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蕭北承那座孤零零的新墳前，緩緩走來一對母子。

子約莫二十六七歲的年紀，腕上挎著一個竹籃，形纖細。

細看之下，的眉眼間帶著一種近乎易碎的，白皙如瓷，模樣竟與昔日的太妃蘇纖有三分相像，只是眼神里多了幾分蘇纖沒有的冷。

另一只手牽著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男孩生得極為漂亮，眉眼致得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一般，尤其是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卻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靜。

兩人都穿著一素白的裳，在這荒僻之地顯得格外扎眼。

子走到蕭北承的墓前，看了眼那座孤零零的新墳，忽然抬腳將墓前那只簡陋的香爐踢翻，作帶著一說不出的怨懟，香灰撒了一地，隨風飄散。

從竹籃里取出新的香燭，用火折子點燃，進新的香爐之中。

接著，又取出四盤糕點，一壺老酒，擺在墓前。

擺好這一切后，子盯著那方無字的石碑，眸間浮起一恨意。

隨即，竟狠狠咬破了自己的中指，蘸著指尖鮮紅的珠，在那禿禿的墓碑上，一筆一劃地寫著：

亡夫蕭北承之墓。

寫完，盯著那幾個字看了許久，忍多時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滾滾落下。

半晌過后，嘶啞著嗓音，終于開口，聲音哽咽卻帶著刻骨的恨意：

“北承，你為了報復蘇纖那個賤人，三年前說走就走，拋棄了我和澈兒，非要從西川回到這天啟復仇。沒想到，你籌謀多年，最終落得個死的下場，連塊像樣的墓碑都沒有，何其可笑！”

說著說著，掩面而哭：

“我知道，你自始至終的都是蘇纖，不過是因為我眉眼里有幾分像，才與你有了幾夕之。可是，我這個替，卻是對你深種，心甘愿為你生下澈兒，也是我給你在這個世上，留下的最后一脈骨。”

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邊的男孩，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澈兒，跪下，給你爹爹磕幾個頭！”

小男孩沒有毫猶豫，恭敬地跪在墳前，喚了一聲爹爹，“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抬起頭時，他那張漂亮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唯有一雙眼睛里，出一與年齡極不相稱的冰冷寒，仿佛淬了冰的刀子。

子看著兒子這般模樣，邊終于勾起一抹冷的笑：

“記住，你的父親作蕭北承，天啟赫赫有名的鎮國大將軍。而你，便是他唯一的兒子——蕭玄澈！”

“母親說的，澈兒都記著。”

他頓了頓，抬眼向燕都皇城的方向，一字一頓：

“父親的仇，兒子必會親手得報。”

子聞言，終于滿意地笑了，素手憐地著兒子的頭頂，眸中卻是融化不開的寒意：

“好孩子，真乖。”

一陣北風，忽然卷起荒草，吹得兩人的孝獵獵作響。

蕭玄澈跪在墳前，小小的影在曠野中顯得格外單薄，可那雙眼睛里燃起的火苗，卻比天邊的殘，還要灼人……