙扎著從夢境邊緣爬回，指尖在黑暗中索發亮的手機。

江時禮：【睡了嗎？】

簡單的三個字像一記溫的突襲，讓瞬間清醒。

飛快回復：【沒呢，你怎麼還沒睡？】

江時禮：【想你了，叔叔阿姨睡了嗎？】

溫瀠：【睡了。】

江時禮：【我在樓下，穿好外套下來。】

溫瀠愣了一秒，隨即赤著腳跳下床，連拖鞋都顧不上穿，三步并作兩步沖到窗前。

“唰”地一聲拉開窗簾。

路燈下，江時禮立在雪中。

雪花落滿他的肩膀和頭發，在燈里閃著細碎的。

像是心有靈犀，他忽然抬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溫瀠清晰地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

“等我。”無聲地做了個口型，轉時被自己的腳絆了個趔趄。

胡抓起外套套上，踮著腳尖下樓，生怕驚醒父母。

大門被推開的剎那，凜冽的寒風卷著雪花灌進來，溫瀠卻覺不到冷。

江時禮就站在三步之外，見出來，他張開雙臂，“過來。”

溫瀠像只歸巢的鳥兒撲進他懷里，鼻尖撞上他微涼的領，雪松香混著寒意撲面而來。

“不是說今晚有事嗎？”把臉埋在他口，悶聲問道。

江時禮收手臂，下頜蹭過發頂：“見你就是最重要的事。”

他彎腰，一手托著的彎，穩穩將人打橫抱起。

“去哪？”揪住他的領。

他朝不遠的獨棟別墅揚了揚下頜，“我買下來了，今晚我們住那兒。”

溫瀠一聽，紅著臉他口：“你這是... 想干壞事？”

江時禮低笑：“這哪是壞事？明明是雙向奔赴的...甜流。”

溫瀠：“......”

江時禮抱著大步走向別墅，應燈隨著腳步聲亮起，照亮門鎖鍵盤。

他掂了掂懷里的人：“碼是你生日。”

溫瀠按下碼，門鎖發出"滴"的一聲輕響。

門開后，看到玄關擺著一雙嶄新的拖鞋，上面還印著最喜歡的小兔子圖案，耳朵還俏皮地豎著。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問。

江時禮將放在鞋柜上，手指勾開拖鞋標簽：“上次來云市就讓助理在這小區買了房，裝修完就把我們平時用的都備齊了。”

指尖順著小到膝窩，用力一托。

溫瀠輕呼一聲，雙本能地纏上他的腰。

下一秒，后腦勺被他手掌扣住，灼熱的呼吸已經了下來。

吻如驟雨般落下，舌尖長驅直，掃過上顎時，溫瀠渾一，指尖深深陷他的肩膀。

意識被攪得七零八落，只能像溺水者攀附浮木般摟住他的脖頸，任他抱著自己踏上樓梯。

木質樓梯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在靜謐的別墅里格外清晰。

主臥的門被他用腳抵開，陷蓬松的羽絨被中，黑發在純白的床單上鋪散開來。

江時禮的沿著的下頜游移，在頸側那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溫瀠，從和你分開的那天起，我每天睜眼閉眼都是你。”

高考結束到重逢，分開的七百六十四個日夜，那些思念早已融骨，像無數細小的刺，日日夜夜著心臟最的地方。

“我們不是每天都有視頻嗎？”溫瀠以為他說的是這次放假，息著問，被他吻過的地方像著了火。

“遠遠不夠。”他含住發燙的耳垂，手指靈活地解開外套的扣子，“我恨不能把你變小，時時刻刻揣在口袋里。”

簌簌落，江時禮卻撐起。

他珍而重之地吻眉心，“溫瀠，你這件事，對我來說就像呼吸一樣自然，不需要思考，也停不下來。”

“江時禮，你最近進修話專業了？”笑著咬他下頜，在聽到悶哼時得意地瞇起眼。

他下來，灼熱的膛碾過敏的：“還進修了別的，你該驗收果了。”

滾燙的掌心順著腰際下時故意放慢作。

薄著耳廓低語，頂弄著：“每次視頻，看你咬...我就想這樣替你咬。”

溫瀠破碎的嗚咽被淹沒在齒間。

江時禮扣著后頸發狠，像是要把這些天欠下的纏綿連本帶利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